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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
这群州县老爷为了自己的仕途,上了心以后,这工程进度就快起来了。
而这些老爷们虽说处在整个大明最穷的地方,可肚子里的那些知识倒是没放下。为了让工程进展得更快更好,一些老爷就琢磨出了分段修建的法子来。
有了合理的组织后,工作效率明显提升了。而为了让汉,苗,黎三族和睦相处,这些老爷们也是花了极大的心思来解决。
他们拿着左弗的训诫,每天开工前,便给百姓们灌输一遍汉苗黎同为大明兄弟骨肉的思想,然后若遇见几族之间争吵,他们也会公平对待,以此来表示自己跟知府老爷一样,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只要是在琼州生活的,那都是大明子民,一视同仁。
这法子看着不算高明,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几民族之间的矛盾还真少了。而那些苗人与黎人也想融入汉人的社会群体,每日完工后,都会去识字班认字。
是的,左弗的认字班又在琼州开张了。当然,琼州条件落后,认字的都没几个。索性,常州跟了三千多人过来,他们这些人现在除了负责指导工作外,还负责教这些琼州百姓认字。
为此,本地官府的老爷们都觉左弗这招使得高明。
入蛮夷则蛮夷之,入华夏则华夏之。这些苗人,黎人学了我汉家的学问,那以后不就成了我汉家人了吗?
对于左弗到了这地方还不忘传播圣人学说的行为,这些老爷们那是高度赞赏。甚至,他们还会派衙门里的文书这样去担任识字班的讲师。
当然,钱是没有了。不过既然是额外的工作,从知府老爷派来的人那里领取一点米粮还是可以的。
苗黎不闹了,汉人也渐渐接受了这些工友,慢慢的,随着言语上的交流,大家还真相处和睦了起来。
尤其是,当大家都穿上知府老爷发的衣服与劳保鞋后,那种隔阂感就更少了。
夏天的琼州十分热,干活很辛苦,许多苗人开始剪头发。这行为惹得一群土匪很惶恐!
这些苗人为什么也开始剪头发了?难道是学他们?
完了!
这要是查起来,一定会被发现他们偷偷将头发剪短的事的!
他们当初的确是被迫剃头的,可等剃了头后,却发现剃头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自打剃了头,虱子再也不能在自己脑袋上趴窝了;而在这炎热的琼州,一头清爽的短发打理起来,显然比以前那长发要容易许多。
虽说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吧,可这些土匪想着自然课上讲的那些东西,感觉在这多瘴气的琼州,留着头发可能更容易生病。
这肉身要全毁了,不就是更对不起父母了吗?所以损失点头发应该算不上不孝吧?
于是乎,这些人开始躲着人,偷偷将头发剪短,以至于来琼州这么久了,他们的头发还是短得很,就贴着头皮那么一层,好似永远都不会长了一样。
因着他们这奇特的形象,本地的居民也给他们起了一个亲切的外号:短毛。
可现在这群苗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也把头发剪了啊?!这要追究起来,他们岂不是要倒霉了?!
上官真来查了!
可查出的结果却是让人哭笑不得。
原来,在劳工物资供应里,这些来干活的百姓除了能得到衣服,米粮外,还能得到肥皂,牙膏,牙刷等奖励品。
这些苗人一直过得很穷,得了这样的东西自然稀罕得很。以前在深山住着,大家都是脏兮兮的。可如今跟这些汉人生活了一段时间后,这些苗人就觉得自己太脏了。
见这些汉人都用那肥皂洗头洗澡,他们便也跟着学。可这些被汉黎两族欺压惯了的人,总觉得这样的好事不会长久,所以这肥皂也要省着点。
现在天天干体力活,出汗又多,这头发洗起来着实费肥皂。看知府老爷派来的劳工里有将头发剪了的,他们灵机一动,就将头发剪了。
这样不但能省了肥皂,还清爽,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得知答案后的各州县老爷们有点哭笑不得。这肥皂是稀罕物不假,可他们的知府老爷似也不缺这玩意。
每次拉来的物资里,总有两车肥皂。而且据他们所知,肥皂这东西已被大人列为贸易清单了。而在不久的将来,她老人家还打算开几个肥皂作坊,所以这些苗人的担心纯属多余。
只要他们在这里干活,这福利就不会断的!
而且他们也不用担心会没活干!因为就从知府衙门发出的政令来看,他们的知府老爷已经给他们安排了一串的活。这些活,没个几年时间那是干不完的。
而且这“活”还在增加着!
