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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着歌的孩子似乎又在前方停了下来, 歌声也戛然而止, 隔了大概有个几秒, 歌谣声再起,愈渐远去, 直至完全听不见。
因着这段小插曲,陈溺彻底精神了, 头皮一阵发麻, 没了睡意。
就在这时, 一只手从他上方伸过, 捞起圣诞帽盖在他的头顶上。
黑滋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传入耳中:“睡吧。”
陈溺转过身, 面对向另一边:“你没睡?刚才的歌声, 你听到了吗?”
黑滋尔:“听到了。”
既然歌声不是他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说不准睡在其他房间里的人也是能听见的。
想到方才瞄到的那一眼投映在窗上一闪而过的小脑袋, 很明显是个与晴晴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等等……卧室在二楼,一个还没有成人腿高的孩子,不应该会出现在卧室窗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圣诞帽真的起了作用, 他沉浸在思绪里, 明明脑子里有一团乱麻在拉扯,意识却逐渐模糊。
陈溺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阖得眼,只记得原本是一睁一阖的眨眼动作, 莫名缺失了下半个步骤,思维被拖拽着沉入梦境。
再次睁开眼时,好似已经睡了很久, 用神清气爽来形容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毫不为过。
卧室里的灯是开着的,床的另一半已经没人了,隐隐约约能听到有流水声透过浴室的门缝溢出。
陈溺摘掉脑袋上的圣诞帽,打着哈欠坐起身,被子滑落,胸口处一凉,他低下头去见睡袍衣襟半敞着,肩领松松垮垮地耷拉在他的小臂上,腰间的系带也不翼而飞。
重新规整衣着,拉拢衣襟,陈溺一手捏着腹前的布料,防止没有了腰带固定的睡袍会再次散开。
陈溺侧身坐在川岩边,双脚刚刚落地,余光便留意到窗外……仍是黑夜?
橙黄的圆月当头,星罗棋布,街道上灯火交织,一派热闹的节日气息,然而根本不见路上有行人。
难不成,是他睡了整整一天?
陈溺走近衣帽架前,从昨晚褪下的外衣里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时间那一栏分明显示着“早·08:24”。
他并没有从昨天晚上一觉到今天晚上,分明已是早晨,窗外的街道却依旧被黑夜所笼罩。
黑滋尔这个澡洗得未免有些过于久了,陈溺踩着脱鞋走到浴室前抬手敲响房门:“黑滋尔?是你在里面吗?”
起初里面的人没有立即回应,好似反射弧绕地球一圈,慢了几个拍才轻咳一声道:“嗯……马上就好。”
陈溺在房间里踱步几个来回浴室里的淋水声才止息。
门锁的弹簧发出“咔哒”一声,继而被人从里打开。
陈溺停驻脚步,侧眼瞟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黑滋尔,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黑滋尔如实答道:“没睡。”
陈溺走向窗台,双手拖住窗页底部向上抽起。
一股透骨的寒风涌入室内。
陈溺:“窗外一直是黑夜?”
黑滋尔说:“嗯。”
一夜的时间过去,天色没有发生过变化,要么是这条街道的时间完全停止了,要么就是流逝速度缓慢。
陈溺又将窗子拉下去关严实,回过身道:“去把其他人叫起来,我先去洗漱。”
黑滋尔闻言转身朝卧室房门的方向走去。
他的手方才触碰到房门把手,陈溺又喊住了他:“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睡袍系带?”
