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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曲琪会是什么回答, 石旭东心里早就有了预估。
“行了，这两个月也就这样了, 后面的法公你得参赛，运动员可以通过曝光实现商业价值, 可是你也得有成绩继续加持，知道吗？”
曲琪很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就像是打游戏，我得加红加蓝。”
“不学好。”石旭东又是跟曲琪说了会儿，这才是又回了训练馆。日公韩公没几天就要开始了，他现在手下还有两个运动员，也是忙得很。
教练都是幕后的人物, 荣誉奖励也都有, 不过像是他们这种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在训练馆和赛场里呆着。不过他也更喜欢这里，看曲琪那样子，这段时间都瘦了不少。
曲琪在公寓这边收拾东西，她最近真的很多活动。奥运会后就一直没消停, 各处的当飞人参加活动, 节目录制，颁奖，公益活动，商业站台，杂志拍摄。
队里给通知，然后安排了人带着她去参加，曲琪觉得自己就像是牵线木偶似的。
她便是聪明, 可是很多东西也应付不来，远不如打球来的爽快。
这次回来后，也不知道能待几天。
曲琪收拾着房间，手机便是响了起来。
看着打来电话的人，曲琪眼睛一亮，“你到底什么情况？”
她这段时间忙的头昏脑涨，也不知道成娜到底怎么样了，之前倒是说了句自己今天回来，成娜电话打得倒是及时。
“还能什么情况？”成娜找曲琪面谈，也没约太远，就在总局这边的小吃街上。
“我听说你最近很忙？”成娜是看微博刷出来的，曲琪简直是打一枪换个地方，今个儿还在省里受表彰，明天就是去录制什么综艺节目。
她的球迷或者说是粉丝总结了她奥运会后的行程，那密密麻麻的比她们学院的教授都忙。
“差不多忙完了，明天开始恢复训练。”法公丹公都报了名，主场的中公更是没办法缺席。香港那边的羽毛球氛围浓，香港公开赛也肯定是参加的，再加上年终的总决赛，曲琪今年还有五场超级赛要打，要是现在这状态，那就是去丢人现眼的。
所以，还是得恢复训练，就算是有活动，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北京的活动，其他的她是不会考虑了的。
“那你还挺快的。”成娜不曾想，曲琪当初一句戏言，如今竟是有一半成真，而没有成为传奇的是自己。
曲琪看成娜神色，小心问了句，“你没跟冯一扬聊了吗？”
据她所知，冯一扬奥运会后好像也挺忙的，虽然是一块铜牌，不过却也是这十几二十多年来男双最好的成绩了，他省队也挺重视的，再加上奥运会后冯一扬调整休息了一段时间，也就是比她早回来了一星期。
他们要去参加日公和韩公，毕竟在商业价值方面，现在的曲琪和韩灿差不多并驾齐驱、一骑绝尘，其他人是真的赶不上。
“没。”成娜很是诚实，诚实的曲琪想要打人，“为什么？”
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怎么拿到联系方式了也不谈谈，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挺忙的，不太好意思打扰他。”成娜有些不好意思，她当时觉得自己就是冲动是魔鬼，被赛场上的冯一扬给戳动了，然后就找曲琪要了联系方式。
可是这又不是微积分，真的见了冯一扬他会说什么，这些都算不出来。
成娜向来喜欢规划，规划自己的学习，规划自己的未来，忽然间有了这么个变数，她又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索性便是拖着了。
从新闻和微博上也大致了解冯一扬的行程，所以成娜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打扰冯一扬的好，起码等接下来的比赛结束了吧？
曲琪有些无力，“你可真是贴心，亲爱的你知道吗？日公韩公后十月份就是法国丹麦公开赛，十一月份中公香港，年底还有总决赛，你要真是等他不忙了，你就得等到他退役了。”
成娜觉得曲琪这是在吓唬自己，“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你们运动员都没空谈恋爱了。”
曲琪发了两条消息，没得到回复她直接就是拨出了电话。
“给谁打的？”成娜反应过来，连忙问了句。
“我师哥，请他吃饭。”曲琪笑了笑，大家都有活动，曲琪觉得自己好像都很久很久没见到陆昀了，正好今天成娜也在，一块吃饭好了。
成娜看了眼外面，“他不训练？”
