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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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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王歆瑶胡思乱想之际,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就像一群蚊子一样嗡嗡地响个不停,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皱着眉头看向发声处,一群人正拥着一个阔少爷走上来,小二连忙迎上去,点头哈腰地问好。

    那阔少爷身旁的一个家仆看到王歆瑶坐了他们的位置,就两步跨上前,拎起那小二的衣领,怒道:“这怎么回事?那个桌怎么被人坐了,你不知道那个桌是我们少爷定了的吗?”

    “对不起……是小的错,小的是新来的,不知道那个位置是您定了的。”那小二连连道歉,看出他确实被吓到了,被勒着脖子也不舒服,现在也只能道歉了,“您可以放开……先吗?我……我去给您……赶走她。”

    而正在柜台的掌柜一听到楼上的吵闹声,心道不好了,肯定是新来的伙计惹恼了那位爷。他急忙跑上楼来,他矮胖的身子让他再怎么着急,也只能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等他好不容易走到那阔少爷的身前,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他狠擦了两把汗。

    “董少爷,对不起,这是新来的伙计,并不知道那个桌是您已经预订了的,所以才给了其他人。”掌柜连声对那阔少爷道歉,看了一眼他的伙计,就低下头求情,“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我这就让那人走,不会耽误您喝茶的。”

    被称董少爷的人,挑起他的三角眼凉凉打量了他两眼,并不答话,又继续怒目看向王歆瑶,因为王歆瑶坐了他的桌子。

    董少爷的另一个家仆厉声喝道:“还不快去……还在这里废话什么?”

    “慢着……”董少爷拨开掌柜,打开他手里的扇子,一边轻摇一边走向王歆瑶。

    对于他们这边的吵闹,王歆瑶早已听到了,也大概知道了缘由。她坐这里的时候,小二也没说有人定了这个桌,既然她先来,也没理由让出啊。更何况这是看到翼王府的最佳位置,其他位置不是有人坐着了,就是看不到翼王府。所以她一直坐着并不打算让出这个桌子。

    而这董少爷是谁呢?就是当朝非常有权势的董太师的小儿子董凌翰。很多店家的掌柜都认识他,因为他不学无术,经常带着一群家仆到处吃喝玩乐,青楼楚馆哪里都是他的常去处。

    那些掌柜哪里敢得罪他,只有巴结的份,这个茶楼的掌柜自然也是。本来这个位置是每天都留给这董少爷的,问题是他前段时间一直没来,而又没交银子定下这个桌。

    掌柜看着这么好的位置浪费了,也就由着小二安排人坐在这里。且这么多天以来,董少爷都没来,掌柜认为他来了也没事,只要提前劝走那桌的客人就行了。只是没想到他一个不留神,忘记劝走这桌的客人了,惹得董少爷发了大火,才惹出这样的祸事来。

    董凌翰衣冠楚楚,以自认为潇洒的步子走到王歆瑶身前。此刻他是面带微笑,一团和气,刚才的怒气早已一扫不见了。王歆瑶坐着也不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喝茶。

    其实董凌翰看到的只是一个带着帷帽身形较好的美人,并看不清王歆瑶的脸。所以当他走近王歆瑶时,他“啪”的一声合上他的扇子,希望能引起王歆瑶的注意。

    董凌翰等了一会儿,发现王歆瑶没有反应,心里有点不悦了,但是他安耐住了性子。当他用扇子想要勾起王歆瑶的帽檐边下垂的薄纱时,王歆瑶的手轻轻一挥,董凌翰的扇子就飞了出去。

    “啊……”董凌翰的手被扇子的挂饰勾到,他先是叫了一声,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飞出去的扇子。他的家仆看到这一幕也没反应过来,都呆愣着。

    片刻之后,上楼时最先说话的那个家仆大喝一声,用手指着王歆瑶:“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们少爷……”

    “小姐,何必生气呢?”董凌翰眼里怒火一闪而过,又恢复平静,伸手制住了那个家仆接下来要说的话,带上和煦的微笑,“我只是想认识你一下。”