黑滋尔头也不回地说:“没有。”他拉开房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陈溺走回到床边,用一只手挑起被子抖了抖。
短短一小条轻软的缎带从床被间掉落到了陈溺的脚尖上,他俯下身捡起那段残碎的布料,一眼便认出这条不过巴掌长的布条是出自本该系在自己衣袍上的那条系带。
断口整齐,犹如被锋利的利刃割开,剩下的那些不知下落。
洗漱过后,陈溺换上了衬衫与西裤,拿起放在床头小桌上的故事绘本,离开卧室走入客厅。
黑滋尔已经按照他说的,将其他人全部喊了下来,就连康娜夫人与晴晴也不例外。
陈溺是最后一个进入客厅的人。
人到齐后,康娜夫人忽然抬起头,说起了与昨日重复的台词:“今晚是平安夜,我们需要在圣诞节前夕做好一切准备。”
游离在宁游脸上的困意彻底被驱散,冷不丁的一个寒颤,她懵懵地问道:“我……我穿越了?”
吴御宇也是搞不清现在的状况:“怎么一回事儿啊?睡觉前天是黑的,一睁眼天还是黑的。”
楚九即兴哼出一句:“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问题不大,不仅丝毫不慌,还挺有闲情雅致。
宁游是个心细的,提起一个被陈溺忽略的细节:“说起来,我们的街道上是有大本钟吧?可是从来这里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听到过钟响。”
修哉将手机反面朝下放到腿上,抬起头道:“我问了程几何,她们那边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处境,除此外,她注意到外头的雪也一直下个不停,还不见消,一直这么下下去,到时候有可能把我们给淹了。”
陈溺陷入思忖,沉默良久。
黑滋尔分给他一杯热茶:“雪是比昨晚要大。”
陈溺接过茶杯,手里的图画本被他随手丢到了茶几上,他再度开口:“这场雪,是倒计时,首先我们需要确认眼下需要解决什么问题,然后赶在被雪吞没之前将其破解。”
否则下场很可能是被雪覆没,冰封在一片雪域之中。
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行动会越发困难,难度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增加。
陈溺使唤道:“修哉,联系安善美,让她把昨天拍的大本钟照片发来。”
楚九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手机:“要照片?不用麻烦了,昨天一路上我拍了好多,还特意跑到大本钟下合了个影。”
吴御宇:“你是旅游来了啊?”
楚九的准头很不错,陈溺抬起手,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她丢来的手机,她报了几个数字,陈溺解除了锁屏,打开相册,果不其然看到了楚九在西街以各种姿势角度的自拍。
单独的风景拍摄也是有的,点开其中一张大本钟的近景,拇指与食指在屏幕上做出放大图片的手势。
照片足够清晰,可以清楚的看见大本钟的指针指向。
陈溺放下茶杯,站起身朝外走去。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房子。
一行人站在街道正中央,向街道的一端眺望。
经比对,坐落在尽头的大本钟,表盘面上的指针所指刻度与楚九昨晚拍下的照片里一致,没有发生变化。
吴御宇道:“钟楼坏了?”
修哉:“不是钟的问题,人和天色不可能跟着一起坏。”
伫立在寒天雪地中,陈溺正就着一个关键点想得入神,无意识的用食指指甲剐蹭着拇指指根,不久后,他有了头绪。
康娜夫人重复的那句话,就是他们当前面临的难题所在。
陈溺:“我们需要推动时间线前行让平安夜结束,迎接圣诞的到来。”
这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至于该怎么去解决问题……
