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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轩辕澈这次好像真的不行了,他的身子每况愈下,到后来,已经是弱不经风的地步了。七月的天,轩辕澈出了房门还需要带上披风。
从前,轩辕澈风光的时候,摄政王府一直都是门庭若市,如今,王府的大门敞开也不会有人想要进这晦气的地方。
这一日,苏温若陪着轩辕澈在院中晒着太阳,“这外头的天儿多好,王爷您该好好再外面走走,省得在屋子里闷坏了。”
“锦瑟,让你这么陪着我这将死之人……”苏温若挽着轩辕澈的胳膊走的,轩辕澈停了下来,说道:“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如若你同意——”
“呸呸呸!”苏温若跺了跺脚,说道:“王爷以后不可再说这种胡话,您是我的命,您不可以赶我走,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
苏温若将头埋在轩辕澈的怀里,相比之下,她更希望看到那个日日欺负她的摄政王,也不要这个颓丧自弃的轩辕澈。
轩辕澈在外面多站一会儿便体力不支,苏温若回去给轩辕澈搬了个太师椅。外面的天晴朗,苏温若实不愿意让轩辕澈日日在那阴暗的房间待着。
沈浅悦的离开,给了轩辕澈致命的打击。王府中的大半侍婢都被裁员,那些小妾们也都被遣散了出去。轩辕澈只是说,王妃都不在了,要这么多侍女做什么?
“我也算是不辜负皇兄了,这盛世天下,轩辕家的江山,我终究还是交给漓儿了……”轩辕澈的声音很小很小,他虚弱无力地说着这句话。
轩辕澈再次晕了过去,苏温若淡定地与阿南一起扶轩辕澈回房。他现在病得很重,晕倒是常有的事情,经常这样晕倒睡上一天半天的,幸亏有皇帝送来的人参与太医院的药吊着这条命。
“姑娘,宫中又送来新的补药了。”
给轩辕澈盖好被子后,阿南拿着一堆药放了下来。苏温若嗯了一下道:“好好收着吧。”
轩辕澈生病后,阿南好像看尽了人间冷暖,唯有苏温若一人对轩辕澈不离不弃,尽心尽力。阿南看在眼里,不知有多感动。
轩辕澈日日服药,身体竟也有了起色,他的面目不再是苍白,也开始红润了起来。苍天不负有心人,轩辕澈也不会时不时的晕倒了,这一切都好了起来。
“王爷,奴婢说过,这一切只是一时的,看看,您现在又恢复了起来吧!”苏温若简直高兴地要蹦了起来。
“嗯,这段时日辛苦你了。”轩辕澈揉了揉苏温若的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
说是身子恢复了,只不过是强些罢了,对于原来的那个轩辕澈,终究是回不去了。
皇帝听说轩辕澈身子渐好以后,他亲自来了摄政王府去看轩辕澈。如今轩辕澈手无缚鸡之力,权利也已卸下,他对轩辕漓再无任何威胁。
所以,轩辕漓也从宫中不停的送补药到王府,苏温若愿意相信皇帝不会去伤害轩辕澈。
皇帝来王府,不止是为了来看轩辕澈。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情——皇家秋狩,事实上还未到秋狩的时间,不过皇帝说轩辕澈在府中闷了太久,是该透透气了。
轩辕澈一直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直到听完皇帝的来意后,轩辕澈一直在沉思,眼睛都未睁开看一眼皇帝。
皇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苏温若感受到了尴尬,想要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轩辕漓先开口说话,在轩辕澈面前,皇帝永远赶紧自己矮了一头,哪怕轩辕澈此刻已经如同废人,“那个,皇叔,如果——”
“去。”轩辕澈忽然睁眼说道:“明日启程是吧?”
“是是是,正是明日!皇叔会去最好不过,明日朕会派马车亲自来接皇叔。”
轩辕漓激动地站了起来,“那皇叔,朕先回宫去准备下——”
轩辕澈闭目点头。
这个决定,轩辕澈下了莫大的决定,他不知是对是错。只是,他不后悔,这一切的一切,早无法挽回了。
对于轩辕澈的决定,苏温若是大力支持的。轩辕澈长年习武,病倒之后武力也大不如前,出去狩猎走走,对于轩辕澈的病情也是有益的。
王府中人,相对一年前苏温若到来时,已经减去了大半。一年的时间,可以让人从天堂跌入地狱至此,果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夜幕降临,苏温若也开始收拾着轩辕澈骑射的需用。
“明日狩猎,你要随本王一道去?”轩辕澈躺在床上,问着收拾行礼的苏温若。
“那是当然啊,奴婢是王爷的贴身侍女,王爷在哪里,奴婢自然在哪里。”苏温若叠好最后一件衣服后,她转身问轩辕澈道:“难道王爷不想让奴婢随行?”
