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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沈修离伸手想要拉开潇瑶的衣服,又被潇瑶制止住。
“没什么好看的,走……”话没说完,她整个地倒在沈修离身上,呼吸急促。
潇瑶咬住沈修离的侧颈,声音带着哭腔:“我好疼!肚子疼!修离我好疼,好疼……”
沈修离蹭着潇瑶满是冷汗的小脸,亲吻着她的唇:“不走了,我们不走了,我呼呼,给你呼呼。”
然后把手电筒置在地上对着潇瑶的肚子,才掀开外套,就看见潇瑶肚子那处的白色毛衣被鲜红的血液渗透,他的眼睛被那暗红给狠狠地刺痛。
他的手有些抖,伸过去想掀开毛衣,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半晌,他闭上眼睛,颤着手轻轻掀开潇瑶的毛衣,凑过去朝那已经模糊不清的伤口呼气。
沈修离吹一下,潇瑶的身体就猛地抽一下,却没那么痛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
“走吧!没那么痛了。”潇瑶垂着眼帘,泪水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欲要滴落下来。
沈修离点头,抬手抹了抹潇瑶的泪痕,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扶起潇瑶继续走,速度却是比刚才慢了不少。
他舍不得她疼成这样。
两人摩挲着前方的路,然后一道亮光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然后没了踪影。
虽然那道光是无意的,却已说明,秦钰遥追上来了。
沈修离将手电筒往低处打,尽量不然秦钰遥发觉。
又走了一段距离,潇瑶感觉有些头晕,眼皮也有些重,呼吸沉重,身体也勾得越来越低,双脚软得跟踩棉花似的,迈不出力来。
沈修离看了看潇瑶又白了几分的面色,沉默。
两人走走歇歇,好几道亮光从他俩头顶上扫来扫去。
“修离啊!你走吧!”潇瑶靠在沈修离肩膀上,努力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说什么傻话。”他绝不会留下她,自己离开。
潇瑶很努力地撑着眼皮:“带着我会拖累你的,你一个人的话,还有机会逃离这里,我不是让你抛弃我,我也想跟你一起走,但是现在……我走不了了,与其咱俩被抓回去,不如……你走,我留下……”
见沈修离要拒绝,潇瑶吻住他的嘴:“你听我说,他不会杀了我的,只要没抓到你,他就不会杀我,我也有办法让他动不了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说这种老掉牙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带着我,只会落入秦钰遥的陷进里。”
“不!”沈修离咬着潇瑶的下唇,脸与潇瑶紧紧贴在一起。
“我不!要走一起走。”沈修离不答应潇瑶的提议。
“修离……不要任性,你出去后,有无数的时间筹备回来接我,如果你现在被秦钰遥抓住,他就会杀了,然后强占我,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更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不是么?”潇瑶捧住沈修离的脑袋,向沈修离索吻,堵住了他的拒绝。
“这次……离开的时间恐怕会有些长,不过我不怕,我等得起,你一定要回来接我,别把我忘了……就算忘了,也要记得想我,我等你。”潇瑶再也忍不住伏在沈修离肩膀上哭泣。
沈修离妥协了,他温柔地拭去潇瑶脸上的泪,不舍地在潇瑶唇上辗转。
“……好!”
