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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笑道:“我原说不参加的,可是父皇说宫里几位皇妹都到了出嫁的时候,让我相看着,若有好的,就定下来,对了,桢妹妹也快及笄了吧?先生可是怎么打算的?”
薛丹臣也就在太子这儿才敢说几句心里话:“桢姐儿的主意大,我说了好几个人,她虽然没有反对,可也没有点头,倒是你师母整日说的头头是道,我也没反驳,怕和她置气。”
太子笑道:“师母对桢妹妹也是太溺爱了,总是怕她吃亏,照我说,与其找个文人,倒不如找个武将,镇国公世子霍灵璧刚从西北回来,先生也见过,人是一表人才,文采武功也都不俗,如今虽只是锦衣卫指挥使,可父皇也悄悄和我说了,这是个可造之材,历练两年就可调入五军都督府,到时候可真是前程无量了,先生若是中意,不如让我来做这个媒。”
薛丹臣原先还真没想过,如今听太子这么一说,倒觉得挺不错,遂笑道:“我也知道霍灵璧是个青年才俊,只是怕桢姐儿相不中,而且霍灵璧的年纪大了些。”
太子笑道:“年纪大一些不要紧,也知道疼人啊,这次文会,霍灵璧也会参加,不如先生先好好相看相看,若是相准了,桢妹妹那边由我来安排见一面不就是了?桢妹妹若是点头了,师母肯定不会反对。”
薛丹臣笑呵呵的点头,只说好,可想起自家女儿的那个脾气,还真是不敢肯定,却也不好拂了太子的一番好意。
太子许是做媒心切,第二日就把霍灵璧叫了来,说了这件事:“桢姐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长得如花似玉不说,性子又温柔,又聪慧过人,善解人意,配你是绰绰有余,再者,从私心来论,先生只有桢姐儿这么一个女儿,倘若你成了他的女婿,他不提携你提携谁?咱们也算是亲上加亲了,之前镇国公还和我说呢,你这样的臭脾气,就该找个懂事明礼会退让的,桢姐儿正合适呢。”
霍灵璧和太子熟悉,也没客气,直接冷笑道:“温柔?善解人意?太子,你确定你所说的薛子桢和我认识的薛子桢是同一个人?”
太子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怎么?你们竟然认识?”
霍灵璧想了想,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算计了,也不算什么光彩事,遂掩口道:“上次在三清观遇到了。”
太子了然,笑道:“桢姐儿和别的大家闺秀不同,她打小跟着崔大人念书,骨子里也学了崔大人的几分桀骜不驯,不像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子,她打从十岁起就带着丫头侍卫独自出门了,还曾经扮成男孩子一个人从通州坐船回了金华府,那次可把先生和师母给吓坏了,她呀,聪明,大胆,和你倒有几分相像。”
任由太子夸得再好,霍灵璧也不感兴趣,只敷衍着应了,又说起齐王的事:“如今齐王闭门谢客,在王府待罪,倒像是真的悔过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文会他会不会错过。”
太子犹豫道:“应该不会吧,他这个人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招揽人才的大好机会?即便不亲自出面,也会派人盯着,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妙。”
霍灵璧点点头,心里正盘算着文会的事,耳边又传来太子的声音:“这些是我和太子妃给桢姐儿准备的礼物,你帮我送去薛家吧。”
霍灵璧看着托盘上的两本古籍,一套文房四宝,还有钗缕簪环,胭脂水粉,不由抽了抽嘴角,太子还真是不死心啊,看来是打定主意撮合他们俩了!
也罢,去瞧瞧也好,正好逗逗那个小姑娘!