那么之所以圣诞没有如期而至,问题很可能出在他们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以及平安夜本身也是关键,必须要遵循传统才行。
首要之务是确认这条街到底处于哪个时期的英伦。
宁游抱着胳膊,哆嗦着道:“可以先回屋吗?这条街简直是在难为我这个亚南人。”
黑滋尔的目光落在陈溺发旋上薄薄一层落雪上,他握住了陈溺的手腕,如同发号施令般,吐出俩字来:“进屋。”同时把人往屋里拖拽。
他们从起来到现在还没吃饭,又经这么一冻,体温也像是随街道的时间流逝一起被冻结了似的,蹲在壁炉前烤火也热乎不起来。
陈溺刚一坐下就打了个喷嚏,他张开嘴想说话,咳嗽却抢在语言前脱口而出。
黑滋尔捡起康娜夫人腿上的薄毯,盖在陈溺的肩膀上:“出门前要穿好外衣,你感冒了。”
陈溺点点头“嗯”了声,清清嗓子道:“这条街上的房子,和我印象中维多利亚时期的建筑风格近似。”
期间他的话没说完,又叫几声咳嗽给打断,停顿了会儿才接着道:“具体的我不大清楚,不过从1848年起,开始出现英式传统圣诞节……也就是维多利亚式圣诞,那时候的英国人在圣诞时极为注重吃食,平安夜和圣诞大餐不能含糊。”
楚九挠着头发道:“可我又没见过那时候的英国人怎么过圣诞,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啊。”
陈溺:“不知道就找,不会就学,糊弄下去只能我们永远被困在这条街道的这一个晚上,直到葬身雪海。”说着,他端起茶杯打算润润嗓子。
晴晴蹲坐在沙发与茶几之间,津津有味地看着陈溺放在茶几上的小绘本。
陈溺的茶还没喝进口,手里的茶杯便叫黑滋尔夺去。
他又将一杯冒着徐徐热气的红茶重新放到了陈溺手上,同时道:“据我所知会客厅游戏、吃圣诞烤鹅与干果布丁、在圣诞节清晨派送圣诞礼物,皆出自维多利亚式圣诞的传统。”
干果布丁不是现在人熟知的类似果冻的小点心,而是蛋糕状甜点,说白了就是葡萄干蛋糕。
陈溺说:“我们还得再去一趟集市,还有康娜夫人昨晚提到过的那几件事,今晚也要一一完成。”
现在来看,康娜夫人说得曾经节日上会做的事,也确实符合英式传统圣诞节的习俗。
修哉问道:“你是说,让晴晴打扮成小天使,和扮成圣诞老人的人,一起去派发糖果?”
宁游:“会客厅游戏是什么啊?在客厅打游戏?”
陈溺几近要失去一一为他们解释这些名词的耐心,捧着杯子摇着头道:“旧时代的英国中上层阶级的家一般都有会客厅的存在,这些家庭的娱乐活动,即为会客厅游戏。”
吴御宇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哎——!不行,太乱了,根本记不住啊,过个节搞得那么麻烦。”
楚九说:“具体有哪些玩法呢?”
陈溺想了想,隔了一会儿才开口:“嗯……我知道的就两种,吹毛球和寻找热豆豆,具体玩法,晚上再和你们解释。”
黑滋尔:“康娜夫人昨天说以往她与她的家人都会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围坐在一起吃大餐,更准确的做法,应当还要戴上一顶圣诞帽。”
修哉恍然悟道:“我和吴叔的房间里有两套量身裁定的燕尾服,还有皮鞋和领结。”
宁游抢声举手说:“我们屋里也有两套好漂亮的洋裙。”
看来是让他们穿着指定的一套服装享用晚餐,圣诞帽……还得一会儿去集市上重新再购买几顶。
陈溺向黑滋尔再次确认:“还有没有?”
吴御宇拍着手打断:“停停停停,小伙子你先、先让我消化一下。”他掰着手指道:“刚刚说到的有玩游戏、吃烤鹅和布丁儿,然后是送礼,嗯……还有昨晚老太婆说的哪几件事?”
宁游不耐道:“哎呀,你真是老糊涂了我跟你说!npc说的话都能忘。”
借机打击数落完吴御宇,宁游一边想一边说,断断续续的好似小学生在困难地背着课文一样:“就是、就是平安夜大家穿漂亮点儿坐一起吃饭,诶……你和小不点穿天使装、圣诞老人装去给这条街上的居民挨家挨户拜年,然后、然后还有一个是让小不点围着圣诞树唱圣诞歌。”
晴晴昂起头一本正经地操着一口糯糯的童声道:“我才不叫小不点,我有名字,我叫白!晴!妍!”
陈溺又提起方才自己的疑问:“还有其他的什么习俗吗?”
