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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林君澜坐在庭院里,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些青紫痕迹,和那一个刻字,皱着眉头。
抬起了目光,又看向了初生的阳光,叹了口气。垂眸的时候,看见傅时霆在往他这边走过来。
不免坐直了一些,将自己手腕上的刻痕收敛,却见一个人走了上来,靠着傅时霆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
随后,傅时霆的目光便沉了一些,他走近了他的身边,将药放在他的眼前,说道,“君澜,你好好喝药,我去去就回。”
林君澜看着那一碗药,静默点头,“嗯,知道了。”
看着傅时霆离开,林君澜瞧了一眼那药,随后端起了药碗,将那一碗药倒入了旁边的花丛之中,看着那药陷入泥土,他的目光低沉,“还有……几日。”
啪嗒,一个石子丢在了他的脚边,皱了一下眉,他捡起了那个石子,发现石头有些奇怪,碾碎之后,里面露出了一张纸条:城西五里木屋,右侧佛,转三下,屋内暗室,死士求见。
静默抬头,看向了四周,发现无人之后,将纸条撕碎,丢入了眼前的泥土之中,衣袖一挥,将纸掩盖,随后转身,走出了院落。
到了纸条之中所说的地方,打开了暗室,刚进暗室,一个红衣之人便扑到了他的怀里,“君澜,君澜。”
苏景宸抱着林君澜,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撒娇。
林君澜扫了一眼四周,十二死士,皆坐于暗室之中,他们有的临于悬梁之上,有的藏于黑暗之中,寂静低沉。唯一的共同点,他们都带着面具。
死士不露面容,除非生死之交,或是交付生命之人。
有很多人,林君澜并不认识,有几个见过的身影,但是并不熟悉。
风瑜烬一身白衣,站在死士的中央,那银发极为的耀眼,银白的面具,遮盖他俊美的容貌,但是衣着却显得格外的高贵,他瞧了一眼林君澜,随后走到了桌边,“君澜,坐吧,都是自己人。”
林君澜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苏景宸,“景宸,殿下怎么样。”
苏景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太好,很虚弱。”
太子殿下的身子最虚弱的时候,他连脉搏都感受不到了,苏晏之对太子殿下的折磨不仅仅是身上的,还有心理的折磨。
这一句话,让原本藏在黑暗里的几个人走了出来,为首的人黑衣掩盖了低沉,暗黑的面具下,一双紫眸凝着苏景宸,“让殿下放心,我们会弄死苏晏之的。”
林君澜静默,站在一边,心情沉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一直盯着林君澜的人从房梁下飞身而下,狐狸的面具,暗红的如同妖娆的花,他漂亮的眸,看着林君澜的手腕,走到了他的面前,递了一瓶药过去,“这个……对你手上的伤,有效。”
林君澜一惊,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他的手腕上,还刻着……
狐面垂眸,声音幽暗,“收下吧,去疤的。”
林君澜:“……”
苏景宸见林君澜未动,一抬手就将那瓶药收了下来,放在了林君澜的袖袋里,“多谢狐面了,我们君澜收下了。”
风瑜烬:“……”
银发的人笑了一下,坐着敲了敲桌面,“我们来谈一谈计划。”
苏景宸立刻开口,“等等,殿下还传话,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们即刻撤退。”
这一句话,是殿下时刻交代的,虽说……死士不完成任务绝对不撤退,但是殿下的这句话,也是任务,不是吗。
“撤退?退去哪里?”
黑暗之中,不知道是谁开了口询问。苏景宸抬了眼眸,看向了坐在悬梁之上的蓝色身影,“能去哪,南国。”
蓝衣之人抬了一下自己的面具,手上转着一根银针,“那殿下怎么办?让殿下在这等死,不如我陪着殿下一起死。”
“飞叶,不得质疑殿下的命令……”
风瑜烬垂下目光,静默的提醒了一句。
这一句话之后,那坐在悬梁之上的蓝衣之人手上银针飞了出去,死死地钉在了木柱子上,“宁死,也绝不后退。”
坐在悬梁之上的人低沉开口,“殿下必须走,回南国,才能保住南国的一切。”
风瑜烬垂下眼眸,银发落在他的眼前,“狐,到时,我带飞叶他们杀苏晏之,你在接到殿下后,往西,去边境,平成王驻守之地。”
“顾清年,七王爷应该会开城门,接殿下回南国。”
只要回到南国,那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回归原点,只要殿下回去,那所有的人都会有凝聚力。
林君澜皱眉,“你们怎么接到殿下,又怎么确定苏晏之一定会去凌绝山巅。这一切,你们又有几分把握。”
这当中计划,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也有太多的风险,只要走错一步,那便全军覆没。
“平成王,他……不可信。”
忽然,暗格的门又被打开了,楚慕言走了进来,自然走到了风瑜烬的身边,“他不可信,你必须另找出路。”
风瑜烬抬头看到楚慕言的时候,目光微微低了,“你怎么来了,我的计划里,没有你。”
“你的计划里,从来都没有任何人。”
楚慕言冷眸凝着风瑜烬,走过去,一掌就拍碎了面前的桌子,“你想带着他们去死,是吗?”
“死士,本就要死的,慕言小公子。”
楚慕言咬牙,抬起了手一巴掌拍了过去,啪的一下,打落了风瑜烬脸侧的面具,面具滑落,那绝美的容貌,在黑暗之中透过几分幽冷,一道红色的印记,在他的脸侧划开。
一瞬间,谁也没有说话,谁都不敢上前。
楚慕言从不轻易动怒,但是如今局势,他却难以放平自己的心,“往东,是龙四将军府,往北方走,便是楚家军营。就是不能往西走,那边不可信。七王爷对楚家,有刺杀嫌疑。”
风瑜烬将手上面具捏碎,看着楚慕言,目光低沉,“好,楚二公子,我且问你,你们楚家军队对送入北国的质子,接入军营的可能,有多大。”
他不是不知道往军营里送安全,可他真的能送吗?
“我们又是以何种身份接太子殿下回南国,太子吗?还是璟溪二殿下?”
他们根本没办法以太子的名义接这质子入南国,因为当初送入这北国的,便是他们皇室二殿下,也只能是二殿下。
“南国皇室未开口,将军接质子回南国,又是何罪?”
无皇室下达的命令,南国之中又有多少人敢违抗圣旨。
是靠假装太子殿下的“二殿下”吗,还是靠有军权,已经被朝中之人顾忌的摄政王呢。
“不需要北国动手,这南国朝臣,每人参上一本你们楚家祸乱皇室,就能让你们楚家满门忠烈死于流言。”
“楚二公子,你心存芥蒂,可我们只可信那一人,心存善意。”
“因为驻守之地,只有那顾清年,七王爷,是南国皇室宗亲,有权,接质子入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