“就他？”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曲琪也放心吐槽，“周末的时候你就别指望他能去训练馆。”那是能逃三天就绝对过好七十二小时的人，加班加点的训练跟他才不搭呢。
电话没有人接，不过陆昀倒是发了消息，曲琪回了他，然后站起身来，“咱们去吃好的，先过去等他。”
当然，等来的不是陆昀一个人，曲琪特意嘱咐把冯一扬一块喊着。
成就成，不成就算了，反正两个人也不在一个交际圈子里，她没想到成娜平日里雷厉风行，这个时候却是畏手畏脚。
远远看到过来的人，成娜一下子就是认了出来。
能认不出来吗，她特意补了冯一扬和陆昀之前的比赛，这个人实在是太印象深刻了。
“你喊他一起去的？”
曲琪直接否认，“这个跟我可没什么关系，谁都知道他哥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焦不离孟，基本上都一块行动保持默契。”
当然，她就是稍微提了一下成娜，而且还特意让陆昀跟冯一扬说了，他愿意出来那就说明这个注孤身的人终于开窍了。
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
陆昀远远就是看见了曲琪，“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打电话，他都不知道。
“刚回来没多大会儿，第一时间就想着请你吃饭，有良心吧。”曲琪笑得开心，她看了眼冯一扬，给两人介绍，“我朋友，成娜，高中同学。冯一扬，我跟你说过的。”
成娜一愣，她有些接不住曲琪的套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跟冯一扬说了自己什么？
冯一扬愣了一下，高中同学？还跟自己说过，他脑子瞬间就是转过了来，“曲琪说你成绩很好，很厉害。”他竖起了大拇指，对于这种能考入清华北大的高材生，他很是佩服，起码他跟一晴都没这个脑子。
成娜没想到是这个缘故，她有些不好意思，“你也很厉害。”她比曲琪大一岁，也比冯一扬大几个月。可是除了学习，好像她还真是没办法跟冯一扬比较。
每年能考上清华北大的人很多，可世界冠军又有多少呢？
在冯一扬面前，成娜底气并不是那么充足。
两个人被丢在了后面，陆昀弄清楚曲琪的心思有些小无奈，“你可真是能折腾。”
“哪有。”她就是想要帮成娜一把，成就成不成就作罢，又不会牛不饮水强摁头。
陆昀无奈，“你最好祈祷吃饭的时候不会冷场。”
女孩子迈出了第一步，可是冯一扬那个神经末梢跟拉面差不多粗的人，能够主动吗？
他怎么都有些不太看好。
“不会的，再说了他要是不乐意，还能跟着出来？”
陆昀忍不住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还没吃饭，正好饿了。”
曲琪：……至于说的这么开心吗？你就不能委婉点吗？
因为这俩人过些天要去打比赛，所以曲琪还是选了她们经常去的绿色餐厅。
冯一扬说话的时候的确不多，仅有的开口也是提问了几个问题。
成娜倒是没了之前的局促，聊起学校来自信大方，“我们学校还特意给你们这些冠军开设了特色班，将来你们可以去我们学校读书。”
曲琪愣了下，“那到时候你不就成了学姐吗？”
“我本来就比你大，你喊声学姐不吃亏。”
这个道理曲琪认，可是她看了眼旁边的陆昀，要师哥喊成娜学姐，想想就是很好玩的样子。
“不过我打算等回头有空再重新高考，考进去。”
曲琪一番话让成娜愣了下，苹果块都是掉在了餐盘里，“曲琪，你没发烧烧糊涂吧？”
重新高考，这也太有……想象力了。
冯一扬跟成娜一样神色，虽然没高考过，不过他知道一晴高考的时候什么样呀。
倒是陆昀听到这话笑了下，“你是打算用北京户口参加考试？”
“那还用说。”回到老家去考试，她高三的时候都考不上，将来更没戏。
再说了，她现在什么都落在了北京，便是房子也都买好了，为什么要回去考试呢？
陆昀看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脸上挂起几分无奈的笑意，“你想得到挺多的。”只是等有空那就已经是退役后的事情，还需要很多年。
那时候还有没有这个雄心壮志呢？
人在不同阶段总是有不同的想法，他觉得曲琪还是带着几分小孩子心性，哪怕现在已经是奥运双冠王了。
成娜没想到自己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好歹有冯一扬陪着一起后知后觉，倒也是不错。
这顿饭结束后，成娜还得回学校。
“我自己回去就行。”直接坐地铁，还是很快的，她好歹在北京读书那么多年，还是知道该怎么走的。
