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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熊元的决定到时没有什么人站出来反对,毕竟郑和出海远航数月,几经生死,才找到的倭岛。
人家确实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出海的,最终得来如此爵位,也是名正言顺更何况以后楚国定然要大规模开发倭岛,从倭岛开采矿产,其他的不说,但就新发现的银矿,就能为楚国带来巨大的利益。
而这郑和是远洋总管,虽然以前并不被众人看字眼里,但是大家都明白,自今日起郑和在楚国的地位定然是要大幅提高了。
“王上!如今倭岛已经寻到,臣曾听闻,在倭岛以东数万里之外的海上,有不下于九州的巨大土地存在,臣在此次倭岛之行返航之时,途径朱方城,见到了我楚国新营建的华夏系列舰船,船体巨大,足可以抵御海洋上的各类危险,臣特向王上请命,臣愿出海为王上寻找此地,为我楚国兴盛繁荣做出贡献!”
就在众人琢磨着以后要和郑和拉拉关系,不能得罪这位以后板上钉钉的朝堂重臣之时,郑和却义正言辞的跪在楚王宫大殿中央熊元请命。
而此时,满朝的大臣,不管是发公卿贵族出身的,还是被熊元从他国招揽来的能人贤士,此时看向郑和的目光中都充满了钦佩。
不少人心里都在暗暗感叹。
“此人是真的不怕死啊!之前出海,仅仅是去临近的倭岛,就有如此多的波折,死了数百兵士,此人竟然还要出海去寻找数万里之外的其他大陆,其中艰辛可想而知,弄不好就再也回不来了!”
“好!这才是我楚国的栋梁之才,比之一些尸位素餐之人强多了,诸卿都应该以此为表率,携手为我楚国的繁盛做贡献。”
有资格说这话的自然是熊元,而话里的尸位素餐之人,指的是谁朝堂上的人都清楚,就是那些世禄世卿之人,当然,不止是如此,熊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郑和,说道。
“你说的那个地方,寡人之前曾得到过先祖玄鸟托梦,先祖曾言,那里确实有一片广袤的土地,而且上面生活着为数众多的人口,那里也很适合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就兵甲、科技水平和文明程度而言,虽然还比不上我九州大地,但是也不容小觑,你若真的想去,需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否则此去必然是九死一生。”
“而且,据先祖所言,要去此地需在春季出发,沿着辰国、箕子朝鲜那里的海岸线一直北上,待到陆地的尽头之时,则离开海岸线往东方航行,即可到达那里,此去路途遥远达数万里之遥,如今已经是秋季,这个季节不合适出海,还有小半年才能迎来春季,这段时间刚好好好准备准备!”
说到这里,熊元突然想起来之前在书房中的事,于是开口说道。
“郑和!你也年纪不小了,此次出海,九死一生,为了以防万一,寡人给你找门亲事,若是在明年开春之前留下血脉,寡人就放你去寻找另一片大陆,否则也只能另寻良才了!”
熊元的话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在郑和看来,这首次驾驶华夏系列舰船,出海寻找美洲的事,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王上的条件是留下血脉,那就照王上的意思,娶妻就是,小半年的时间怎么着也该能有个血脉留下。
而与此同时在楚国朝臣们看来,熊元的这一举动,那是对郑和的厚爱啊!熊元虽然话里话外都说什么先祖托梦,只有春季才能出海,但是在朝臣们看来,这些都是借口,因为此次出海太过危险,因此才会借着先祖托梦拖延半年,要求郑和这个毛头小子在出海前留下血脉,这是何等的厚爱啊!
再看郑和的出身,那是正儿八经的渔民出身,本来熊元的举动,放在以往没什么问题,不过眼下正是世家大族和熊元针锋相对的时候。
而渔民出身的郑和受到如此厚待,焉能不让朝中的公卿贵族,世禄世卿的那部分官员受刺激,虽然眼下这次朝议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是却为其后楚国国内风起云涌的局势,埋下了祸根。
在郑和受封后的第三日,熊元接到锦衣卫密报。
“臣邓陵青参见王上!”
“免!深夜求见所为何事?”
一边系着扣子,一边从寝宫走出来的熊元,在书房门口就被满面急躁的邓陵青拦了下来,嘴里询问着邓陵青到底发生了何事,同时往书房中而去。
“王上!锦衣卫八百里加急,城父县、临沅县、六县、广陵县等大小一共四十二县,在各县县尹及地方豪强的协力下,以这些纸质宣扬危害楚国安危,动摇民心国本的错误学问为理由,将这四十二县内所有出现的纸质书全部收缴,并放火焚烧,这些县分布于楚国各地,距离南郢也有远有近,但是传来的消息却全部是今夜才到的!臣怀疑……”
“你怀疑要么是这些人提前算计好消息传递的时间了,要么就是锦衣卫中也有他们的人,四十二个县,真是好大的手笔,这是正式出手了!”
熊元没等邓陵青说完,就打断了邓陵青的话,不过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熊元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同时面色阴晴不定,像是在犹豫不决。
“王上!此事应该如何处理,是否以雷霆手段……”
“不妥,大小四十二县,牵扯的官吏和地方豪族太多了,若是以雷霆手段处理,只怕会激起更大的变故,如今诸国虎视眈眈,咱们国内万万不可轻易动乱!”
随后熊元不再吭声,沉思良久,最后缓缓地说道。
“先不论及此事,这些世家大族手下应该都不干净吧,找到其中最罪大恶极的十几家,将这些罪大恶极之人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受害者拿着证据到刑部去告状!我在督促督察院去督查此事,逼着三大公族的人自己出手处理这些人!”
