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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掷千金的拍卖
许云泽刚才注意力都在厉璟和贺嘉的对话上，一时听得入神，竟没听到。好在台上也才刚开始，起拍价是五万，他听了下底下的报价，连忙举了举牌子示意：“8万。”
“10万。”
“15万，”许云泽又加了一次，心想如果这次对方再加价，他就不拍了，叫一两次那是支持母校，叫多了就显得他是在自抬身价了。
对方是个挺有名的制片人，他红了之后，也给他递过剧本，大约是想给他面子卖个人情，很快又加了价：“20万。”
许云泽对他点头致谢，放下了举牌的手，打算放弃了。
厉璟却转头看了看他：“想要？”
“呃，不是……”许云泽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愣了一下，正要解释不用拍了，厉璟却已经举了牌。
“50万。”
这还是他入席以来第一次举牌，四周的人看清是他，再一看拍的是许云泽的毕业作品，虽然不敢明着讨论，私语声却是此起彼伏的。
厉璟出手，再没人和他竞争。何况这个价格也已经远远超出了众人的预计，刚才举牌的那位制片人也做了个遗憾的表情，放下了手里的牌子。
台上的司仪显然也没想到这盘母碟能拍出这个价来，喊了三次之后，就欢喜地一锤定音：“恭喜这位先生拍到许云泽、宋楠两位学长的毕业作品大碟，感谢您的慷慨。下面就请两位学长亲手把碟片送给这位先生。”
许云泽有点尴尬，但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感觉，过了而立之年，他早已不是不懂情爱的愣头青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心里头那些按捺不住要冒头的情绪叫做窃喜？
然而对着厉璟这样八风不动的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毕竟就目前看来，厉璟只是漫不经心地随手喊了一句价。他不得不用力掐了下手心，冷静下来，低声道：“厉先生要上去吗？”
厉璟正要说不必，转眼却正对上他的面容，愣了一瞬，舞台追光已经打到了他这里。
许云泽已经在司仪的引导下上了舞台，厉璟也站了起来，接过司仪的麦克风：“不必了，本就是要送给许先生的。”
他这样的人，即使是在台下站着，也还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声音明明很好听，但通身的气场却叫人十分难亲近，刚才在台上各种卖萌耍宝的主持人也不敢在他面前玩笑，更不敢强行要求他上台来，只规规矩矩地把碟片交给了许云泽。
倒是许云泽还记得乔叶的要求，说了几句场面话，才鞠躬道了谢，回到自己座位上。
他的毕业大碟拍出了50万的高价，在现场这些明星中，算是十分有面子的了，下台后低声对厉璟道了谢，厉璟却并不在意，随口应了一声，低头翻看起手机来。
直到徐明芳的那副画作出现，他才收起手机，坐直了身子。
“200万。”
主持人宣布完底价20万的话音刚落，厉璟就举了牌，丝毫不掩饰想要得到这幅画的迫切之情，一下子就把底价抬高了十倍。
在座的大多都是明星艺人，但文艺界也不乏一些懂书画的老艺术家，听到这报价，都忍不住低声交谈起来。
徐明芳的书画造诣的确不错，但也算不上顶尖的大家，他自己也曾说过，书画只是个人兴趣，他是教师，教书育人才是他的职业技能。因此他的画作市价并不太高，20万就已经是一个比较高的价格了，200万买这字画，只能说这位厉先生对这幅画是真爱了。
连贺嘉也有点惊讶：“你喜欢这位老爷子的书画？我家老头子倒是认识几个燕大的教授，要不要给你牵个线，让你认识下这一位？”
厉璟没有应他的话，他还在盯着台上的那幅画。
贺嘉知道他对喜欢的东西向来是绝不松手的，这会儿东西还没到手，无视他的“废话”也很正常，无奈地朝许云泽耸了耸肩。
许云泽还是第一次在厉璟脸上看到这样有侵略性，势在必得的神情。他直接报价200万，已经熄了大部分人相争的心思，只有一个燕大毕业的影后，素有娱乐圈才女称谓的谢颖，报了一次230万。
不知是给母校教授涨脸，还是当真喜欢这幅画。
当然，厉璟是不在乎原因的，他眼皮都没抬，可能根本没注意是谁竞了价，直接就把价格抬到了300万。