“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还是让冯一扬送你回去好了。”陆昀开口，既然餐桌上还聊的可以，那就干脆自己再助力一把。
曲琪听到这安排低头忍住让自己不要笑出来，她连忙点头，“也是，冯一扬你反正不像是陶东来那样路痴，知道怎么回去。”
成娜总觉得不太好意思，好像这是在强迫冯一扬，“不……”
“走吧。”冯一扬走在前面。
曲琪连忙冲成娜挥手，只是看着两个人走远了，她又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像是媒婆？”用现代点的话说就是介绍人。
“想多了。”陆昀看着坐上了出租车的人，“这是私事，要是冯一扬不乐意，谁都强迫不了他。”那也是一个倔强到家的人，自己一直希望他能跟自己多交流交流，可结果不管是硬的软的都试了，没用。
冯一扬沉默，却也有着坚定的信念，这点队里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曲琪听出了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我歪打正着了？”
看着那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得意，陆昀心情也是不错，曲琪的笑容很是有感染力。
她的球迷经常说，看到曲琪笑就觉得心宽，这比赛也就是稳了。
好像，这就是个开心的人，总是能把快乐传递给别人。
“差不多吧，不过尽量少牵扯这些。”
曲琪点头，“知道，我也就成娜一个好朋友。”再想要介绍，也没人可以介绍。
坐在车上，曲琪又是忍不住好奇，“你说他们俩会聊些什么呢？”
“那你回头得问你同学了。”反正他不指望能从冯一扬嘴里挖出来什么。
曲琪无聊地玩起了车里的挂饰，只是她看了眼才想到有哪里不对劲。
“你换车了？”曲琪这才注意到陆昀的车有点不一样，方向盘上的车标明显变化了的。
“嗯，前两天刚提出来，下次有空带你出去玩。”
曲琪认真想了想，“那你之前的车呢？”总不能就丢那里不管了吧？
“丢在家里了，怎么了？”陆昀转头看了眼曲琪。
“嘿嘿。”曲琪奸笑了一声，“没什么。”她是想要是陆昀原来那个车还在，那就用他的车练练准备拿个驾照，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陆昀还能不知道她那点心思？
“石指也换车了，你可以用他的。”而且过几天他们就得出去，曲琪可以用石旭东的旧车练手，趁着今年奥运会后调整，完全可以把驾照考出来。
“我绝对不会跟石指说是你出卖他的。”曲琪开心，一时间倒是忘了关心成娜。
出租车没有停在校门口，大老远的成娜便是让司机师傅停了车。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她想起上次曲琪被同学包围，觉得还是停在这里好，再说了已经到了学校大门这边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谁知道冯一扬却是直接从车上下了来，也不知道他跟出租车司机说了什么，车掉了个弯然后就在路边等着了，似乎一时半会儿不急着走。
成娜往学校去，冯一扬就在一旁跟着，却也是不说话。
等快到了校门口，成娜看了眼旁边的人，“我到了你回去吧，谢谢。”
冯一扬看着要进去的人，他犹豫了一下，“下次我请你吃饭。”
成娜正在拿学生证的手一颤，她回过头去，却看到冯一扬冲自己挥手。
她忍不住笑了下，又是把手里的学生证放了回去。
看着忽然间折返回来的人，冯一扬愣了下。
成娜却是直白的多，拿出她在考场上那一往无前的勇气，“冯一扬，做我男朋友吧。”
突发事件，这比比赛中球拍线断了还要突然。
冯一扬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停止了运转。
其实成娜之前她是见过的，曲琪在朋友圈里炫耀过的学霸。
今天的饭桌上，成娜聊起来学校还有那些自己不是很明白的学术时，也是神采飞扬，他觉得自己跟那女孩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而现在的人，她好像有些紧张，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喘息似的。
成娜看着沉默的人，她声音弱了下来，“行不行，说句话呀？”她从小就是在爸妈的教育中长大的，一直循规蹈矩，之前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也不过是高中时候拉着曲琪看各种乱七八糟的书籍视频。
