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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惧怕就像如影随形的影子,如果不从根源上割舍,那么谁也无法帮他摆脱阴影。
阿卓说他们是兄弟,夙歌勉强认可贺东阳算是,但阿卓一女孩子,怎么当兄弟?
只不过眼下却不是纠正这个的时候,夙歌选择装没听见。
贺东阳眼看凌卓动了怒火,自知理亏,冷静了些,臊眉搭眼的接过匕首而后擦了擦上面的碎石屑,又双手递还:“我知道错了。”
看他额头汗湿了鬓角,可怜兮兮,凌卓也不深究,接过匕首放了回去,只说道:“我说过的话我必然不会食言,但你许诺的事,你最好也能做到,不然你便是辜负了我的信任。”
贺东阳垂着头不敢抬头看凌卓,猛点了点头,算是明白。
夙歌则是眼神探究的在二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他已经隐约察觉,这儿二人关系不是男女之情,而更像…更像主仆?
他们两个的关系是什么时候错位的?
夙歌只觉得有点头疼,似乎有个看不清的谜团笼罩在他面前,这个谜团还在慢慢变大。
此时,在悟道院东侧传来学子们齐声背诵的声音。
“咱们得快些了,万一一会都下课,咱们就没机会进去了。”夙歌提醒。
三个人随即悄悄潜行向藏书阁。
与此同时。
悟道院东侧的大殿中,正坐上首的是邱楚人,他左手边正襟危坐着一位黑发中年人,此人名为贺之舟,便是贺东阳所说的老祖,其面如冠玉,气质非凡,若非知道他是贺家那快二百岁的老祖,在普通人眼里也不过是个保养得当的中年人。
邱楚人与贺之舟二人往日没有什么来往,对比贺之舟第一次见邱楚人而言邱楚人对贺之舟却是颇为了解。
贺之舟修的是符箓道,也精通炼丹,为追求长生使了不少阴狠手段,但因着乱世,明面上用的也都是其自家子弟,便也没人与他追究。
因着岁数远超常人又驻颜有术,在民间也是有着一批为数不少的信众。这些年在道门中也是赫赫有名。
今日忽而到访,在邱楚人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听其言谈间其提到了自家子弟顽劣偷偷入了学坊进学。
邱楚人便知这是来找人了。
本着面子上是同道中人,邱楚人自是想结个善缘,于是便做主应下,还让人去把新入学的学子叫来,让他过目。
只是看了几圈,贺之舟都摇头说没有。
邱楚人便尴尬的只能陪着笑脸,又让人去把剩下所有的学子都叫来让贺之舟继续查看。
待到都看完,贺之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长叹:“不知楚人你是否把新入学的学子都叫齐了?”
邱楚人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子的地盘你摆什么谱,给你看是老子我慈悲,不给你看你也没得办法。装什么长辈。
心中虽是腹诽,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邱楚人皮笑肉不笑的答:“除了两三个告病假的,其余便都在此处了。
“哦?还有告病的?”贺之舟斜睨邱楚人一眼。
邱楚人咳了两声,方又挥了挥手:“今日告病的都去哪了?”
下方有学子回答:“他们都回了地坤院的住所。”
邱楚人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看邱楚人没有下一步指示,贺之舟急了:“楚人,莫非不派人去把告病的学子叫过来?说不准其中就有贫道的小重孙儿。”
邱楚人被他在自己学子们面前连番指挥自己早就开始反感,如今看他蹬鼻子上脸便也没了耐心,拉下脸来:“贺真人把我们学坊当什么地方了?学子身体不适本院主还要遣人去把他们抬过来不成?”
贺之舟冷不防被他回怼,立刻脸也黑了下来,刚才他明明都已经用术法锁定了贺东阳那个不肖子孙,可不知怎么着术法突然就断裂了,贺东阳的气息再也察觉不到。
如今这些学子都看了一遍也没有见贺东阳,那几个告假的说不准便有,眼见就快寻到了,邱楚人却不配合,贺之舟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哈哈一笑,缓解了场面:“邱真人莫怪贫道多事,实在是我家小重孙儿顽劣不堪,出门前不仅烧毁我的炼丹房,还偷走许多符箓以及法器,如果不及时寻回,依着我那小重孙儿的性子恐在贵学坊引起骚乱也未可知。”
见他放下身段,邱楚人脸色好了很多,回想起之前察觉到山林中的术法波动,便也知如果有学子所用术法不在悟道院已知范围内,那必然对学坊是个极大的隐患。
于是,他也不再托大,便正想遣人去把告病的都传唤来,手刚抬起一半,便忽然心下一沉,冷厉的看向贺之舟。
看的正在喝茶的贺之舟一脸茫然,不知他这是突然怎么又变了脸色,赶上翻书那么快。
“贺道长,还请在此稍后,贫道去去就回。”他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引得下方的学子一阵惊呼。
见邱楚人已经用术法远遁,贺之舟也没闲着,忙放出神识跟随去看发生了什么。
他只察觉邱楚人到了一个满是书籍的殿阁便彻底消失了踪迹。
贺之舟努力又加注了些术法,却无法突破那个殿阁的禁制,于是只能作罢。
而此时邱楚人已经出现在夙歌和凌卓以及贺之舟面前,他面色阴冷的看着这三个小家伙。
“谁允许你们擅闯藏书阁密室?!”
