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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人带东西进宫,都要经过几道检查。
进贡给皇上的东西更是慎之又慎,但容袖的东西可没人敢细查,不过是走个过场。
她很顺利的带着那条毒蛇来到泽恩宫。
楚川见着她,不免疑惑,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昨天才不欢而散,今天怎又悻悻而来了。
“长宁,你最近倒是空闲,进宫都勤了。”
容袖笑而不语,将手里端着的漂亮木盒放到他的书案上。
那盒子用上好的梨花木制作,约莫一尺宽大,上面雕刻着的海棠花栩栩如生。
楚川看着那木盒,并没有去打开,疑惑片刻后,抬眸望向容袖,眼里满是不解。
“你这是何意?”
容袖挑了挑眉梢,迫不及待想看他窘迫的模样。
“你看看便知。”
他愣了下,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做了各种防备,抬手缓慢打开了盒子。
盒子才半开,一条碧绿毒蛇猛地抬头朝他扑来,那蛇竟跳起几尺高,吐着信子就要咬向他高挺的鼻梁。
楚川冷眸一闪,快速抓住它的七寸,手一用力,那长蛇便不再动弹。
他冷哼一声,将死去的蛇扔到一边,转而盯着容袖。
“有意思吗?”
容袖略感失望,瘪了瘪嘴:“没意思。”
“这一年来,你就学到了这些小把戏?你觉得单靠这条毒蛇就能置朕于死地。”
容袖闻言不禁失笑:“我可没说我要杀你,我也没蠢到堂而皇之的对你动手,不过是想你也被咬一口,寇悠然送我的见面礼,给你也带一份。”
楚川恍然,原来是这么个事:“朕没有被咬,你是不是很失望。”
这还用说,她恨不得自己咬他一口。
“你将寇悠然关押三年,我可没听说他对你做过什么,所以,你是用什么牵制他的。”
楚川勾唇轻笑,离开书案踱到软榻边,自然地躺了下去,单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望着她。
“你觉得,朕会告诉你?”
容袖就知道自己讨不到好处,她也没奢望楚川能告诉她。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的谍影也不是吃素的,不过是废些时间,你爱说不说。”
他眼眸半眯,似乎有些困倦,开口淡然道:“呵,朕也想看,你查到又能如何。”
容袖正想说什么,一名小太监在此刻从屋外走了进来,佝偻着身子对楚川毕恭毕敬。
“陛下,皇后娘娘与丞相大人求见。”
他闻言起身半靠在软榻上,慵懒地曲起一条腿,将右手搭在膝盖上面,姿势随意自在。
容袖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少了几分皇帝的威严,倒像惬意悠闲的富家公子。
他冷冷开口:“宣。”
容袖想起自己是否该回避一下,免得看他们一家相聚。
她也不向楚川打招呼,抬脚便走,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
楚川以为她还有事,还没来得及相问,却见她已经坐到自己的身旁。
容袖就跟没有骨头似的,整个人依靠着他,脑袋枕在他曲起的腿上。
“你疯了?”他疑惑。
她唇角带笑,抬头媚眼如丝,对上他的双眸。
楚川不禁蹙眉,刚想将她推开,皇后与丞相却在此时进了殿内,将眼前一切一览无余。
容袖假装慌乱,自行起了身,做出一副羞涩模样,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既然他们都想规劝她进宫,不妨试试这效果如何,滋味好不好受。
皇后顿感心上被扎了根刺,丞相略有所思,却也没有表现出情绪,卑躬屈膝地向二者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公主殿下。”
皇后即使心里不舒服也跟着附和:“臣妾参见陛下。”
她身为皇后,不向容袖问安也属正常。就是说话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与楚川刚成婚不久,正是浓情蜜意,前些日子丞相劝她说服容袖进宫。
她心里万般不愿,可权衡利弊下还是答应。
容袖拒绝后不得不说她是有侥幸心理的,可方才见到的场面,令她心中忐忑不安,
毕竟上回的谈话可是刻进了她的心里,万一楚川当真动摇,她该怎么办。
楚川这才明白容袖的目的,见她眼里闪过的得意,忍不住冷笑,她倒是会膈应人。
“丞相何事见朕。”
容袖见目的达到也不想多逗留:“楚川哥哥,既然你还有事,那阿袖下次再过来。”
她说完,被自己做作的语言带起一身鸡皮疙瘩,抬脚就想溜走,却被楚川叫住。
“站住。”
容袖回头:“楚川哥哥,还有事?”