潇瑶笑:“我爱你……”
“嗯!”沈修离抱住她,然后松开,把手电筒塞到潇瑶手里,借着身上的大树站起身,弯下腰在潇瑶额上留下一吻,朝左边迈开腿。
“砰——”
就在沈修离跨出一步,一声刺耳的枪声不知从什么地方响起,然后那抹高大的身躯在被溅了一脸血的潇瑶眼前倒下,重重地摔在凹凸不平的,长满杂物的地上。
潇瑶抖着手抹了把脸上的液体,手电筒从她手心里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斜照在沈修离身体上,潇瑶慢慢爬向嘴里轻喃着“瑶瑶”的沈修离身边,惊愕地看着他胸膛上的洞口。
“修、修离……”她几乎发不出声来。
“修离……”
“瑶……瑶……”
“我在!我在!”她扯过袖口给沈修离止血,可是刚刚挡上去衣袖就湿透了,甚至还往上蔓延。
“瑶……”沈修离吐了好多血,脸上,嘴上,下巴,脖子都被鲜血染红,潇瑶脱下外衣去堵住他的胸口,可以怎么也堵不住。
她抱住沈修离的头,给他擦脸上的血渍:“修离……我、我……啊——把他还给我——”
秦钰遥早在沈修离倒下那刻带着人朝这边走过来,示意下属抢过潇瑶怀里的沈修离,拖着往树林外走。
他们其实离林外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潇瑶踉跄着爬起来,曲着身体去追,却在经过秦钰遥的瞬间被那双有力的手臂扯住。
“放开我……把他还给我,还给我,求求你了,把他还给我……把沈修离还给我,别带走他,呜呜呜……把他还给我……”潇瑶的声音越来越弱,整个人瘫软在秦钰遥怀里,眼睛却死死地盯在渐渐消失在前方黑暗里的身影。
触摸到一片温湿触感的秦钰遥微微蹙眉,带着她跟上去,走出了树林。
一出来,四周便是空旷的崖区,没有树林的遮蔽,倒是明亮了许多。
崖区两边,站满了一排排身着黑色制服的黑衣人,他们没人手里执着手电筒往暗沉的夜空照去,四周也因此一片空明。
已经彻底没了意识的沈修离被丢在悬崖顶边,两边还站在两个黑衣人。
“想和他在一起?”秦钰遥拎着潇瑶的手臂,侧目凝视着连站都站不稳的潇瑶,冷冷地讥笑。
“去吧!”秦钰遥瞬间松开手,没了支撑的潇瑶摔在地上,抓着地面凸起来的石头往悬崖顶爬去,她的下唇已经被咬着见了血,可是她丝毫感觉不到疼,肚子上的伤也早就没了痛感,只剩下麻木的感觉。
“修离……”
“修离……”
“沈修离……”
看着潇瑶在原地爬来爬去,秦钰遥叹气,蹲下对着她说:“我帮你吧!”
他扯起潇瑶的手臂,将她拖过去,在离沈修离还有一米的距离停下。
“怎么办呢?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秦钰遥唇角扬起一抹羁傲的笑意,他做事,就喜欢吊着,期间的过程总会让他得到满足。
他把潇瑶放下,蹲在她身边摁住她的脑袋,朝两名下属说道:“扔下去吧!”
听到”扔下去“后,潇瑶的身体起了剧烈的挣扎,她张着嘴巴,嘶吼着,叫喊着,嚎哭着,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只剩下眼泪配合着涌出来,没入土里,她脸上的血迹未干,被秦钰遥摁在地上,沾了一脸的灰。
闻言,两名下属抬起沈修离的身体,甩出了悬崖,而悬崖底下,汹涌的海浪像从地狱下伸出魔爪来的巨手,瞬间,沈修离的身体被巨浪吞噬。
之后,两名下属退了回去。
秦钰遥又扯起潇瑶慢慢走到悬崖边上,捏住潇瑶的脸往悬崖底下看去:“这点小浪花,还不足要了他的命!你看,这不是走了么?”
潇瑶陷进了黑暗中,她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耳朵“嗡嗡嗡”作响过后,所有声音都渐渐远去,最后归于平静,鼻子仿佛被堵住,喉咙也早就发不出一丝声音,脑子同按下暂停键的电影停止了运转,身上的血液慢慢停下来,心脏不再跳动,五脏六腑被冰封住,最后身体的所有感官都静止了。
秦钰遥以为潇瑶会发了疯地喊着要杀了他,可是她没有,反而,潇瑶安静得出奇,静静地趴在悬崖顶上,看着咆哮的巨浪。
几分钟,秦钰遥发觉不太对劲,他猛地将地上的潇瑶提起来,双眸撞进了那双被深渊吞噬的瞳孔。
“潇瑶!”