三个人没反应,依旧呆愣愣的盯着邱楚人身后的东西,或者说是怪物?
他们三个为了取回贺东阳的白偶溜了进来,本想取回了白偶便走,却不料暗室内却传来歌声,那歌声似有鬼魅,将三人心智迷惑,一路引到了此处。
便见一处满是纱幔的密室中,一道蓝色发光的身影,她赤裸着全身趴伏在高台上,如一块极致的蓝玉雕刻而成的人,虽说像人,却只有胸部以上像人,下面则是马身,她有着柔软的浅蓝色的长发,一直蜿蜒至她的脚踝,极美的面容,头上有两个鹿角。
邱楚人见他们三个已经被摄魂,便冷笑一声:“真是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既然如此,你们便在这里陪冥兽,给她当口粮吧。”
他说着,那被他称作冥兽的非人妖怪忽然来了精神,缓缓站了起来,面容也发生了急剧变化,狰狞可怖的冲着三人一声嘶吼,露出可怕的獠牙,她想冲过来,可爪子伸出来离凌卓只有一寸时便被脖子上的锁链抻住,无法再前进。
随即冥兽发狂的努力想抓住他们三个人,哪怕一个,但就是都只差一丢丢。
努力了几次,冥兽气喘吁吁萎靡的瘫软在高台上,口中发出尖利的女人声音:“邱楚人你这是在戏弄我?”
邱楚人回身笑的都快直不起腰来,指着冥兽:“你这孽畜,还真想着吃人,冥顽不灵。”他说着手中幻化出长鞭直接抽在冥兽身上。
也就是这一下,三个人被摄走的神思瞬间回体,看着眼前和彼此的处境,以及正在抽打冥兽的邱楚人,面面相觑,而后缓缓向暗室门口挪过去。
“你们三个想去哪里?!”邱楚人冷冷回头目光将三个人定在远处。
“邱院主,我们只是出来如厕不小心误闯了此地。”凌卓忙小心翼翼开口。
“如此拙劣的说法你猜老道我信不信?”邱楚人说着,倾注灵力在鞭子上又抽向冥兽。
而此时,随着他使用灵力,他花白的头发和满是褶皱的脸逐渐变幻成了一个中年人模样,竟然有神似像贺东阳。
“你,究竟是谁?”贺东阳上前半步,盯着邱楚人的面容不敢置信的问。
“老子藏匿在此数十年了,若非为你小子,也不会露了真身。”邱楚人手腕一翻,收了鞭子,瞬间又幻化回那老道的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凌卓与夙歌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你小子也算有老子当年的风范,若非老家伙亲口说出来,我还不信你小小年纪就能逃脱禁锢,砸了老东西的炼丹房还一把火烧了它。够有胆。”邱楚人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旱烟,点上悠悠的抽了两口,斜倚着石台,也不在乎冥兽的利爪就在自己身后。
这个世界还有烟草?凌卓惊愕的看着邱楚人手里的烟袋锅子,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
“究竟是何缘故,还请邱院主解答一二。”夙歌躬身一礼请教。
“没什么,我是贺家那老东西的幺子贺远章,和你一样也是打小被关起来试药的。”邱楚人满不在乎的用苍老嘶哑的声音说着似乎与自己无关的往事:“自打出生起就被灌下无数丹药,当时老东西还只是个术法小成的臭道士,丹药远没有现在精通,你们也看见了,我如今这副会随着使用术法而改变的样貌,便是被丹药蚕食寿命带来的后果。”
“贺远章?”贺东阳皱眉:“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因为他认为我死了。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上抹去,毕竟他也不愿意背一个杀子的罪名。好在被黄土埋了一半的我被路过乱坟岗子的邱天师发现,才捡了条性命。”邱楚人在高台边上磕了磕烟灰,冥兽紧张的往内侧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