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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灰色领域
“真的关了？”
“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 确实关了, 而且是屈行一亲自下令关的。”
“我们的计划起效了？”
“不一定, 这次我们派去捣乱的人都被抓了，现在都还在警察局里。”
“他明知道是我们在搞鬼，还把那些地方都关了，这是为什么？”
“或许……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要这些。”有人突然出声。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在一开始打算接手杜家的时候，就不打算要这些, 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下定决心关闭这些他不需要的产业。”
“这怎么可能, 这些明明是杜家最赚钱的产业。”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那是屈行一，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想要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 根本不能用常理推断他。”
“可是这些是最赚钱的产业，少了这些，杜家的利润也会有极大的损失。”
“对我们来说, 那是最赚钱的产业, 但他的话……你们有谁能说自己了解屈行一，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愣住。
“是啊，我们谁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这样一个人……”
“不管怎么说，他主动关了那些产业, 对我们才是最好的。”
“可我总觉得屈行一这么做会有什么深意，你们说会不会是上头……”
“不可能，港城这边没人敢出手，再说了，别忘了屈行一是从国外回来的，这样的人会有多大背景？”
“说的是，屈行一那边到底想要做什么，谁也不知道，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我们都要统一战线。”
“对，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不要把屈行一想的太重要，他要真那么厉害，就不会关了这些赚钱的行当。”
“屈行一就算真有背景，那也是国外的背景，别想太多了。”
“散了吧，这还只是第一步，之后屈行一会怎么做谁也不知道，反正就凭他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对抗我们所有人的。”
“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让我们所有人如临大敌似的，这要传出去，我们的面子往哪儿搁？”
另一边。
“家主，什么时候重新开业？”施列硬着头皮询问。
“以后再也不会开业了。”云安说道。
“可是……不是说暂时停业？”施列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震惊地问道。
“这是骗他们的，怕他们知道真相后受不了，没想到连你也被骗了？”云安看着他。
“我……”施列想说这种事没有人会想到，但是看着眼前新上任就烧了把大火的新家主，他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转为劝告，“家主，放弃这些产业我们会损失巨大。”
“我知道，既然做了这个决定，我就已经估算过可能出现的后果，”云安随意说道，“不过这件事可能还需要你去处理，这方面你比我熟。”
“家主，其实您完全可以接手这一块的产业，以您的身手……”施列想到之前的情况，就算是他，也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出的手。
“因为我是文明人啊，”云安笑着说道，“你这是在质疑我文明的水平吗？”
“不……不是……”施列连忙摇头，突然觉得有种危险降临的感觉，“家主您说的都对，不过这么多人，处理起来可能需要很多时间。”
“你跟他们直说就是，以后这些灰色领域我都不会继续，但如果想留下来，屈氏也欢迎，不用担心留在屈氏没饭吃。”云安说道。
“家主……”施列激动地看着他。
“不要用感动的眼神看着我，我怎么可能免费供他们吃喝，留下来的以后肯定会安排工作，他们需要用劳力换取吃饭的机会。”云安无情地说道，他可不希望被人当成冤大头。
说起来这批人确实也是不错的，至少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
不过这些人用起来也有一些麻烦，那就是他们自由惯了，肆意惯了，让他们做中规中矩的工作恐怕适应不来。