这一次，全场都有了几秒钟的寂静。好在台上的主持人还算反应快，喊价三次无人再竞拍后，就得体地朝厉璟的方向一扬手，朗声道：“感谢厉先生的慷慨相助，徐老教授的这幅画属于厉先生了。”
因为刚才有过厉璟不愿上台来领碟片的事，他就直接让人把画轴卷了起来，打算让司仪送到厉璟座上，就要开始准备拍下一件物品。
然而这一次，厉璟就好像专门想跟他作对似的，追光还没打到他身上，他已经站了起来，甚至还理了理袖口，郑重地往台上走。
主持人在心里抹了把汗，面上却不敢显露半点，到口的话转了个弯，笑容满面道：“首先要再次感谢厉先生，不过我个人有点小小的好奇，厉先生为什么会花重金拍下这幅画呢？”
这问题问得实在有点多余，但厉璟却并没有不耐的神情，反而当真接过了话筒，温言道：“个人原因。”
他是出了名的难采访，连高大上的新闻和财经类节目都不愿意上，能给面子说上这一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虽然听着很像是柔和版的“无可奉告”，但主持人已经受宠若惊了，不敢多问，小心翼翼地把这幅拍出了300万的字画交给他，赶紧“恭送”他下了舞台。
厉璟下台后只和贺嘉说了两句话，就打算走了，他的万能助理林昆很快迎了上来，打算接过他手里的长盒子，却被他拒绝了。
他一走，许多经纪公司的老总也失去了待在这儿的兴趣，虽然没能搭上话，但今天他们好歹知道了厉璟很推崇徐明芳，因此纷纷都在脑子里盘算着，自家的关系网里，有没有能跟这一位徐老教授搭得上边的。
贺嘉本来就是陪着自家大老板来看个热闹，这会儿自然也回去了，但他好歹还记得跟许云泽打个招呼，顺便给许云泽引见了几个导演和制片人。
这几个制片人、导演看起来也都挺愿意和许云泽聊天的，不管是冲着贺嘉的面子，还是冲着许云泽如今的名气，结识这人总归不是一件坏事，更何况，刚才厉璟还拍下了他的毕业大碟送他，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高看他一眼了。
许云泽和乔叶一起应酬了一会儿，直到拍卖结束才告辞出来。
乔叶看着他手里一直抓了不放的那盒碟片，笑道：“今天你的碟片拍出了全场第五的高价，也算很有面子了，厉先生这是给你长脸面呢。”
许云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擦了擦手心的汗，却一直没有放下盒子。
“回头你把这碟片拍个照，发个微博，刷一刷存在感，”乔叶公事公办：“我再找人发两篇通稿，配合宣传一下。”
对于乔叶工作上的安排，只要不违背他心里的公义道德，他一贯都是遵从的。许云泽点头答应了。
回到公寓已经快十点了，许云泽洗了个澡，就把那碟片拿出来拍了个照，发到了微博上。
“毕业十年，重温毕业大戏，再一次庆幸选择了这条路。好好演戏，不忘初心。[爱你]”
很快他的粉丝就在底下刷了几百条评论，几乎每一条评论里也都带上了[爱你]的表情。
许云泽笑得温柔，对这些可爱又会卖萌的粉丝有种大哥对小妹的纵容宠爱。
中戏庆典后，厉璟连续有一个月都没有出现在天华的23楼，众人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厉氏那么大的家业，天华这几年虽隐隐成了娱乐界的龙头老大，相比厉氏，也只是不疼不痒的一部分罢了。
许云泽每天跟着编剧组一起琢磨剧本，偶尔也能提一些自己的见解，在不断的讨论和打磨中，主人公许暮的生平、成长脉络和性格都已逐渐成型。
他天天在23楼待着，既没有什么通告要上，也没有什么杂事要办，乔叶和卢恬恬一时都闲了下来，乔叶倒还好，手底下还有一个新人要带，这些日子就把重点放在那边了，卢恬恬却是整天无事可做，干脆也就在边上旁听他们讨论，顺便刷刷微博，管理管理论坛。
第一部分的剧本出来后，许云泽就拿到了初稿，构想着在某些情境下要如何表现出许暮隐忍坚定的性格。
这一部分还不是最有张力，剧情最紧张的，但他做事也一向专注，看进去后就入了神，直到身边的卢恬恬又惊讶又紧张地站起来喊了一声“厉总”，才蓦然注意到厉璟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会议室。
厉璟对众人点了点头：“听说剧本已经出来一部分了？”
宁帆正埋头审阅第二部分的剧本初稿，忙得恨不能分出三头六臂来，就算知道这一位是大老板，是衣食父母，也顾不上去招呼了，随手就指了个最闲的人：“云泽那有剧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