天知道这新来的知府老爷怎有那多想法!按照她那计划,恐怕琼州所有的苗人黎人来帮忙都不够!还得从外面引人过来干活!所以,这些苗人……
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同时这些老爷也有些鄙夷。
当真是不开化的蛮子!
为了一点东西居然将头发都剪了,当真是不孝啊!
不行,这事还是得上报,这知府老爷就不该让短毛过来干活。虽说这些短毛是罪有应得,活该受这髡刑,可这些苗人黎人未受教化,不知髡刑,若是有样学样,那对教化无益啊!
收到呈报的左弗看了这些老爷们的汇报后,不由一笑,将公文扔一边,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嗯,这话不假。可在这琼州多蛇虫,多瘴气的地方,留着长发更易得病。这肉身若毁了,岂不是更不孝?”
李想黑着脸,道:“大姑娘,那些土匪在偷偷剪发,我抓了一个人问过,他的说法跟您很像呢……”
左弗挑挑眉,道:“怎么?我们的想哥是对我这说法有意见了?”
“属下不敢。”
李想憋红了脸,小声道:“但剃发的确不孝,只有断了尘世恩情的出家人才剃发。”
“迂腐!”
左弗起身,拿着手里的公文在李想脑门上轻拍了一下道:“按照你这说法,咱们也不该穿衣服。”
“???”
李想一脸懵。
左弗见他这样,不由哈哈大笑,“既身体发肤授之父母那该为之骄傲,何必遮挡起来呢?应给世人相看才是啊!”
李想:“……大姑娘,您,您这是强词夺理吧?”
“胆肥了你。”
左弗一个大脚踹上去,“敢质疑你家大姑娘我?哼,当心我把你的头发也给剃了!”
李想苦着脸,委屈道:“大姑娘,我,我没做错什么吧?受髡刑,那可是极坏的人才受的。”
“哎呀。”
左弗摇摇头,“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死心眼。罢了,不说这个了。你让人去各州县跑一趟,就说此事由着他们去,不可妄加阻拦,将我们的想法加他们身上,要尊重各族的风俗与他们个人的想法。”
“是,大姑娘。”
左弗起身,伸了伸懒腰,道:“这琼州读书认字的人太少了,我便是想办报传达下政令也行不通。看来,我还是得想法引进一点读书人来琼州。不然,事这么多,能办事的却没几个,在常州三个月就能干完的事,在这儿恐怕要拖上个一年半载的,这效率太慢了。”
李想点头,然后也是叹气,“唉,大姑娘,您说奇怪不奇怪?这以前我没读书认字的时候也没这么笨啊!我在常州带的兵那大多也都是不认字的,可操练起来也没像现在这么难啊!这琼州各卫所里的兵怎么就这么难操练?
一身的臭毛病不说,脑子还特别笨。给他们脚上系了布,走个列队还是这么困难,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坏境影响的。”
左弗道:“常州到底是江南繁华之地,百姓见识多,脑子也灵活。而这琼州,千百年来孤悬于大陆外,信息闭塞,交通不畅,日子久了,见识自然不如内陆。所以,你要有些耐心。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人,只是出生成长的坏境不同罢了。”
李想叹气,“我这操练一回,就得回来喝降火的汤药,不然真得烧起来了。”
左弗哈哈大笑,拍了拍李想的肩膀道:“别介啊,我们的想哥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不会就多教几遍,总会学会的。”
“大姑娘,不好啦!”
左贵跑了进来,脸色煞白,“有,有倭寇!”
“什么?!”
左弗一惊,“哪里有倭寇?!”
“是,是文昌县令派人来报!”
“快,将人请进来!”
“带来了,带来了!”
左贵跑到门口,“快进来!”
一个衙役进来,身后还跟着琼州的厨子向导。二人进来,还未来得及行礼,左弗便道:“无须多礼!快说,文昌到底怎么了?!”
“回大人!”
王厨子道:“这衙役说,三天前,文昌三角口村发现来了三条船,上面下来了一伙人,留着倭人的头,村民惊惧,全部跑了。文昌县令现在已紧闭城门,特派他来请兵援助!”
“三角口村?!”
左弗一蹙眉,“那有个小港口,会不会是来贸易的?”
王厨子问了那衙役后,眉头也蹙了起来,道:“他们进了村,就四下搜刮,而且很快就沿途劫掠了起来,这位赵衙役来时,已到了翁田镇了。”
“该死!”
左弗咬牙,“立刻点兵,随我去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