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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候,也无人再去关注左伯了。所有人的神经都被鞑子攻入浙江给牵扯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德书难道真通敌了?
那红薯土豆是他弄出去的?
杭州虽无港口,但因着发达的手工制造业,且几百上千来政f对水利的重视以及京杭大运河使得杭州成了沿海各地重要的水上交通枢纽。
这里不但是手工制造业者的天堂,更是商贾游人的天堂,是全国重要的商业集散中心。开海后,好多商品便是从这里采集,转运,且造船业旺盛,农业发达,所以叶德书若想通敌,他是真有这个能耐的。
可问题是……
他为什么要通敌?
是啊,为什么要通敌?
左弗也想不明白。
原本的历史上这些投降派,带路党后来的结局大多都不怎么好。而本时空,因着大明还拥有半壁江山,为了安抚汉人,甚至是吸引汉民,他们对汉臣不错,对汉民也算可以,起码没逼着人剃头,让人勉强可以活下去,没盘剥太厉害。
可仅仅就因为这样就投敌了?
到杭州当知府那可是肥缺,且等级也要高于一般知府,若是干出政绩,将来前程也是很不错的。所以,为什么要投敌?
就在诸人纳闷的时候,驿兵已入了大殿。
才刚跪下,朱慈便连连摆手,“不要讲虚礼了!快说,浙江怎么了?!”
“陛下!”
驿兵大哭,“杭州知府叶德书是狗汉奸!他里通外国,将一干忠臣良将都杀了!还引着鞑子进城,若不是小的跑得快,也死在他刀下了!陛下,鞑子现在已以杭州宁波为据点,开始朝南京来了!”
“怎会如此?!”
王铎惊叫,“叶德书为何要勾连鞑子?!”
“这,这小的之前就听人说,锦州沦陷时,他有个妹妹被鞑子掳了去,说是还给鞑子的贵族做了小。小的在杭州还听同僚们说过,说他那妹妹生了个闺女,生得极为漂亮,听说入宫给酋首伪帝福临当了妃子。”
“啪!”
朱慈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王铎,你举荐此人时难道没调查过他的背景吗?!”
“陛下!”
未等王铎回应,钱谦益便道:“陛下,当年锦州沦陷,许多逃出来的官吏家中都有人被鞑子掳走,这,这真怪不得王大人。”
顿了顿又道:“按常理,任谁的女眷亲人被掳走,那都是生死之仇,可这叶德书,唉。”
钱谦益重重叹了口气,“想来定是鞑子许诺了什么好处,可能是一等国公之类的吧。”
“好哇!”
朱慈冷笑,“昔年父皇殉国,一群人赶着去投降;如今可好,我大明还没亡呢!就有人上赶着去讨好新主子了!好好好,大明养士近三百年,我朱家从未亏过你们读书人,你们读书人就是这样对我老朱家的吗?!”
朱慈显是气急了,并且在这个时候又想到了崇祯受过的屈辱,他的眼珠子红红的,一副要将所有文臣生吞活剥的模样。
“陛下。”
左弗道:“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我等应立刻组织军民,抵抗鞑子入侵。”
“小左大人所言极是!”
曾樱道:“陛下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现在都不知清军到了哪,我等要速速防范,并派人去杭州。”
他顿了顿又道:“叶德书那等奸佞毕竟是少数,臣相信我大明还是忠义之士多,我等若不迅速派援军去,后果不堪设想啊,陛下!”
朱慈深吸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这会儿不是发火的时候,还是得迅速组织人去前线。
他环视了下朝臣,思忖了会儿道:“靖国公有伤在身,可熟悉左家军战法的除了镇国公就无他人了。”
他望向左弗,道:“爱卿,可还愿再披甲上阵?”
朝堂短暂的安静了。
所有人都诧异地望着朱慈,让一个女人当统帅?这开什么玩笑?!
但一想,左弗靠着几千人就能将几万鞑子都打得哭爹喊娘的,而左家军那帮牲口若换个人去恐怕压不住。眼下,左大友显然是不能上战场了,好似除了左弗也无更好的人选了?
左弗撩开衣袍跪下,磕了个头后,执着笏板道:“回陛下,臣愿往。”
顿了顿又道:“但臣有个条件。”
“哈?!”
一群大臣又傻眼了。
你是真刚直啊!居然还敢跟天子提条件?
“说。”
“陛下,臣想恳请陛下暂饶左伯母子。”
“爱卿?”
朱慈愣住了,“你这是?”
“周氏户籍被杭州知府篡改本就存疑。而如今杭州知府叶德书又叛变,周氏到底知不知晓其中内幕亦存疑。所以,臣恳请陛下,暂压怒火,且留二人性命,待臣抓到杭州知府后再做圣裁。”
朱慈叹了口气,道:“爱卿果是温厚之人啊。”
说罢便是点点头,“朕答应你,暂将人关押,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会为难他们。”
“臣谢陛下!”
“这左弗当真是孝女啊。”
“是啊,虽说这周氏做到这份上杀头亦不为过,可大左大人显然不忍心看到昔日恩人后人落得这下场。这小左大人是不想其父难过,是在尽孝。”
“不过依我看,这周氏应不知叶德书暗地里那些勾当,只是被其利用了。”
“这左伯会不会是叶德书的私生子?若是如此,将他送到左家,这心也忒狠了。这小左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冒然多出个弟弟定是要调查的,到时查出些什么,若心思狠些,岂不是性命不保?”
“虎毒不食子啊!这等凶残之人难怪会勾连鞑子,做出卖祖宗的事来了!”
大臣们议论纷纷,而左伯则是无地自容。
左弗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可她却依然能坚持公正之心,就这份气度,哪怕自己真是她弟弟也只有跟随的份。
这样的心胸与信念不是人人都能贯彻的。
想起自己母亲对自己的欺骗,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再想想以后的日子,左伯觉着或许自己早点死了才是最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