秦钰遥低唤。
只有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水在回应他。
眼里没有光的潇瑶,像一个……没了灵魂的木偶。
木偶等于——死人。
秦钰遥蓦地伸手探到潇瑶鼻翼间,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没有呼吸!
为什么没有呼吸!
“让安东把直升机开过来,带上医生,快!”秦钰遥将木偶般的潇瑶抱起来往回走。
该死!这女人怎么回事?
五分钟后,一辆直升机停在秦钰遥身前,他把潇瑶抱上去,朝着女医生咆哮:“看看她!为什么没有呼吸,心跳率也在减少。”
女人从未听过这种情况,面上不由得惊愕起来,她连忙戴上听诊器在潇瑶胸口上听了听,神情颇显严肃。
“怎么回事?”秦钰遥用舌头抵了抵牙床,单手托着额。
女人拿掉听诊器:“必需马上进行心脏复苏,快回基地。”
安东应声。
这场诡异的手术终于在七个小时之后结束了。
女人说,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有点她可以肯定,潇瑶身体里的所有器官在回来的路上停止了运转,奇怪的是居然还能救活,这也是一种奇迹,就像有些人脑袋被子弹打中却依旧安然无恙地活了一辈子。
女人还说,潇瑶的身体在拒绝一切外来帮助,她似乎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意志,所以情况很危险,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就得看她自己了。
一个人只有自己想活下去,别人的帮助才起到作用,如果连她自己都拒绝活下去,那么别人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徒劳。
这边暂告一段落,另一边,接到撤退的消息后,傅景朝不甘地带着所剩无几的人撤离了帝江,阿十和带着伤的南川在沈修离落入海里后失去了联系,黎山身手重伤,顾东君瘸了一只腿。
三天后,帝江再次被第二场大雪造访,暂时掩盖了那所被炸成废墟的建筑物,也掩盖掉了那晚那场激烈的枪战。
宁长江考虑到会有村民经过,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给村民们带来恐慌,所以特意找了部队的熟人带兵到那里进行军事演练,还声称如果有村民见到什么爆炸的痕迹亦或是其他奇怪的物品,都不要感到害怕,那些都是部队留下来的痕迹,将那晚上那件惨烈的事情彻底掩盖掉。
南环区医院里,林君和潇晋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和一张不知真假的照片后,迟疑着与手机主取得联系,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二位就是潇瑶的双亲?”安东站在医院门口,看到林君和潇晋迈着急切的步伐,上前询声问道。
一路上,林君一直在想,要是个骗子该有多好,可是看到眼前人正经的穿着后,林君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她就怕她闺女出什么事儿。
二人点头,林君走向前:“我、我女儿……”
“女士先别急,我这就带你们去。”安东慢条斯理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步履匆匆的夫妇二人来到四楼的一间重症病房外。
林君在心里不停地默念:老天爷啊!别再折磨我的宝贝了,她好不容易熬过艰难的三年,请老天爷发发慈悲吧!不要是她!不要是她!不要是她……
可当她看到躺在重症病房里,全身被、插满管子,面色几近苍白的人儿时,眼前顿时一片眩晕,捂紧疼到极致的心脏,倒在抿紧唇瓣的潇晋怀里。
林君哭不出声音来,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
安东说:“这位小姐是我家先生偶然遇见的,当时我也在场,场面……”说道这儿,安东顿了下,继续叹气:“我也不好形容那个场面,总之很血腥,不瞒二位,这位小姐被送来医院后,医生告知……孩子被人拿掉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也不知道。”
“她、她身边还有没有什么人?一个男人!”林君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想知道沈修离在哪里。
安东抱歉地摇头:“很遗憾,我们见到那位小姐的时候,她身边什么人没有。”
说着,他抬腕看了眼,又抱歉地朝潇氏夫妇二人说道:“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