活了二十多年仅有的为数不多的冲动一件是看了奥运会时的男双铜牌赛跟曲琪要了冯一扬的联系方式，而另一件事就是现在了。
要是冯一扬说不行的话，她……
她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看的人，她一眼就相中了，不想错过。哪怕在此之前成娜还觉得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假的，现在被打脸了，她也不在乎。
冯一扬看着急的似乎要哭出来的人，他伸出手，“把你手给我。”
成娜不明所以，只是却还是伸出手去。
她一米六多点的身高，在一米八多的冯一扬面前很是娇小，便是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也是小巧的很。
……
曲琪做梦都想到的进展，早知道成娜这么勇气可嘉，自己还掺和什么呀。
倒是冯一扬，不声不响地就是有了女朋友，关键是他是这群男队主力中最年轻的一个，要是传出去的话，她估计媒体都会写冯一扬早恋。
“别的我不管，可是将来我要是考试，你得给我辅导。”
成娜听到后半句松了口气，就算没有这回事，曲琪要是要求了自己能不答应吗？
曲琪又是跟成娜聊了好一会儿这才是放下了手机。
成娜比自己要成熟的多，她倒是不会担心其他。只是明明自己早就表白了，结果现在还藏着掖着的，人家冯一扬成娜后来者居上了，曲琪有点点不甘心。
日本公开赛即将开始，曲琪这边投入训练，而国羽的大部队则是飞往东京参加比赛，相较于之前，这次女单的参赛阵容有些惨淡。
奥运会后廖静一直在休养治疗阶段，曲琪又是缺席了这两站比赛，而世界范围内罗琳去度假了，拉诺澜和纳维尔也都是在调整中缺席比赛。
这次比赛的头号种子是日本的小田志津香，而女单的参赛队员中，日本队员也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
国羽女单以康曼羽为主，带领着章乐龄、曾璐、陈文静、姜舒等一群人前去参赛，为的也是在这两站顶尖高手都不怎么参赛的比赛中能取得还不错的成绩，提升一下世界排名。
小田志津香在奥运会中也是伤了元气，却又不能像曲琪、罗琳那样直接缺席，只是勉强打了第一轮，不到十分钟便是退赛了。这是钻了空子，这样退赛，世界羽联没办法做出惩罚。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给了年轻运动员不少的机会。
而抓住这个机会的不是康曼羽也不是章乐龄这种老油条，竟是姜舒，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被一个又一个的师妹打败，看着她们登上冠军领奖台是什么滋味？
奥运会后队里进行了大调整，现在石旭东分管四个运动员，分别是曲琪、康曼羽、曾璐和姜舒。
作为石门最有资历的运动员，康曼羽是被这些后来者一个个压了过去，她是万般无奈却又是没一点办法。
姜舒这个日本公开赛女单冠军的分量虽说不是那么实打实的足，可到底也说明女单不再是像之前那样青黄不接了。
现在运动员一个个出成绩，不至于让曲琪一个人在前面顶着，她一缺席，廖静一伤病，女单组连个候补队员都没有。
虽然姜舒没能像曲琪一样大展威风在背靠背的韩公中取得太好的成绩，可是却也是这两年来国羽女单里为数不多拿下超级赛冠军的人。
只不过奥运会的余温还在，受到欢迎的还是陆昀冯一扬这些奥运会奖牌得主，姜舒的球迷并不是很多。
石旭东看着略有些失落的人，他知道队里的意思，无非是因为那次集训是自己带的，对这些运动员更是熟悉些，所以想要自己多花点心思在她们身上，最好能培养出来一两个。
优秀的运动员可遇不可求，石旭东知道自己本事没那么大，只能尽可能的去做，至于能到什么地步，那也得看运动员是不是配合。
姜舒调到自己这里，和谢磊“出逃”多少有些关系。石旭东看着脸上带着点失落的人，觉得自己这个教练是任重而道远。
曲琪对于忽然间被传召去石指家吃饭有些奇怪，她今天还有个活动，这边结束了杂志的采访这才是过了去，只是到的时候石旭东还没回来。
田苗正在做饭，看到曲琪过来一脸的笑意，“他这是一拍脑门就决定，也不想想我们有没有时间，没耽误你事吧？”
“没有，正好结束了。”曲琪有些不太明白，“田苗姐，刚才我来的时候问了句，教练这是要开大会吗？”不止是她，师门里的师姐妹都叫了来，现在还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
师门齐聚一堂，而且还选在了家里这么个环境，曲琪觉得还是有深意的。
“管他呢。”田苗对大会没什么兴趣，她更是好奇曲琪现在的情况，“你练车练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