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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歌将姬雪樱带回营地的时候,关格率先迎了出来。
关格刚刚张了张嘴,许歌已经劈头问道:“车队里可有大夫?军医也行!”
关格看见姬雪樱衣服山的鲜血,立即朝马车方向望了一眼。他又是张了张嘴,许歌已经抱着姬雪樱朝武令月的马车冲了过去。
“等一下!”关格伸手去抓许歌的肩膀。
许歌看也不看关格,一个飞蝶穿花步便错了过去。
关格顿时皱起眉头,停下了脚步。他身后甲士还想去拦住许歌,被他抬手制止。
许歌奔到马车跟前,两名侍女还是将他拦住,“许少侠!这是公主车驾。”她们脸上略显慌乱,阻拦做得很是松散。
“两位姐姐放心,不会让你们难做。”许歌轻声说了一声,转而高声疾呼,“公主殿下,许歌有事相求!”他没有对两位侍女动粗,只是怀期待地望向车窗。
片刻过后,“啪”的一声轻响。
车窗开启,武令月探出头来。她瞥了一眼许歌,最后将目光落在姬雪樱身上,“你想救她?”
许歌点了点头。
武令月嘴角含笑,“你知道她原本想对本宫做什么?”
许歌沉声道:“浪子回头金不换。”
武令月沉下眉头,“大话说出来一套套的,倒是半点实用的都没有。”
许歌还想说话,武令月将他挥手打断,“算了,本宫大人有大量。”她又瞥了许歌一眼,“记住,你欠本宫一次。”
许歌立即应声下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想为本宫赴汤蹈火的人可多着呢,也不缺你这么一个。”武令月打了个哈欠,“把人送进来吧。”
门口两名侍女赶紧将车门打开。
许歌抱着姬雪樱就要往车里去,那两户名侍女再次将许歌拦住,“公主的车驾,是你可以随便进出的?”她们一人高声说着这话,另一人轻声解释道:“许公子,实在是不方便让你进去。”
“我晓得的。”许歌将姬雪樱交到两人手中,“有劳两位姐姐了。”
两名侍女立马将姬雪樱抱了进去。
“嘭”车门合拢。
许歌站在车外,眼巴巴地看着马车。
关格走到他身后,笑着说道:“我说许老弟,你从半山腰一路跑上来都不累的吗?”
许歌听到这话,顿时觉得浑身酸软。他在之前的激战中已经耗尽了力气,如今又狂奔了一路,要不是担心姬雪樱的安危,说不定就瘫坐在半路上了。
关格挥了挥手,一旁甲士搬来两张马扎。
许歌一屁股坐在马扎上,十指交缠在一块儿,依旧眼巴巴地看着马车。
“别看了,不会有事儿的。”关格从甲士手中接过一个水囊,“公主殿下可是师从九霄门医科圣手,这种伤势还不在话下。”
许歌听到这话,才稍稍松了口气,将交缠着的双手放开。
关格拿起水囊饮了一口,又将水囊递给许歌,“口渴了吧。”
许歌顺手接过水囊,仰头就喝,结果一口辛辣猛然冲入胸肺,“咳咳咳咳……”他剧烈咳嗽起来,睁大双眼瞪着关格,“你,你这是……”
“这是上好的山泉水。”关格朝许歌眨了眨眼睛,“行军之中可不能饮酒。”
许歌咳得憋红了脸。
关格哈哈大笑,让甲士递来另一个水壶。
许歌接过水壶,仔细地闻了闻,这才大口喝了起来。
关格憋着笑,小声说道:“你小子居然没喝过酒?”
许歌平复了咳嗽,不满地撇了撇嘴,“我才十六岁,小姨说我得十八以后才能喝酒。”
“呵,这事儿你倒是挺听话的。”关格斜眼看着许歌,“老子十岁就能千杯不醉了,不会喝酒算什么男人?”
许歌瞪了关格一眼,不想和他争辩,直接站起身来。他一边望着马车,一边在车外踱步。
“绕什么绕,你绕得老子头都晕了。”关格坐在原地,小口抿着水壶,“这种事紧张有了屁用?多来几次你就全习惯了。想当年,我就经历过很多次。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处变不惊了?”
关格管他说话,许歌充耳不闻,依旧来回走动。
“喂!小子!”关格不满道:“你就不想听听我处变不惊的故事?”
“不想。”许歌口中这么说着,还是回过了头来。
“不想你回头干嘛?”关格朝许歌眨着眼睛,“我当初生大儿子风儿的时候,就和你现在一样在外面来回晃悠,去年生老二玉儿的时候,我可就淡定多了。下次我想要个闺女儿,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云儿。”
许歌被关格气得笑出声来,“你的朋友肯定很少。”他虽然这么说着,焦虑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重新在关格身边坐下。
关格又将水囊递了过去。
许歌轻轻接过,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小声咳嗽起来。他咳了几声,突然问道:“关大哥,你觉得公主殿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关格抹了抹脖子,“那可是要丢脑袋的事儿。”他说完这话,又鬼鬼祟祟地环视一周,轻声说道:“不过小声说也就没事了。”
许歌哭笑不得,将水囊递了回去,示意关格继续说。
关格接过水囊,嘿嘿一笑,“我跟着的公主不算太久,也就这次周游列国的两年时间。怎么说呢……”他沉吟了片刻,“很多人都说公主殿下心性凉薄,整天想着争权夺利。可我觉得吧……”他悄悄压低了嗓音,“错不在她,在大王。”
许歌作为一个蜀国人,倒是对关格议论燕王的事情没多大反应。经过之前的事情,他对蜀王便没有什么好感,更别说燕王了。
关格继续说道:“大王将公主从小带在身边,或许是无聊,或许是出于玩闹。不管怎样,他教会了公主太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野心。”
许歌疑惑道:“再有野心又有什么用,她毕竟是个女人。”
“女人?”关格瞥了许歌一眼,“女人为何不能为王?你们花晨阁,不就是和王室一样?”他冷笑道:“世俗之言,便认为女人该当相夫教子,做个男人的附庸。难道你这花晨阁出身的,也是这种想法?”
许歌连连摇头,“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只是……”
“只是世事如此。”关格接嘴应了下来,“公主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她要面对的困难将会更多,得到的只会更少,也更加令人钦佩。”
许歌对此同样颇为认同,连连点头。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关格突然笑了起来,“公主可是个大美人啊!”他拿肘子捅了捅许歌,“你小子就一点都不心动?”
许歌闻言一窘。
关格怂恿道:“那个冷冰冰的姑娘长得也不错,可比不上公主的身份啊。当上了驸马,未来可就是荣华富贵衣食不愁了。要不是你大哥我已经有了婆娘,我也想弄个驸马当当。”
“关将军。”马车方向突然传来了武令月的声音。
关格浑身一颤。
许歌与关格同时扭头看去。
武令月打开了车窗,正擦拭着手上的鲜血,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你们聊得很开心啊。”她将染血的手帕扔在地上,“下次聊天,记得离本宫的马车再远些。”
关格赶忙站起身来,“末将突然想起来了,还有几个巡逻的兄弟没有回来,正要去看看。”他说完这话,逃命似地远离了马车,倒是落下了许歌一人。
武令月瞥了许歌一眼,“治疗结束,进来看看吧。”
“啪嗒”一声,武令月将话说完,便重新合上了车窗。
想到之前的对话被武令月听了去,许歌倒是有些不自在。不过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快步向车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