熊元这一手无外乎就是借刀杀人,同时分化世家大族,让屈考这个世家大族之人,同时又是刑部尚书,去处理世家大族的罪犯也算是名正言顺,再让多是由平民担任官员的督察院跟在后面监察。
就是让贫寒出身的督察院盯着刑部秉公处理,在这个关键时候,屈考只有三个选择,要不秉公处理,但是会面对世家大族势力的敌视,要不称病或者辞官,不处理此事,但是如此一来同样还会让地方豪族敌视屈考,毕竟屈考身为刑部尚书,又是世家大族出身,此时竟然不帮忙包庇他们,竟然想要明哲保身,称病请辞。
第三种选择就是屈考铁了心的包庇这些人,这样一来,就会受到督察院的弹劾,最终的结果不过是罢官免职,而被他包庇之人定然也不会逃脱罪责!
此时的熊元当了五六年的楚王,对于这种挑拨离间,借刀杀人玩的那是非常顺手,但是问题在于,如此处理,虽然刻意分化并震慑一部分世家大族地方豪强。
但是从总体来看,四十多个县的问题,处理几家罪大恶极的,并不足以让这些人知难而退,熊元思来想去,怕是只能这么办了!
“这事情难办啊!寡人也在这南郢城呆了许久了,就出去走走吧,看来寡人需要出去巡狩天下了!”
“王上!此时出巡是否太过危险,要知道一旦到了世家大族、地方豪强这些地头蛇的……”
邓陵青听到熊元竟然想要在此时巡狩天下,就立刻站出来反对,此时巡狩天下固然能够弹压地方豪强势力,但是此时巡狩天下也会让楚王元深陷危局。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地方上,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因此邓陵青急忙劝谏,但是很明显熊元主意已定,因此邓陵青话还没说完就被熊元打断了。
“此事无需再劝!寡人心意已定,况且此次巡狩天下也不单单是为了震慑世家大族和地方豪强,此次巡狩天下同样也是为了……”
说到这里,熊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停下了原本要说的话,然后稍一停顿对着邓陵青说道。
“此次巡狩天下,你跟随寡人一起去,锦衣卫的任务你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将所有可能出现的危局,全部扼杀在萌芽之前!”
“唯!”
“还有!传讯让诸子百家的那几位大才贤士,作为伴驾侍读为寡人沿途讲学,随寡人一起巡狩天下!下去吧!”
“唯!”
看着邓陵青离开书房,熊元又在书房独坐了许久,一旁的聂仪,看到熊元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带忧虑,良久才恢复正常,不由得也是心中一酸。
作为熊元的近侍,时刻常伴熊元身边,对于熊元所思所想聂仪最是清楚,此次巡狩天下,一路上必然是危险重重,但是为了楚国的江山社稷,王上是不得不如此了。
可以说,除了巡狩天下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所谓的巡狩天下,本意是天子去视察诸侯为天子所看守的疆土,但是这一次熊元巡狩天下很明显不是如此,此次熊元巡狩天下必然会带大量的军队随行。
一方面视察地方,看看各地百姓的生活,但是更多的应该是向地方豪强展示军威,威慑地方,只是历来巡狩天下都是大事,同时也危险重重。
说白了都城和王宫就是帝王的乌龟壳,一旦巡狩天下就是要走出乌龟壳去,失去了这层屏障,万事难说。
这不比御驾亲征,御驾亲征面对敌国外患,国内的势力矛盾再大,也不会有人会脑残到,在此时想要弄死帝王,因为此时一旦御驾亲征的时候,帝王挂了,这场战争基本上也就一败涂地了,一点不好可是会亡国的,也因此,巡狩天下和御驾亲征根本没法比。
毕竟所谓的巡狩天下,是帝王去巡狩各地的疆土,为什么帝王放着好好地王宫里不待,要跑出去巡狩天下,自然不是因为想出去旅游。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地方上出了问题,不再服从中央的管理了,这种时候就需要天子走出都城去巡狩天下,以此来威慑地方,树立中央的权威。
朝会并不是每天都有,今天就没有朝会,因此楚王将要巡狩楚国的事并没有传扬开,但是此时整个南郢城都在忙忙碌碌,如此大的动静的动静,谁也忽视不了,毕竟连羽林军都在大规模的集结调动。
而这种动静,也让南郢城中的世家大族惴惴不安,甚至于有些人已经开始安排家中可靠地仆人,将家中的幼子以及年轻才俊送出南郢城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预想中的狂风暴雨虽然没有来,但是这并没有让人觉得安全,反而让人感到越发的不安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几日从楚国各地来了许多受害的苦主,多数是被地方豪强欺凌,弄得家破人亡,受害者围着刑部的官署喊冤,随后王上下令,让刑部彻查这些案件,并且由督察院协同办案!
其实这些案子都没什么可审的,都是证据确凿的铁案,这些证据都是经过锦衣卫过手的,没有任何问题,刑部所需要做的就是直接量刑就行了。
这可愁怀了刑部尚书屈考,几日之间,原本只是有些很少的一部分白发夹杂期间的头发,如今远远看去已经完全成了灰白色,而屈考本人也是整日愁眉苦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而且刑部的官署,督察院的那帮子言官,是天天往来跑,就差住在刑部了,刑部的官员如今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督察员的言官一统弹劾,回家抱孩子。
且不说这边屈考如何,却说熊元打算巡狩天下的事,如今也慢慢的显露了出来。
时间缓缓流逝,帝王出巡自然不是一两日就可以准备好的,因此一直到半个月后的一次朝议之上,熊元大手一挥,聂仪宣读了早就准备好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