“不是……”轩辕澈翻了个身,他不再面对苏温若,“锦瑟,让你做侍女实在是委屈于你。”
“我倒觉得,做一个时时刻刻陪在王爷身边的侍女是再好不过了。”
“罢了,你想什么便是什么吧。”轩辕澈闭上眼睛睡了起来,他不想再这么累了,不想再进行这么累的谈话了。
这一次的狩猎,皇帝很是重视,朝中凡三品以上官员全部都跟随陪驾。
狩猎本是骑马打猎,是以除了几个陪驾的妃嫔以外,多数人都是在队伍中骑马。但是,在这里面有一个例外,那便是轩辕澈,轩辕澈与苏温若是乘着马车去郊外的。
苏温若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微风迎面而来,看着外面的青山绿水,只感觉身心愉悦。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看了一会儿后,苏温若又将头缩回到马车里了。听着苏温若所说,轩辕澈道:“以前在王府时,都没见你这么起兴,不过是来了一趟郊外,你倒乐的跟什么似的。”
“那王府的院子算什么,再豪华尊贵,于我而言,不过是个金丝牢笼。金笼子中的鸟儿即便是吃喝再好,也不过是纵人享乐,哪像这外面的大雁一般自由自在。”
外面的大雁一般自由自在?听着是很让人向往。“你是说,本王将你锁在了王府?”
“不,王爷说的哪里话,奴婢宁愿一辈子被王爷锁着。”
“假话,还说不怪本王锁着你。”
和你说不通话。
在马车上颠了半个多时辰,苏温若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一阵反胃过后,她虚弱无力地喊着:“王爷,王爷,我好难受……”苏温若不知感觉轩辕澈抱起了她,再然后,苏温若没有了意识。
***
次日。
“今日狩猎,拔得头筹者,可随意向朕讨赏!”
当日来到猎场后,众人先是搭起了帐篷休息。等这第二日,也是现在,所有人休息完精力充沛之后,才准备打猎。
皇帝的兴致很高,众人自然也是附和着。随意讨赏,天子一诺,出言必行。
轩辕澈坐在马背上,他今日穿了黑色的骑装,因为身体虚弱,轩辕澈的外面又披上了一件黑色披风以防着凉。
“皇叔,给你家的小丫头也准备个马匹吧。”轩辕漓见苏温若站在轩辕澈身边牵着马,说道:“人都来了,不让骑马可不行。”
苏温若和摄政王的关系,是一个公开的秘密。皇帝这样说,更加证实了这两人的的关系。
“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那你自己便去牵匹马吧。”轩辕澈淡淡地对苏温若吩咐道。
“是,谢陛下,谢王爷——”
“驾,驾!”皇帝挥着马鞭入了围场。
其余的大臣也不甘落后,纷纷地也都追了过去,轩辕澈也不急,他慢悠悠地骑着马。
“陛下,一切已准备绪——”皇帝骑着马去了围场偏僻的地方,那里小项子正在等着他,“马正在往这个方向跑来。”
轩辕漓嘴角上扬,十几年来的恩怨,在今天,终于要了结了。皇帝挥了手,小项子很是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苏温若骑着马,在四处寻找着猎物,不远处的一只野兔出现在了苏温若的视线里。苏温若停下了马,她拔出背后背的弓箭,对着兔子准备开弓。
只是,苏温若还没有开弓,她赶紧收回了弓箭。常年习武之人,身边有任何异动都瞒不了她,一股寒气直逼,苏温若回头,那人正拿弓箭直指她的额头。
“陛下!”
苏温若吓了一跳,手中的弓滑落在地。她摇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他怎么会直指她?两人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锦瑟,你对朕心生异心,朕留你至今,已然是对你最大的恩典。现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轩辕漓说完后,便不再给苏温若解释的机会,箭已开弓,早已无回头箭。弓箭射入了苏温若的额头,她瞪大了眼睛从马上滚落了下来。
皇帝骑着马走到了苏温若的身边,他没有下马,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个已逝之人,她的双眼瞪得老大,仿佛是有多大的怨恨。
“锦瑟,或许朕不该送你入王府……”
轩辕漓记得,那时在青楼的锦瑟,是多么的无助,她瑟瑟发抖的肩膀,让轩辕漓心生不忍。他将她带了回去,他看中的不过是她绝世的容颜。到头来,他也不知道他对她是怎么样的感情……
“轩辕漓!”
轩辕澈赶来之时,便见苏温若头中箭倒在血泊之中,而皇帝正手拿弓箭。轩辕澈红了双眼,他骑着马飞奔到了轩辕漓身边。
轩辕澈手中的长剑直逼皇帝的要害,他嘶哑着声音喊道:“轩辕漓!你要什么我都给了你!你要皇位,你要皇权,我都可以给你!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锦瑟?!”
“快来人呐,摄政王意图谋害陛下!”
“锦瑟本是一个卑贱的妓/女,她背叛了我,死不足惜。”
“轩辕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轩辕澈被皇帝的语气逼的近乎崩溃,皇帝杀了苏温若,怎么可以这么淡然。
轩辕澈手中的剑划到了皇帝的脖子出,鲜血冉冉流出,如剑再加深一寸,恐怕皇帝此刻会立即丧命。
疼,怎么可能不疼。可轩辕漓还是在马上自信地说道:“皇叔,你不可能杀我,我父皇对你恩重如山,你不可能杀了他唯一的血脉!”