黑滋尔轻点头,应了一声,回答道:“要将沿门逐户唱歌报佳音的圣诞歌者请进屋里,用茶点招待,并赠送小礼物。”
说到这个……陈溺看向其他人:“你们昨晚有听到小孩子在外面唱歌吗?”
宁游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吓死个人了,等等……不是要把那个唱歌的小孩请进来吧?”
可能性极大。
一时间,所有人皆陷入沉默。
黑滋尔见无人说话,便继续讲起英式圣诞习俗:“睡前要把长筒袜放在壁炉旁,这一年中,表现不好的孩子的袜子里会被放进焦炭。”
他特意停顿片刻,又补充道:“还有一个说法,情侣需要站在槲寄生下亲吻,否则会招来厄运。”
其他人的目光开始在黑滋尔与陈溺两人间徘徊游离不定。
宁游小声bb:“你们两个长得都这么好看,亲一个有什么难的。”发出了极端颜狗的不良言论。
陈溺:“……”这个传统他在听审判者提起过也早有耳闻,没想到有一天会化为重任落到自己肩上。
黑滋尔补充完这一项后,便不再作声,余光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陈溺那边儿溜达。
楚九发言:“我好好做饭,你们好好接吻,必须给我亲,摁着头也得亲下去。”
吴御宇对此难以接受:“非得让两个大男人互相亲,这不是变态吗!”
修哉打量着陈溺面色,劝道:“要不,这条就算了?”
陈溺:“到时候再说吧。”
看黑滋尔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其他的什么事项要补充说明。
如果不算圣诞节期间的习俗,只说平安夜当天,他们昨晚的做法也大多是错误的。
首先是晚餐内容有误,从选购食材的环节上就不对,再者也没有完全按照康娜夫人所说的去做。
他们没有穿房间里那套“最好看”的衣服,晴晴没有在圣诞树下唱圣诞歌,也没有和吴御宇一起换装去发糖报佳音。
“圣诞歌者”从外经过时,没有一个人去开门。
陈溺看向窗外,再这么等下去,雪只会越来越大,出门就要趁早,来不及吃饭了。
他站起身道:“我再去一趟集市。”
黑滋尔:“康娜夫人提醒过,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我和你一起去。”
吴御宇说:“你们年轻人买东西没个谱,我也去。”
宁游缩坐在沙发上:“外面好冷,真心受不了,我在屋里等你们。”
楚九赞同地点头:“我和宁游留在家里研究菜谱,你们早点儿把食材买回来。”
修哉说:“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我留下来照顾晴晴。”
晴晴的双目亮闪闪地转过身,向修哉举起绘本:“昨晚奶奶和我讲了上面的故事哦,我讲给你听,是圣诞老人的故事!”
见状,陈溺停下了步伐,站在客厅门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等我回来,把她跟你说的故事转述给我。”
黑滋尔又拿着那条红绿白配色的圣诞主题花色的围巾往陈溺脖子上套,另一只手将昨天买的大衣递到陈溺手边:“穿上。”
即便不用他提醒,陈溺也不会莽到穿着一个单衬衫就出发,方才也是想着对比大本钟与照片要不了多少时间,才懒得上楼拿衣服。
吴御宇是真情实感的在防寒,他里头穿着自己来时的衣服舍不得托,将修身的长大衣撑得有些圆滚,模样十分滑稽。
黑滋尔走在陈溺身边:“你就走在我身后,不会太冷。”
陈溺:“好。”有了先前的经历,他没有半点儿迟疑便点头接受。
今天的风雪量比昨日更为客观,从出门起,陈溺就几乎整个人贴在了黑滋尔背后。
地上的积雪有些厚重,走起路来费劲,迈步时脚需要抬得比以往高,没走上一会儿就感觉腿有些累。