    王歆瑶看到他们这样的纨绔子弟就反感,更别说认识了。天天带着一帮人到处花天酒地的,什么正经事都不干。从他们上楼大声吆喝开始,她就对他们非常反感,以为仗着自己家有点权势,就可以随意欺负别人,为所欲为。

    这时在旁边的掌柜心里却是万分着急,希望这个小姐不要太不给这位董公子面子,到时候怕吃不了兜着走,有心想提醒一下,又不敢。

    等了一会儿,董凌翰发现王歆瑶还是没反应,这是不给他面子了。长这么大,还没人敢不给他面子过,不就是一个稍有姿色的娘们吗?还敢拿乔。

    “怎么?是少爷我不够格认识小姐吗?”他说完,退后一步,对他的家仆打了个手势,“来呀,给我揭开她的帽子。”

    站在一旁早已跃跃欲试的家仆起哄道:“揭开她的帽子,看看她是丑八怪还是美人?”

    最先说话的那个仆人早就等着他的主人一声令下了,他两步跨上前,伸手就要碰到帽子边缘时,一杯热茶泼到他的脸上。

    那家仆惊得大叫“啊”的一声,脸上全是水,也红了一片。身子向后退了两步,身后的家仆也被他推得一个踉跄。

    董凌翰此刻已满脸怒火,看到王歆瑶这么不识抬举,就命令所有的家仆一起抓住她:“给我一起上……”

    一声令下,董凌翰所带的七八个家仆一拥而上,想要以众敌寡。王歆瑶也不看他们,随手将一个茶壶朝他们扔去,洒出来的热水泼了那些人的一身,而茶壶正砸中一人的脑袋。

    随后茶楼响起一片杀猪般的嚎叫声,其他桌的客人看到情势不对,也不敢久留,纷纷跑了。

    董凌翰看到他的家仆这么不经打,愤怒地踹了他们几脚,怒声喝道:“饭桶,都是一群废物,还不快点给我抓住她。”

    那些家仆被主人一喝,不顾热水扑面的疼痛,又冲了上来,还没等挨到王歆瑶的边上。王歆瑶将桌子旁的另一张长凳拿起扔向那些人,冲在最前面的四五人被砸中,向后倒去,“啊……”的一片惨嚎声响起。后面的人被前面的人压倒,又是“啊……”的一片惨嚎声响起。

    早已躲在一旁的掌柜看到这一切,心里一阵心痛,不要砸我的东西啊。

    “还不滚吗?”王歆瑶真是有点愤怒了,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啊,怎么遇到这样一帮人,不要耽误她的事啊。

    董凌翰看到他的家仆这么不中用,那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女人,真是没用,丢人现眼,便怒道:“还不走啊,真是丢人现眼东西。”说完看向王歆瑶,目中露出凶光,放话道,“你……你不要得意,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他就带着他那一群满身狼狈的家仆灰溜溜的走了。

    王歆瑶对于他的狠话并不在乎,她站起身,将凳子捡起放好,看向掌柜说道:“掌柜,麻烦你叫人收拾一下这里,打碎的东西,我会赔偿的。”

    “是……是是,我马上叫人收拾。”掌柜还在余惊中,也不太敢靠近王歆瑶,就逃也似的跑下楼去。

    王歆瑶又坐回原先的位置上,她眼睛瞟向外面时,发现翼王府大门开着,而翼王正在门口跟下属说着什么?

    王歆瑶将正在打扫的小二招来,吩咐他几句,然后给了他一锭银子,那小二答应两声,就跑出茶楼,奔向翼王府。王歆瑶看到他将那封信交到翼王手中之后,就站开身子,坐到角落里。所以当翼王看向茶楼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片刻之后,王歆瑶悄悄走出茶楼,准备去找吹云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正在找她吧,千万不要让平王知道啊。

    她回到街市上时,距离她刚离开时也有两个时辰了,还是点担心他们因为找不到她,回去报告给齐管家,那平王也肯定会知道的。不过据她推断,他们应该还在找她,这么快回去叫人来找她,那也意味着他们要受到惩罚。

    那里还是一样热闹,她在外面转了两圈,也没找到吹云他们,就停下来了。她正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找时,一个熟悉的叫声传来。

    “歆瑶妹妹,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