这也是为什么云安让施列去做这件事的原因。
他初来乍到，对杜家不熟，对替杜家做事的这些人也不熟，让施列去，可以很好地交流，就算是其中的硬茬子碰上施列也会软一些，理智考虑这件事，愿意的就留下来，不愿意就走，一切随缘。
“不管怎么说，家主考虑的很周到，关于这件事我会一一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自己选择去留。”施列认真说道，再一次产生了钦佩之情。
“你去处理吧。”云安说道。
“好的。”施列说着，立即转身离去。
之前那次混战，双方都伤了不少人，不过被云安强制拉着送到医院之后，这些人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为杜家做事的人都被安排在一个大的仓库中休养，也算是大家的集体宿舍。
施列到的时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施哥。”
“都坐下吧，这次我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有什么事，施哥直说就是了，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一定不会推辞。”
“是啊，施哥，是有什么事要打起来了吗？我们可以动手。”
“施哥，我们的伤都好了。”
“都别闹，我猜是酒吧舞厅要重开了，让我们去看场子，施哥，我猜的对不对？”
“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施列沉着脸说道。
“看吧，我就说。”之前才要重新开业那人得意说道。
“不过不是你们猜的那样，”施列看了他一眼，又看着众人，“家主的意思，以后所有的酒吧、舞厅以及地下赌场，所有的灰色行业都会被关掉，不是暂时，而是永远关闭。”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愣住了。
整个仓库中突然一片寂静。
“施哥……”
“所以……我们……都……”
“新家主胆子也太小了。”
“明明新家主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为什么……”
“施哥，这是新家主的意思，他不要我们了？”
“施哥……”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十六七、十七八的少年，再大一些，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们帮着看场子，一是想要威风威风，二也是想要混口饭吃。
施列将这个消息带给他们，所有人都有点懵，甚至有几个人在低声抽泣。
“施列，所以他才让你来说吗？”有人站了出来，赫然是之前与云安站在对立面那人，而这人也是这群人中年龄相对较大的存在，看上去也有三十左右。
“家主给了大家两个选择，一是离开，另外找地方混饭吃，”说到这里，施列抬头看着众人，众人纷纷看着他，脸上带着茫然，看到这里，他继续说话，“二是留在屈氏，屈氏不会少你们一口饭吃，但是你们必须以正当劳动换取报酬。”
“劳动？”
“对，劳动，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想要过刺激的生活，我不会逼你们留下来，但如果想要过普通的生活，可以继续留下，屈氏会提供工作岗位。”施列说完，看到仓库内众人稍微缓和的脸色，终于松了口气。
“我……我什么都不会。”
“我也是，我不识字，只有力气，只会干力气活。”
“我只会打架，怕添乱。”
“我……对不起……”
如施列所说，这些人当中有人做打手，确实是为了寻求刺激，但也有一些人是想要混口饭吃，再加上这里又是他们熟悉的地方，施列这么一说，不想走的人占多数。
“我说了，不会强求你们留下来，想走随时都可以，屈氏会提供一笔遣散费，不过说到底，混混不是什么长久的事，”施列叹了口气，“我不多说了，这个时候想走的人基本都是去意已决，我说再多也没用，现在想走的人都走出来吧，我带你们离开。”
他的话说完，一开始还有人没动，但渐渐地，有人走了出来。
一开始是一两个，然后是三四个，五六个，到最后一共有十六人走了出来。
“你们确定要走吗？”施列问道。
十六人犹豫了一会儿，有一个人悄悄后退：“我……我还是不走了。”
“我们都要走。”剩下十五人斩钉截铁说道。
“好，”施列点头，突然看向后面人群中某人，“你不走？”
“不走不走，”对方连连摇头，“其实我也腻了当混混的日子，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娶妻生子呢，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能找到老婆了，不可不能公报私仇。”
“我怎么会公报私仇，”施列笑了，说起来，他虽然跟眼前这人一直针锋相对，但相处的时间也最长，也算是有些关系的，“大江啊，我怕家主公报私仇。”
“那什么，你不是家主面前的红人么，到时候给我美言几句，嘿嘿。”曹大江挠了挠头，露出傻乎乎的笑容，与之前与云安对峙时盛气凌人的模样宛若两人。