皇后双眉紧锁,放在小腹上的双手紧攥着衣服,那衣服一小块地方已经被揉起褶皱。
“丞相应是为朝事而来,你留下,一同商讨。”
容袖不情不愿,自行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她是真不想在这里看他们一家三口说客套话。
丞相脸色沉了几分,纵使再看不惯容袖的作风,也不敢当着皇帝的面数落她,毕竟上头的人都没说什么,他敢插手,不是自寻死路。
“陛下,近来边界战事不稳,西炎国将士裴恒,英勇善战,一人可敌千军,我军战事连连告危,刚接到战报,幽州已经失守。”
楚川本就冷峻的面庞此刻更是阴沉,平日里他本就面无表情,不怒自威,此刻更像是随时要爆发的地火。
容袖立即端坐倾听,毕竟是国土丢失的大事,马虎不得。
“北宣难道还找不出能抵挡裴恒的将士吗?西炎国,算得了什么,就把你们难为成这样。”
他冷冷的声音传出,丞相额间瞬间冒出细汗,帝王威严,此刻正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回禀陛下,朝廷派去的将士也是出类拔萃,只是面对裴恒,实在难以抵抗,从前都是由容家军守护边界,自容将军消失后,我朝军队便开始连连败退。”
楚川闻言更是气愤:“难道我北宣就培养不出第二个容家军吗?离了容家朕的江山是不是就该拱手让人了,朕要你们是做什么用的?”
丞相和皇后闻言,赫然下跪,不敢抬头。
“是臣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容袖虽也担忧国土,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暗爽。
皇后见太师椅上的容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嫉妒的心再按捺不住。
“陛下,长宁公主乃容将军独女,想来也是智勇双全的,不若将此事交给公主,许会有回旋的余地。”
容袖听完一愣,她哪里会领兵打仗,皇后在开什么玩笑。
整个北宣派去了多少将军勇士都抵挡不住,她再怎么厉害,也是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女子,皇后这是故意要看她出丑了,她不去就是容家在她这里已然不行。
去的话,又没有十足的把握,楚川会将这样艰巨的任务丢给她这个懵懂的姑娘家吗?
楚川沉思片刻,上下打量着容袖:“朕觉得皇后说的在理,长宁妹妹,你觉得呢?”
一报还一报啊,这声妹妹叫的当真刺耳。
容袖愣了半晌,还是没想到说什么能将他回怼过去。
现下进退两难,楚川正好利用这事查探她到底能有多少实力。
若是她当真能击退西炎兵,那便是一举两得,若是不能也正好卸下她那股威风劲。
容袖不紧不慢地从椅子上起身,缓缓往他跟前走去。
“既然陛下没什么可用之才来承担此重任,让它落在我一个女人的肩上,长宁定不负陛下所托,明日便赶往边界,为陛下分忧。”
楚川勾唇一笑,好不得意,他笑起来还真是柔情似水。
“那明日朕亲自为公主饯行,愿公主一路平安。”
容袖瞪了他一眼:“用不着。”
她说罢便转身离开,经过丞相身边时停了下来。
“看来,皇后娘娘也是不负丞相大人的悉心教导,对人扎刀子可真是一刀一个准,本宫不在的这段时间,丞相可不能再上奏弹劾本宫了哦,否则本宫带兵会分心的。”
丞相无言以对,十分郁闷,活了半辈子,竟被一个小姑娘怼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