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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不能进去,”
“滚开”孙小妹蓬头垢面跌进来,因情绪不稳,踉跄扑倒在地,鲁肃忙去搀扶,孙小妹跪地不起,泣不成声道:“哥哥,是我害死大娘,你处死我吧。”
孙策看哭得可怜的孙小妹,无力的耷下头,无神的盯着手背上一条浅浅的被火烫过的伤疤,这是小时候小妹打翻油灯给他烫下的,深深叹了口气:“小妹,你既然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如实交代吧。”
孙小妹哭道:“哥哥,丑女是我派人绑了的,那杯中血就是她的血,我怎么也想不到血中会有剧毒鹤顶红。”
“什么?”周瑜惊愕,甚至怀疑孙小妹口中的“丑女”不是秦玊儿。
孙策却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将头压得更沉了,他太大意了,以为孙小妹只是发发小脾气,为难一下秦玊儿,没有过多干涉,可现在的结果,是所有人都不能承受的。
孙策撑着剑起身,沉重的提起剑,剑尖拖在地上,萎靡不振:“带我去见秦玊儿。”
周瑜见孙策面上起有杀意,心乱如麻道:“主公,就算血是玊儿的,也不能证明是玊儿毒杀了老夫人,试想之前滴血为药,老夫人都没事,为何单这次变成毒药,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怕是有人陷害。”
孙策抬手止住周瑜看似有理,但仍显牵强的解释,悲愤道:“有没有误会,公瑾一起去问问,不就真相大白了。”
周瑜心中十二分忐忑,按照秦玊儿胆大妄为的性子,自己得罪一句她都翻脸,更何况还被人囚禁起来折磨,杀人也不无可能。
但这人是吴老夫人,伯符的亲娘,若此事坐定,自己救还是不救?
周瑜还是抱最后一丝侥幸,因为实说不通,秦沛也说秦玊儿血可解百毒,人无事喝了还可以养身,不可能成毒药,所以周瑜还是相信秦玊儿是无辜的。
周瑜和孙策在孙小妹指引下骑马到离县城百里远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停马在前有池塘,后有木林的一家舒适农户,农户外绕了一圈竹篱笆,里面是个堆满杂物的小院和土屋。
“哥哥,就是这里。”孙小妹要下马。
“你给我呆在马上!”孙策命令,已察觉这周围气氛安静得不寻常。孙策挥挥手,一百白虎军先下马,将农庄围得水泄不通,孙策抽剑出鞘,青冥剑发出一声浑厚的鸣响,周瑜的心在鸣响中七上八下。
周瑜赶在孙策前进了篱笆,心中一冷,院中横七八竖摆着几具死透了的尸体,周瑜跨过尸体跑进土屋,正堂也躺着两具,都是穿着黑衣,蒙着面巾,但手上握着的刀柄上镌刻着军中官印。
周瑜听到猪叫声,转左进了猪圈,臭气熏天的猪圈内两头猪在争食,一黑衣人斜躺在猪圈外,眼睛半睁着,手上的刀还未出鞘,就已经死了,可见是被人出其不意杀了的。脖子上一道蚯蚓血口,血已流尽,漫出来浸湿黑衣,把黑色更深了一层,血腥气很浓,还未全干,应该没死多久。
地上一个摔碎的破碗和几个一口没吃的已发霉的窝头。周瑜想秦玊儿在医庄是锦衣玉食,来此却受这种折磨,微微心疼。
“玊儿,”周瑜喊了几声,在这不大的猪圈仔细找了一圈,没有秦玊儿身影。虽不见人,但不见尸体,说明人没事,很可能已经逃了。
孙策进来,又亲自找了一遍,不见秦玊儿,看守的人倒死的一个不剩。
孙策乜斜眼看着周瑜,冷笑道:“公瑾,你这位夫人,好生厉害。”
周瑜低头不答话,孙瑜安排在此看守秦玊儿的军士都死绝了,孙策一个个检查尸体,有的全身肿胀,口鼻出血,腿上或手臂上有被野兽咬伤的齿痕,有的是被剑刺死,身上有锐利的剑伤。
孙策和周瑜都在地上找到奚落的白毛,不用想,就知道是糯米救主,“主公,玊儿她不会武功,更不会使剑,这些人肯定不是她杀的。”周瑜道,糯米是个畜生,咬死人不能算在秦玊儿头上。
孙策置若罔闻,一言不发至院中,巡视一圈,沉着脸用尽力气下达命令,但因为声音嘶哑没有军前杀敌那种气吞万河之势,反而带着令人心酸的疲态:“周瑜,”
周瑜上前跪地听命:“属下在,”
“我限你三日之内,拿住秦玊儿,若是抓不到人,军法处置!”
“属下···领命!”周瑜没有别的选择,低声领命。
“程普,母亲之死,孙小妹与孙瑜都逃不了干系,你将二人押入大牢,等事情查清,有罪无罪,再行发落。”
程普为难的看了一眼已十分可怜的孙小妹,孙小妹也不是一般弱女子,擦干眼泪自觉走到程普身后,有罪当罚,她心甘情愿。只可惜不能送大娘最后一程了,而她也无脸去见大娘最后一面。
“白虎军听命,”
“在!”
“你们协助周瑜捉拿秦玊儿,她若抗旨不遵···”孙策停顿一下,瞟了一眼跪在眼前的周瑜,“留她一条命,我要亲自问她,不可滥杀无辜。”周瑜听到“无辜”二字,感激的抬头看了眼孙策,二人是总角之好,彼此心思不需言表,也可意会。
“遵命!”
孙策吩咐完,上马自顾一人走了,他还要回府操办吴老夫人丧事,其余事他无心也无力管。
周瑜看这一百白虎军,他们都是孙策亲自训练出的精兵战甲,对孙策是忠心不二,誓死效命。孙策让他们跟着自己,既是为了帮他,也是为了监视他。
周瑜确定秦玊儿没走多远,让人先在附近搜寻,白虎军领命,周瑜自进猪圈内又搜索一遍,这毕竟是关押秦玊儿的地方,看有没有漏掉什么线索,周瑜打起火折子,一寸一寸的找,终在地上见到几滩或干或未干鲜血,黑衣人的尸体在猪圈外,这滩血不是他的,难道秦玊儿受伤了?周瑜心中一阵发紧。
“停车,快停车,”
一辆马车疾驰在密林小道,被迫勒马停下,秦玊儿跳下车,在路边连呕出几滩鲜血。
“你怎么样,没事吧?”马骁跳下马,担心的帮秦玊儿轻拍后背。
秦玊儿呕得肠子都纠缠着抽痛,擦着因呕吐太用力而带出的眼泪:“没事,我吃了鹤顶红,这不过是我体内排毒的正常反应。哼,也不问问我答应不答应,就敢擅自取我的血,简直找死!”
原来秦玊儿不忿被人囚禁折磨,为了报复,自己先吃下鹤顶红,她的血可解百毒,所以中毒能够自解。黑面人来取她血时,刚好秦玊儿正在排毒期,血液中含有剧毒鹤顶红,吴老夫人喝下她的毒血,自然也中了剧毒。
只是秦玊儿要花几天时间将体内毒血排出,故大口呕血,身子也虚了一半。这在外人眼中损人不利己的事,对秦玊儿来说,是势在必行,不给周瑜和孙氏一个下马威,还把她当傻瓜好欺负呢,这都是周瑜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