再有,他的裤子不是特别厚实,裤腿口也并不是完全紧紧贴在脚踝一圈,每踩下去一步,就会有雪灌入裤管与鞋中,又被体温暖化,使得裤腿与鞋子被打湿,不过一会儿小腿以下便被彻骨的寒意侵蚀,冻得失去了知觉。
陈溺尽可能地忽略不适,他的视线前方被黑滋尔遮挡,不知道还剩下多少距离,只能漫无目的地迈动脚步。
吴御宇体力逐渐不支,速度也慢了下来一张脸几乎被夹着绒毛血的寒风刮得完全僵硬,头发与眉毛上多出了一层白。
不过年纪大的人向来注意防寒保暖,他来时穿的的裤子就挺厚实,鞋子也是防寒型的,没有出现像陈溺那样的状况。
陈溺低头哈着气道:“最好今天一次性把东西买齐,以后想出门,只会越来越难。”
走在他前边的黑滋尔倏尔地刹住脚步,陈溺毫无防备地撞了上去。
他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
黑滋尔侧过身,回他一句简短的话:“你不太舒服,我背你。”
陈溺不假思索地回绝:“不用,继续走。”并不是在客套,这种鬼天气,一个人走好路都难,再背个人,他们的速度少说会慢下一半。
黑滋尔稳立在原地,一步步挪,他擒住陈溺的手肘,嗓音猛地沉下:“趴到我背上,我背你。”他稍稍眯起双目,似在威胁,又像商量似地说:“不然你和我就站在这,哪儿也别想去。”
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据陈溺观察,黑滋尔这个人言谈举止皆极其有绅士风度,却是不喜遭到忤逆的霸道性格,不照着他说的做,他要么会反复在耳边重复提起那件事,要么就像现在这样……
既然他那么想做劳力,那就满足他。
陈溺妥协道:“行,你转过去,俯身。”
黑滋尔松开手转过身,直接反手扣在陈溺背部下方,一举把人托到了自己的背上,毫不费力,仿佛陈溺就是个充气人偶。
等陈溺将双臂搭在他肩膀上,他便迈开了步伐,同时道:“腿湿了?”
陈溺的下巴就枕在他的左肩上,所以听他说话听得很清楚。
话音将将落下,陈溺就感觉到那透着暖意的无形墙壁收拢靠近,下方裹住了他的腿,连鞋子也被托住。
他有些好奇:“你到底捡了个什么道具?”
黑滋尔说:“现在?捡了个你。”
陈溺挑起眉梢,道具是个人保命用的,不愿意向别人透露也属于正常。
吴御宇只顾着顶着风霜朝前走,没有留意到陈溺与黑滋尔落在后面。
不过这一点儿距离,很快被黑滋尔缩短,继而赶超。
是陈溺低估了这人的体力,先前他担心纯属浪费多余。
照顾到吴御宇的步行速度,在超过他后,黑滋尔还放慢了脚步。
先前并没有觉得他们住的那栋房子离集市有多远,今天光是一个来便浪费了近两个小时,等他们从集市里出来,雪会比现在还要大一些,还不知道要花上多久。
抵达集市时,黑滋尔把陈溺放下,介时他的裤腿与鞋子已经完全恢复了干燥。
陈溺落地后跺跺有些发麻的腿脚,转过头朝黑滋尔看去,这人不仅是人形暖炉,还是移动的烘干机。
吴御宇摇着头,用手拍打衣服上的落雪,又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水雪,吸着鼻子道:“这雪要是不停啊,以后可不能出来了。”
陈溺张开嘴就是一串咳嗽,由黑滋尔代其说出了他原本想说的话:“把所需的物资买齐全,没有其他突生意外的状况下,自然不用再出门。”
在他们谈话间,陈溺留意到一家店铺里摆放着雪橇,不知是租是售。
黑滋尔说:“用不着雪橇,我可以背着你。”
陈溺朝吴御宇抬抬下巴:“那儿还有个人呢。”
再者,要买的东西不少,纸袋子经不住雪水浸泡,底部容易烂开,还是要有个代步工具,会比较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白疫医式撒泼:我不管,我要背溺溺,不给背我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