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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竟当真被呵斥到失声。
晋离高声道:“巧娘受人指使,蓄意谋杀公主,犯下重罪,公主府自然有权处置她。”
此刻巧娘的家属又不乐意了:“公子可不能信口雌黄啊,我侄媳,温厚善良,是出了名的品性端正,街坊邻居皆可证明,巧娘绝不会犯下杀孽的。”
台下又开始起了哄:“对啊,凡事讲究证据,何况巧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孤身在公主府中,如何能动得公主分毫?”
“没错,公主此刻安然无恙,而巧娘却死相惨烈,说巧娘刺杀公主,实在让人难以信服。何况这位大娘还说了,巧娘的儿子也尚困在公主府中,敢问公主,是否当真。”
容袖面色自若,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言语而感到不满:“是,巧娘的孩儿尚在府中。”
此刻那巧娘家属更是哭的卖力,对着容袖连连磕头:“求公主高抬贵手,将孙侄还给老妇,他是我侄儿唯一的血脉了,还请公主放过这可怜的孩儿吧。”
此话一出,反倒成容袖故意挟持孩童逼迫她们了,台下众人更认定巧娘是容袖杀的无疑。
容袖百口莫辩,已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晋离看向身边的一名护卫,示意他去将巧娘的孩子带来。
片刻后,那士兵折回,到晋离身边小声细语:“晋公子,那孩子,不见了。”
晋离顿时火焰怒增,一个孩子还能凭空消失不成。他本就喜怒不形于色,并没有当众发火,只是微蹙眉头看着容袖。
容袖已然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感叹,她这公主府,只怕早漏成筛子了,连个小孩都看不住。
“公主,是老妇的孙侄不见了吗?公主,这可如何是好啊,那可是老妇的命根子啊,我该怎么向他死去的父母交代啊,天呐。”
言语再次飙升:“什么叫不见了,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那还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啊。”
晋离再忍无可忍:“事情还未有定论,你们竟敢空口白牙污蔑长宁公主,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长宁公主得先帝许诺,可继容家基业,承北宣国半壁江山,不容置疑,你们眼前的,是这北宣的主子,你们是有几条命,敢对公主批头论足。”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过了片刻,便有一个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个子不算高,人很清瘦,年纪约莫二十岁上下,身上穿着一件蓝色长衫,已经洗得发旧,人看着倒是很干净,一副书生模样。
他看着弱小,锤放在身侧的双手微抖,眼神却坚定不移。
“常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东来阁失火乃是不幸,可巧娘确实是众目睽睽之下进的公主府,而今这番模样,公主若以身份压迫,恐不能服众。”
晋离开口道:“巧娘是我亲手审问,公主并不知情,是我无能,罔顾了公主的信任,自愿前去大理寺接受调查,若巧娘死因与我有关,我愿接受律法处置。”,
容袖将晋离扯到自己身边,她上前踱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丝毫不觉胆怯。
“此事本宫也有失察之责,在事情查明前,本宫会暂卸去一切职权,以庶人之身配合调查,等候大理寺查出巧娘的死因。”
“公主。”晋离被她此举气的声音都哑了几分。
“姐姐。”容溪方才想要出声均被容袖拦下,听容袖说要削去职权,再忍不住了。她现在十分后悔将此事告知于容袖,早知道这样就随他去好了。
众人交头接耳,对此举并无怨言,毕竟那是长宁公主,谁敢当真将她逼死。
方才那男子眸中对容袖生出几分钦佩,朝她行过礼后,转身离开了人群,好似功成名就归乡而去。
剩余的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前前后后离去,公主府外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驱过,微风卷起车帘,容袖隐约看到了里面坐着何人,心底瞬间燃起一股火气,这布局之人,不也是这北宣的主子吗?一山哪能当真容二虎。
晋离跟在容袖身旁,她身上毒素未清,若接受大理寺的调查,可能要离开公主府,万一出了事,又该如何。
容袖停下脚步,看向晋离,近日他的表情是越来越丰富了,不单单只会笑,将一切都隐藏在心底之下。
“我都已经将事情揽了下来,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绑在一处。”
“你别担心,我终究是公主,就如同你说的,我是北宣的半个主子,就算进了大理寺也不会有事的。”
晋离无奈:“你知道的,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身上的毒,若是没有寇悠然,万一毒发。”他不敢细想下去。
容袖此刻倒是从容:“想必你也猜到了,背后之人要对付的人,是你,如若我不跟着你,怎知会发生何事,何况大理寺卿已经换了人,现在何人胜任我都还不清楚,更不能让你独去,再者,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若将你踢出去顶罪,何以堵住悠悠众口”
她这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当真像极了平时的他,她终究太过心软,不忍舍弃任何一颗棋子。
失去若烟和晋离,就是失去了左膀右臂,楚川这步棋走的太狠,让她痛失两子。
“可,你我都无法再插手政务,公主府怎么办,林萧不在,若烟革职,还有谁可以处理。”
容袖淡然道:“锦欢。”
晋离恍然大悟,唇边又升起了笑意。
这两人倒是处事不惊,一旁的容溪却哭成了泪人。她只觉自己的天已经塌了下来,难受的不得了。
容袖反倒还要安慰她:“好了,在我身边这么久,怎的还是轻易吓哭成这样,姐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等我忙完,就替你撤去与青王的赐婚,如何。”
容溪抹去眼泪,努力稳定情绪:“我听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