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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青烟滚滚升起,盘旋于小厨房屋顶,微风吹来弥漫整个小院。
好在火势不大完全来得及补救,容袖与寇悠然两人打了几盆冷水将灶台周围的火苗扑灭,浓烟逐渐散尽,原本干净的厨房此刻一片狼藉。
寇芙兰慢悠悠地踏入厨房中,看看怔愣的二人,又望了望灶台上破了个大洞的铁锅,蓦然瞪大了双眼。
“太好了,嘿嘿......”
容袖有些不理解:“这...好在哪里?”
“大锅破了,哥哥就不用做饭,兰儿就不用吃饭了。”她满面笑意无法掩饰,蹦蹦跳跳地出了厨房。
容袖险些没忍住笑出声,可见这丫头是多不想吃寇悠然做的饭,饿着肚子也开心。
寇悠然清冷的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你饿么?”
“我...有点。”她一早醒来就赶路,进了这山谷又一路摸索,几乎到黄昏才找到此处,若说不饿那是假的。
“屋里有点心,我去给你拿。”寇悠然说着便出了厨房,容袖紧跟其后。
寇芙兰不爱吃饭,平日里只能多备些糕点在家中,他自己吃饭不挑,不做饭时也将就着应付一顿。
容袖嘴里含着点心时不时嚼几下,神情游离不知在想什么?
“不好吃么?”寇悠然不禁相问,若非一时疏忽,此刻也能吃上热饭了。
“呃...不是。”
瘟疫肆虐兹事体大,刻不容缓,此刻却不知如何向他开口。
寇悠然看出容袖心不在焉,大抵猜出她此次前来必定有事相求,只是不想承认,她前来不是因为自己。
容袖将手里剩下的半截糕点全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点心分明很可口却品不出滋味。
.
是夜。
整个山谷都被如水的月光笼罩着,清风吹过,河面涟漪荡漾,水中明月也因此惊起波动。
婉转凄凉的萧声回荡在山谷之间,如泣如诉,给原本寂静的夜晚增添几分悲伤。
容袖兀自坐在院中的秋千上,耳边听着萧声切切,脚尖轻点地面慢慢晃动着。
一曲毕,寇悠然缓步朝她走来,月光在他的青衣上洒下一层银纱,更显神秘而迷人。
他伸手握住秋千上的绳索,将晃动的秋千拉停。
容袖沉默不语,抬眸望向身前如幻影般的男人。
后者亦是沉默无言,安静地凝视着坐在秋千上清雅绝俗的女人。
清风柔柔穿梭而过,混合着熟悉的清竹香萦绕鼻尖缠绵不去。
容袖挪了挪身子,空出一方位置。
“你要坐吗?”
寇悠然眼睫微闪,随即屈膝坐到她的身侧与其共荡秋千,青白衣角在晃动中互相缠绕,分不清彼此。
二人双肩相贴,似能隔着衣物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心头恍若扫过轻羽一般,丝丝痒痒,期待又美妙。
寇悠然的长臂于容袖身后越过,玉手握住绳索上的那只小手,温热铺满手心。
容袖不禁一颤,似被对方抓住了心口。
他的手带着凉意却不冰冷,一切都恰到好处。
容袖偏头与之对视,月光下似能看到对方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二人发丝轻扬,于风中相绕纠缠,诉说着彼此间的眷恋。
寇悠然低下眼睫,目光落在她笼着月光的红唇上,心底涌上一层难以克制的渴望,缓缓低头朝她靠近。
容袖呼吸微滞,轻抿着唇瓣不敢乱动。
两唇近在咫尺,对方的呼吸轻扫着鼻尖,一切只待水到渠成。
然,他却不再靠近,覆盖在容袖手上的那只玉手紧了紧,似有犹豫。
寇悠然内心挣扎无比,想要拥有却又怕其拒绝,还不知容袖来此的目的,他不敢敞开心扉。
几番思忖终究是退缩,逼停了秋千,自顾起身平静站立于容袖身前。
容袖轻咬着唇瓣,不知他为何退避,不禁感到失望。
“你过来是有事?”
终究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本不想点破,想等她自己开口,可容袖总能影响到他的情绪,根本无法冷静。
容袖坐在秋千上,双手抓紧绳索欲言又止。
“你但说无妨。”
他不敢说对容袖了如指掌,却清楚她不是什么扭捏做作之人,对谁都落落大方,唯独待他总是小心翼翼。
瘟疫一事耽误不得,早些解决为好。
容袖起身与之对视,下定了决心。
“你...可以跟我回去么?”
寇悠然略怔:“为何?”
不得不说,他是有几分愉悦的,这便是他想的。
“北宣突发瘟疫,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这么做是有些自私,可放眼整个天下,谁还能有他这绝世医术。
寇悠然眸色微暗,原是因为这个,否则她也不会为了他跑这一趟。
容袖见他不说话顿感心头忐忑不安,怕他会拒绝,伸手扯扯他宽大的衣袖,眼里满是祈求。
寇悠然凝视着她流盼生辉的双眸,不由生出几分无奈。
“你为何总这样怕我?”
她脾气执拗又强势,面对敌军都不曾恐惧,可见其胆子并不小,何故对他这般顾忌。
容袖一时无言,不知该从何解释。
对他有所畏惧一开始便有,或是他性子过于冷淡,又或觉得他太过不真实。
“我也不知道,许是怕冒犯了仙人?”
“胡言乱语?”
寇悠然有些不理解这话,蹙起了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对我而言,实在太过于虚幻,我总觉得无法靠近,也不敢过于靠近。”
他就像与世隔绝的谪仙,如缕飘逸的云雾。
“无稽之谈。”他脸色略沉,顺手扯回了自己的衣袖,转身阔步进了木屋。
容袖感觉他是生气了,忙跟着回屋。
寇悠然快步踱进了房间内,步伐轻快如风。
容袖驻足在门口没有继续向前,怕会打扰到他。
现在天色已晚,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就算他答应出谷也不能连夜赶路。
忽想起寇悠然没有给她安排住处,那今晚她睡哪儿,总不能在这厅中坐一夜吧?
“你进来。”房间内传出男人冷淡的声音。
容袖蹑手蹑脚地进了屋,眼神四处巡视。
房间还算宽敞,但摆设却很简单,一张不大的木床,还有些必备的家具,再没有多余的装饰,与青竹院的风格有几分相似。
“我今晚睡哪儿?”
寇悠然往她跟前走了两步,神情自若:“你跟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