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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臻看这些人,一个一个被砍了头,虽然命运相同,但他们还尚且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家人连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横祸,比这些人死得更冤枉。
他虽磨砺了这些年,但触景伤情,还是忍不住伤心,所以躲了那看热闹的人群,上了屋檐,一个人静静想着心事。
秦玊儿本想命令卫臻救人的,他那么大本事,应该不难,但他现在不下来,自己也上不去,气死人了,回去后非打他几板子不可,但也知道打不成的,只能窝着气自己想办法。
雪儿也昏睡了,这都是秦玊儿在饭菜中下了药,这些人反正要死了,就让他们死的舒服点,迷迷糊糊的,在梦中赴了黄泉的死去,好过清醒的等待死亡。
两个抬人的小兵有些累了,便看上了斤两最轻的雪儿,本来是把小孩留在后面的,怎样也有些悲悯之心,可现在管不了了,便拖起了雪儿,秦玊儿见了,忙叫住:“干什么呢?”
两个小兵面面相觑,他们还能干什么啊?
“换一个。”秦玊儿道。
“夫人,这都是迟早的事,早一点晚一点都一样。”
“怎么一样呢,我说不一样。”秦玊儿道。
两个小兵不敢耽搁太久,不跟秦玊儿争执,只能换个人抬走了,秦玊儿蹲下身,扶起雪儿,摸了摸她白嫩的小手,默默想着办法,道:“救了你,又怎样呢,还不是个小麻烦。”
秦玊儿觉得救这个小女孩,实在没多大点事,便让一个在下看守的小兵去把高大人喊下来,直接商量。
“高大人监斩,不能离开的。”
秦玊儿道:“那我上去找他,”当真从刑台旁的一个小阶梯上了去,高大人见秦玊儿上了刑台,吓得一屁股跳起,跑过来问怎么了?
“杀这么多人,这要造多少孽啊,”秦玊儿道,“我看大人娘的眼睛,大概也是因为你杀戮太重,所以有的报应。”
高大人本来就最忌讳这话,他也知道“因为报应”的道理,但拿了俸禄,就当履行职责,这次杀的都是无故牵连的女眷,那些主案的犯人还轮不到他来监斩,所以罪孽就更重了。
高大人青着脸道:“夫人,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何必说这些话来气我呢?”
“我看你也是个面善之人,又是个孝子,帮你减轻点罪孽,台下有个小女孩,你悄悄放了吧。”秦玊儿低声道。
“什么?”高大人白了脸,“这不行,若是被人发现,我全家老小都要陪葬的。”
“这么严重?”秦玊儿问。
“夫人,这可开不得半点玩笑,”高大人道,“夫人想救人是好心,但这次案子实在太重了,除非有丞相口谕,才可能放人。”
“你们现在就要杀人,我哪里有时间去给你搞口谕来?”
“那恕在下无能为力。夫人也安分些,这种事他人都避之不及,夫人千万不要招惹上,到时后悔莫及。”高大人好心劝道。
秦玊儿转了转眼睛:“当真没办法?”
“没有。”
“好吧,我有点冷,去那棚子里烤火了。”秦玊儿道,高大人点点头,目送着秦玊儿走下刑台,还是不放心的也起身下台,叮嘱看守的士兵:“把犯人看紧了,少一个人头,就要拿你们的人头补上。”
高大人回去继续监斩,突然一股香烟飘来,被冰雪冻得清凉,十分好闻,高大人忍不住多吸了几口,风把香味传远了些,众人也闻了一闻,但毕竟是在宽阔地方,香味很快也散了。
秦玊儿走出来,对看守的士兵道:“看什么看,把眼睛都给我闭上,但凡露出一点缝隙,就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那些兵甲居然当真听话的背过了身子,秦玊儿不知在哪找了个麻袋,把小女孩装在麻袋里,系好绳子,用手提了提,这女娃娃也有四十斤重,有点沉。
“你在干什么?”
秦玊儿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卫臻站在身后,才略微松了口气:“叫你你不来,我自己解决了。”
卫臻奇怪秦玊儿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人,难道这些士兵都瞎了不成,转头看时,可不是瞎了,个个眼睛紧闭着:“他们怎么了?”卫臻知道又是秦玊儿捣鬼。
“他们都中了我的摄魂香。”秦玊儿得意洋洋道。
“你当真不怕死?”卫臻道。
“有什么关系,他们醒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不过我们要动作快点。现在在室外,天气冷,又有风,毒性散得快,过会他们就醒了。”秦玊儿道。
“你为什么要救人?”卫臻接过来秦玊儿的麻袋,秦玊儿少做善事的一个人,何况今日这人是救不得的。
秦玊儿也不怕告诉他:“因为夫君啊,他总是说我没有慈悲之心,把我说的跟个女魔头一样,我就做一件好事,给他看看。”
卫臻隐忍不悦道:“你就单纯的为讨他的欢心?”
“对啊,怎么了,你有意见?”秦玊儿问。
“在下不敢。”卫臻冷冷道。
“你武功好,快把这小孩送回去,可别叫人发现了。”秦玊儿催促道。
卫臻道:“好,我给你送回去。”轻松的把麻袋提起来走了,秦玊儿在后跟着。
“你等等我啊,”
围观百姓也都迷迷糊糊的,目光注意着刑台上,更没发现刑台下居然敢偷人走,其实现在还留下来看得都是赌徒,稍微有些良知的都躲了,秦玊儿见赵三一干人围在最前面看得是津津有味,神情中还夹带着一丝兴奋,却不知哪里来的气。
“你们互相打个架给我看看,打到出血为止。”
那些人被摄魂香迷住,说什么听什么的,便当真动手打起来,也不知打的是谁,为什么打,反正就是你一拳我一脚,闹得比刑台上还欢腾。
刑台上的人也木头人一般,继续忙自己的事,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是熟视无睹,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玊儿也回了府,卫臻已经把雪儿交给周瑜,事情也尽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