薛府里,薛丹臣和陆夫人都不在,薛子桢正在和账房的管事算账呢,一听门房来传话说霍灵璧拜访,顿时十分惊讶,想了想才道:“去请薛总管出面,说父亲母亲不在,我一个姑娘家不方面见外男,留下他的帖子,有事告诉薛总管也是一样的,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就是了。”
薛总管是薛家外院的大总管,走在外面,就是五品六品的小官儿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由他出面招待,倒也不算失礼。
可不多时,薛总管亲自来了:“霍大人只是奉太子之命来给姑娘送东西,还留下了一封信。”
薛子桢看了托盘上的东西,只叫奶娘瑞姑拿了下去存档,那封信却留了下来。
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四个字:今夜子时。
薛子桢一怔,这没头没脑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想起霍灵璧那样的做派,也没什么好事,遂想了想,叫了自己房里的两个丫头瑶芝和琼露过来。
瑶芝和琼露与溪柳一样,都是薛子桢的心腹
,只是溪柳只负责跟着薛子桢外出侍候,至于院子里的一些琐事,都交给了瑶芝和琼露分管。
这两个人各有所长,瑶芝长得好,心细,又精明,在一群小丫头中很有威信,琼露长相一般,却胜在念过书,有学问,薛子桢请客回礼的帖子一般二般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薛子桢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琼露:“晚上外头不要人值夜,你睡在我床上,我睡在西间的榻上,若是半夜有什么动静,你只管假装是我,敷衍几句。”
琼露吓了一跳,怯怯的:“姑娘还是和我明说吧,到底会有什么事?要不要叫溪柳过来?”
薛子桢摇头:“不会有危险的,你也别害怕,只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清高样子来,看来人说什么做什么,你只管撒谎哄他,只是记住,要大大方方的,别露了怯,若是他不规矩,你就呵斥他,问他,难道不记得壶嘴涧的事了吗?还想吃个教训是不是?”
一听薛子桢这么支招儿,琼露就镇定了许多,等到晚上就把铺盖移到了薛子桢的绣床上,薛子桢则躺在外间的榻上假装成值夜的丫头,做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夜半时分,梆子刚响了三下,霍灵璧一身黑衣,翻后窗进了薛子桢的屋子。
中堂还留着一盏灯没有熄,因此他轻而易举把整个房间打量了一遍。
和一般的闺房差不多,中堂待客,摆着桌椅和高案,西次间是书房,书桌书架上垒着厚厚的书籍,墙上也挂了不少字画,东次间就是卧房了。
霍灵璧轻轻一笑,把目光放在了东次间,只见帘幕低垂,隐约可见床上躺着的人,他轻手轻脚摸了过去,原想好好吓薛子桢一吓,可没想到一撩起帐子,原本躺着的人立刻睁开了眼睛。
霍灵璧看着和衣而卧的“薛子桢”,不由扬了扬眉毛,还未说话,“薛子桢”已经翻身坐了起来,轻轻咳嗽了几声,道:“霍大人如此行径,可不是君子做派。”
霍灵璧听着这柔柔软软的声音,只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细细一想,又看不出什么破绽,再看眼前的“薛子桢”,虽然算不上如花似玉,可也是清秀可人,一脸的温柔文雅,又瘦瘦的,显得有几分单薄。
霍灵璧不禁有些失望。
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身边也有两个通房丫头,却都是温柔似水,在他看来,成亲不过是娶一个替他打理内宅琐事的女人回来罢了,因此很是不在意,可薛子桢的出现却让他觉得新鲜。
原来世上还有这种女子,比男子还要聪颖,经过这次的科举舞弊案,他已经不能把她当成一个单纯的姑娘,更多的是当成了敌人和对手。
如今夜探香闺,是以前的他万万做不出来,也不屑做的事情,可如今他偏偏做了,一面是想探探薛子桢的底细,一面也是出于男人恶作剧的劣根性,带着几分报复的意味,想看看薛子桢是如何的羞愤,如何的恼怒。
可如今看来,这“薛子桢”也不像太子说的那样聪明大胆啊,反倒像个病西施。
霍灵璧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耳聪目明,正要说话呢,就听得房中还有一缕细细的呼吸声,循声望去,只见西次间窗下榻上有一个小小的隆起,只怕是值夜的丫头,不由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薛子桢”:“薛小姐还真是大胆啊,难道不怕被丫头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