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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道:“姑娘勿急,”又问程普,“难道公瑾真想坐三年牢不成,他家中老母不用孝顺了,何况他还有与秦姑娘的婚约在身,秦姑娘大好青春,等得起三年吗?”秦玊儿听孙策如此说,好像自己急着嫁人似得。秦玊儿一片心思落空,怒火悄然而生。
程普回道:“公瑾说要坐满七日出狱。”
秦玊儿不懂:“为什么是七日?”
“因为毒哑了七人,所以要坐满七日。”
因是巧昀办事,秦玊儿也不知毒哑了几人,现在倒关联上了。秦玊儿算是明白了,周瑜根本不是去替她顶罪,而是还在生她的气,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是错的,自己是对的。
鲁肃道:“七日也快了,弟妹再等等。我是最了解公瑾性子的,他认定的事,一定执拗到底,旁人难以劝服。”
“是吗,那我偏要改改他的性子,你们去告诉他,他如果不肯出狱,吴老夫人怎么活的,我就让她怎么去死!”秦玊儿气汹汹道,孙策和鲁肃听了这不留情面的狠话都心中发毛。
此话虽让孙策恼怒,但还是顾及秦玊儿救命之恩,好言道:“姑娘,你们二人之间的事,不该牵扯到我母亲,她老人家是无辜的。”
“哼,”秦玊儿瞪了一眼孙策,皮笑肉不笑道,“吴候不要忘了,吴老夫人生死本与我没半点干系,是周瑜苦苦求我,我才尽力而为,他若敢跟我较劲,便是自讨苦吃。今日我若见不到周瑜的人,我保证吴老夫人和你鲁子敬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秦玊儿毫无商量余地,翻面无情的决绝把孙策这个沙场大将都唬住了,鲁肃更是惊愕,这其中关自己什么事?
秦玊儿转身走了,孙策更是憋了一腔屈火,瞪着三方为难,夹在中间最无辜的鲁肃。
秦玊儿心中烦闷,带着糯米走出侯府,本有两个门吏拦阻,经不住秦玊儿一个威胁而凶狠的眼神被逼退下。
府内上下谁不知绝命医庄大小姐秦玊儿救活吴老夫人,那是吴候恩人,侯府上宾,谁敢得罪?当然这位大小姐样貌极丑也被传得广为人知,不仅侯府上下,吴郡城内的百姓都如亲眼看见一般议论纷纷,当做一桩奇闻津津乐道。
秦玊儿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街上人来人往,兵马穿梭,路边摆着几个小摊,秦玊儿看什么都新鲜。
草编的各种娇憨可爱的家禽,秦玊儿买了一条盘曲小蛇,放进荷包给糯米玩,又见五花八门的面具,选了个大脸花猫,还有一些自家做的糕点,炒熟的生货,磨得豆腐,秦玊儿个个都拨弄半天,反正有的是银子,消磨时间。
一阵敲锣的吆喝声吸引了秦玊儿注意,前方一圈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时不时发出浪潮般的尖叫声。
秦玊儿好奇赶过去凑热闹,原来是三个捕蛇人在卖蛇,秦玊儿硬挤进去。
这是条臂膀粗,两米来长的黑金刚蟒蛇,此蛇因肌肉结实,可缠断树干,力大无比而出名。黑金刚被用一张网绑着扭捏着浑圆的身躯,三个壮汉分别抬着头,躯干,蛇尾都显得吃力,一个七八岁小孩在旁帮忙敲锣吸引买主。
“各位,这是刚从山上抓的蟒蛇,看这花纹多漂亮,这肉多结实,现在入秋,刚好买回家,吃蛇羹进补。男子吃了一振雄风,女子吃了滋阴美颜,小孩吃了头脑灵活,老人吃了夜不跑茅厕。哈哈。”一个黑脸汉子饶舌不清的夸卖道,张嘴才发现少了颗门牙,说话漏风。
“多少银子?”一个穿着体面,带皮帽的红面胖公子问。
“大爷贵手,兄弟们性命换来的宝贝,只卖五十两银子。”
“好,我买了,你们把蛇给我现杀了,蛇皮剥了,内脏也要清干净,不能马虎。”胖公子很爽快,身后下人掏出五十两白银递上,小男孩接过道谢,便准备磨刀杀蛇。
秦玊儿在旁笑道:“公子买一送一,这蛇肚子里还有宝贝呢。”
胖公子听了更高兴了:“是吗,莫非这蛇是条母蛇,怀了身孕?”
黑脸汉子道:“蛇蛋更补,恭喜公子,一举两得。”说着将磨好的一把锋利剔尖刀准备插入蛇七寸。
“等等,”一人叫住。
秦玊儿在旁兴致盎然看热闹,突然一锭金子摆在眼前,秦玊儿抬眼,是一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小白脸道:“容我跟这位姑娘先下个赌注,姑娘若能说出这蛇腹中有何物,这金子就是你的了。”
众人皆被金子吸引,交头接耳议论,黑脸大汉也不扫兴,笑呵呵看着二人。
秦玊儿看这小白脸穿着藏青色兜风锦袍,内是一袭灰白深衣,腰系玉带。头发披下分成几束用红绳箍着,额头戴着齐眉金蛇吞珠抹额,一块红宝石在两金蛇头中间悬着,把面皮衬托比女子还细腻娇嫩。
小白脸长得唇红齿白,双目点墨,举止自带一股风情,眉目欲说一段佳话,若不是那若隐若现的喉结和男子磁性的声音,真会被人误会是个女子。
秦玊儿不屑道:“谁稀罕这金子?”
“那姑娘稀罕什么?”小白脸笑问。
“我若猜中了,把这红宝石给我。”秦玊儿指着小白脸抹额上的宝石道。
小白脸“哈哈”一笑:“可以。”
秦玊儿不慌不忙道:“这蛇肚子里,有个人。”
众人听了大惊失色,“不信剖开看看。”秦玊儿已看出蛇腹鼓胀有个人形,此蛇应该是刚刚饱餐一顿,被腹中食物累赘,行动还不便,所以被人轻易抓住。
三个汉子,一个踩着蛇头,一个压着蛇尾,黑脸汉子也不废话,一刀刺进蟒蛇七寸,蟒蛇用力挣扎,差点压不住,汉子抽出再刺深一刀,蛇不动了,只是嘴还一张一合,尾巴扇动,尖刀从蛇七寸往下将蛇背剖开,果然滚出一具被消化了一半的人尸,全身挂着湿漉漉的粘液,半个脑袋都没了,肉身也残缺不齐。那恶心恐怖之状,令人惊惧,围观者皆逃散开了。
胖公子也被吓到了,红脸被吓白,摇手摆头连连退后:“这蛇我不要了,不要了。”银子也不收回来,急急走了。
三个捕蛇人什么没见识过的,更因白得了五十两银子又有蛇肉吃,个个喜笑颜开,准备收拾了回家。
小白脸见秦玊儿面色不惊,对秦玊儿更有兴趣,点头笑道:“姑娘好生厉害!”然后把手中金子扔在秦玊儿脚下,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