“谁知道家主是不是记仇的人。”施列笑着调侃。
“肯定不记仇，家主可是好人。”曹大江立即赶着拍马屁。
施列又回头，看着这边的十五人：“确定了吗？”
“确定了，我们要走。”
“行吧，你们跟我来，”施列说道，又看了下剩下众人，“你们留在这里，先休息养伤，有事我会来找你们。”
“好的好的。”剩下留下来的人都乐呵呵点头，一个个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第一五四章改造计划
“家主，想离开的人都已经让他们离开了，大部分人都选择留了下来，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里有一份计划表，你按照上面的做，要是觉得一个人忙不来，可以找几个信任的人一起处理。”云安把装订好的计划表交给施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择相信施列，他也要信任他才行。
其实他也想过找一找前世那些朋友和一些得力助手，只是很可惜，那些人绝大部分比他年纪还小，比他大的那些倒是不难找，只是那些人对这个新的屈氏不熟悉，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上手。
施列打开计划书，很快就看到了比较明显的字眼。
“学习，学车？”
“嗯，这些人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技能，所以我希望能让他们学点东西，其中开车这一条一定要学会。”云安说道。
“可是汽车很贵……”施列忍不住说道。
“你先带人去学吧，也不是非得一人一台车，只是先让他们掌握这门技术。”云安笑道。
“好，我会去安排，”施列点了点头，然后又往下翻，看到关于酒吧舞厅以及地下赌场的改造方案，他还是觉得唏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舍不得。”
“这些是必须要舍弃的，就算再舍不得也得舍弃。”云安说道。
“我明白了，我这就让人去办。”施列连忙点头。
这段时间，云安一直在处理这些琐事，到了现在，才终于差不多了。
他回了一趟京城，不管是谭氏还是传呼机厂子，都没什么问题。
想了想，他找了个机会去了m国。
从上次到m国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给了杜老大五十万美金之后，他账号上的外汇金额也少了许多，好在诺亚·莱恩的身份已经办了下来，以后做事也会方便很多。
这次来m国，其实主要是想要弄艘船。
原本杜家的矿山已经到了他手里，但他也不能凭空把他想要的资源拿走，必须要有掩人耳目的方法。
再加上本身屈行一这个身份是从国外回来，在国外有销售人脉并不稀奇，把他想要的东西放在船上，运到m国，之后的事就容易多了。
来到m国之后，他立即找上了古尔德。
要把国内的东西运出来，必须要有一个大型的仓库，他打算直接买下别墅附近的建筑用地，在那附近建立一个巨大的仓库。
这样一来最大的好处就是他的迷阵可以直接将那一片全部覆盖。
云安找上古尔德的原因也是因为上次的房子就是古尔德帮忙解决的，这次找古尔德更加方便。
不过云安到古尔德的办公大楼后，却得知古尔德有客人。
“那麻烦通报一声，我在这里等他。”
“好的，”招待的人刚刚答应，却突然看到了什么，“啊，古尔德先生来了。”
云安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到了古尔德从办公室里出来，笑着跟他打招呼：“古尔德先生，好久不见。”
“诺亚·莱恩，你小子还真是很久没见了。”古尔德也有些激动。
云安正想说什么，却看到又有人从办公室里出来。
看清那两人的面貌时，云安下意识眯了眯眼。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赫然是一早就来到m国的楚宣和罗杨鸿两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不得不说的事，自从捋清自己跟楚宣的感情时之后，云安的心态大为放松，不就是一次次碰巧的机会碰到楚宣么，他能撑住，没问题！
这时，古尔德也想起了诺亚·莱恩曾经说不想跟楚宣见面的事，只是现在的情况，还真是不见都不行。
他笑了笑：“其实我们正要出去看看工厂，一起去吗？”
云安愣了下，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借口离开，但现在，他下意识看着楚宣。
这才多久，脸上的疲惫之色已经无法掩盖，恐怕这桩生意确实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似乎一直在想着某人。
想着，他笑着答应：“那就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有兴趣看看是什么工厂。”
“那就走吧。”古尔德笑着说道。
“嗯。”
说着，两人立即并肩往电梯间走去。
就在云安转身的瞬间，楚宣突然抬起了头。
感觉到楚宣突然的动作，罗杨鸿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好像感觉到了小安在身边。”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你最近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是我的事麻烦你了。”罗杨鸿低声道。
“没事，都是小事而已，再说我有人脉，有些事更好处理。”楚宣说道。
“要不是我，你完全可以轻松解决这些事，是我增加了你的负担。”罗杨鸿还是带着歉意。
“别想多了，罗哥，不管是什么生意，一开始总是比较难的，只有慢慢发展下去才能走的更轻松，你一开始做这桩生意，没办法上手也不奇怪，我稍微带一带，可以节省很多时间。”楚宣说道。
“可是……”罗杨鸿还想说什么，却被楚宣打断。
“罗哥再跟我客气，我就生气了。”楚宣说道。
“好吧，”罗杨鸿失笑，“不过我还是要说，这件事真的麻烦你了。”
“不客气。”这次楚宣没有拒绝，直接笑着答应了下来。
这边两人在聊事，那边的云安跟古尔德也在聊事。
“放心吧，我不会暴露你的身份。”古尔德低声道。
“那就麻烦古尔德先生了。”云安笑道。
“说起来，你确实消失好一段时间了，到底去哪儿了？”古尔德问道。
“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其实这次来，也是又是想要麻烦古尔德先生在帮个忙。”云安说道。
“什么事？”古尔德问道。
“我想在我那栋别墅附近买一块地，因为上次的事就是麻烦古尔德先生的，所以想麻烦古尔德先生为我和那块的经纪人牵个线。”云安认真说道。
上次之所以让古尔德出手，主要还是因为他当时没有真正合法的证件，把房子买下来之后他才能办理合法证件。
但这一次已经没有了这个问题，他就没打算一直让古尔德帮忙。
“小问题，放心吧，待会儿我就把那人的联系方式给你。”
几人要去的工厂也建在郊区，是在一个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车子开了老远，车上的时间就只能用聊天打发。
云安坐在副驾驶，偶尔会跟古尔德说话，至于后面的两人，他仍然在竭力避免与两人聊天。
说中文也就算了，他也好应付些，但说英文的话，就算他的英文很流畅，说话时总会有一些独特的习惯，还不如少说少错。
车子很快就在一处工厂外停下。
“这个工厂规模不大，这次带你们过来是因为这家工厂是华人开的，而且最近正在寻求买家，打算出售一部分业务，你们想要的东西正好在他们的出售范围内。”古尔德一边下车一边说道。
“麻烦古尔德先生了，竟然让您亲自送我们过来。”楚宣说道。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实话告诉你们，自从之前我伏击华尔街的事传出去之后，跟我做生意的人真是数都数不过来，所以生意上的事还真不用愁。”古尔德笑呵呵道。
云安失笑，古尔德口中的数都数不过来肯定是说笑的，但恐怕确实有不少人主动找上门来。
即便华尔街掌握着m国经济命脉，但看不惯他们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古尔德偷偷在股市上搞鬼的事虽然迎来了华尔街的反击，大概也得到了许多人的好感。
而上次华尔街的人盯上古尔德之后，也是楚宣帮忙解的围，这才是古尔德愿意帮忙的真正原因。
几人的车子在工厂外面停下之后，很快里面有人走了出来。
“古尔德先生，不好意思，我来迟了。”来人腆着个大肚子，圆滚滚的身材看上去平时的营养不错。
“孔老板，这次想要买机器的主要是这两位。”古尔德说道，指了指楚宣和罗杨鸿两人。
被称为孔老板的男人顺着古尔德的视线忘了过去，诧异地看着明显的亚洲面孔：“两位是……？”
“中国人，听说孔老板是华裔，真是巧了。”楚宣用中文主动伸出手跟人打招呼。
“噢噢，”对方明显愣了愣，也用中文回答，“没想到这次的买家竟然是中国人。”
楚宣笑了笑：“我叫楚宣，这是我朋友，罗杨鸿。”
“我是孔文军，”对方连忙自我介绍，又突然想起什么，“几位里面去，招待不周之处请见谅。”
他这话一出，大家自然很快就往里走，唯有两个人陷入沉思。
孔文军，孔文靖，真的只是巧合吗？
云安这边明明觉得有问题，却不好问出口。
楚宣却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问了出来：“这个姓氏很不错，跟圣人同姓啊。”
“可不是，我们家说是很有可能就是孔圣人后人呢。”
“祖籍山东？”
“不清楚，我从小是在京城长大的。”
问到这里，楚宣没有继续问下去。
云安也觉得这个停顿恰到好处，他不需要了解太多关于孔家的消息，只是这个人突然出现，又恰巧跟某人有两个字相同，才让他有所怀疑。
最多也就是心里有些好奇，再多，肯定是没有的。
就在这时，从厂里传来一个声音，大概是怕被听到，他用的是中文：“爸，你去哪儿了，把我跟小叔留在这儿？”
说着，那人也走了出来。
就是这么巧，是与他们在港城有一面之缘的孔家人——孔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