“你怎么会如此肯定?”轩辕澈冷笑:“莫说是你,算是你父皇杀了锦瑟,我也会让他为锦瑟偿命!”
皇帝杀了锦瑟,他必死无疑。轩辕澈不再与皇帝废话,他将手中的剑再次抽回,这一次,轩辕澈的剑指向皇帝的心脏。
正当轩辕澈的剑即将要插入皇帝的要害时,忽然,他右手中箭,手中的长剑‘咣当’落地。轩辕澈也从马上滚落了下来,他右手颤抖,不甘心地大喊:“轩辕漓!”
“皇叔,你输了。”
轩辕漓骑着马转身,对着手持弓箭的禁卫军们大喊,“摄政王秋狩意图谋反弑君,事败之后自尽于围场之中!”
皇帝的所说的话,一字一句不差的全部落在了轩辕澈的耳中。败了也好,败了也好,“锦瑟,我可以去见你了!”
万箭齐发,禁卫军众人的箭全部射入轩辕澈的心脏。
轩辕澈死了,死于皇帝之手。朝臣们即使知晓,也不会有半句多言。轩辕漓此刻再也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嘲弄的对象了,他是大凉真正的皇帝。
轩辕澈死后,皇帝将轩辕澈废为庶人,逐出轩辕氏族谱,摄政王府众人男丁发配边疆,女眷没入奴籍,永世不得抬籍。
皇帝感念轩辕澈辅政十余年,虽最后铸成大错,皇帝依旧不肯对轩辕澈处以极刑。轩辕澈的尸身,被皇帝亲自埋葬在了皇陵后山之中。
‘小叔轩辕澈之墓’,侄:轩辕漓。
看着这一行字,轩辕漓闭上了眼睛,久久才说了一句话:“皇叔,你尽管安息吧,这里幽静,不会再有人打扰你……”
***
一年后。
青山绿水间,一男一女同骑马在自由的奔跑着,两人依偎在一起,好不惬意。这两人正是轩辕澈与苏温若。
“所以,其实王妃没有死,只是诈死,棺木里只是一块石头?”
苏温若停了马,两人坐在草地中,苏温若枕着轩辕澈的腿平躺了下来,随后她问道。
“嗯,悦儿说王府的生活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快意江湖,这才是她一生的追求,我便与她一同做了这出戏。”
当日,轩辕澈要走苏温若,沈浅悦想要自由,两人便有了交易。
“搞什么嘛,亏得大家都这么伤心。”苏温若玩儿着手指,想起沈浅悦也是穿越女,她的追求是在江湖,那么同为穿越女的苏温若也在心里祝福着她。
“那,你这一身的病也是假的咯?不过是使得苦肉计?!”
苏温若想起沈浅悦死后,轩辕澈半死不活的模样,那么既然沈浅悦是假死,也是说轩辕澈当时伤心过度到昏迷都是假的?
“是……”
“天呐,你太会骗人了?!”苏温若没好气地说道:“还说要安排我走,我看你是想要死死的把我抓住吧!”
那不是假的,轩辕澈中了毒,是皇帝给轩辕澈的酒中带着毒。轩辕澈知道,但他还是接下了那杯酒,还是喝了下去。
这是慢性毒,轩辕澈知道皇帝给他的吃食中带着毒。这种毒,要不了人的性命,但会逐渐让人虚弱乏力,一点一点掏空中毒之人的身体健康,到最后,中毒之人便会如同三岁小儿一般痴呆。
轩辕漓有一句话说对了,他的父皇待轩辕澈恩重如山,轩辕澈是不会伤害他皇兄唯一的血脉。
所以,轩辕澈只有将计计,为让轩辕漓放心,他真的喝下了毒/药。但是,他也一边喝着解药来缓解。这种毒,是没有根治之法的,只有一种药来缓解,这便是所谓的治标不治本。
如果这一身的武功尽弃,能让轩辕漓放心,那轩辕澈愿意。皇帝给他的一切,他都甘之如饴。
可是,皇帝根本没有打算放过轩辕澈。他选择了在围猎时动手,以诬陷轩辕澈谋反之罪,将他彻底斩草除根。
轩辕漓不知道的是,禁卫军首领表面是皇帝的人,实则听命于轩辕澈。禁卫军首领告诉轩辕澈皇帝的计划时,轩辕澈依旧没有选择反抗。
他同意了,世上再无摄政王,才能让轩辕漓在龙塌上睡的安稳,这也算是轩辕澈还皇兄最后的恩情了。
轩辕澈将苏温若弄昏,把她送离了围场,到了一个封闭的小山村。轩辕澈给她留了信,很快便会与苏温若接应。
当日,弓箭确实是射中轩辕澈,只不过,禁卫军守卫开弓时偏离了一点要害。
混乱之中,守卫将轩辕澈的身体运走,他将另一个找了许久与轩辕澈身形相似并身患绝症的人,他刮花了那人的脸,将他充做轩辕澈。
轩辕漓害死了他的皇叔,本对轩辕澈心虚。所以,在轩辕澈死后至下葬,轩辕漓一眼都没有看过轩辕澈,这一切的一切都这样瞒天过海的掩埋过去。
这些,轩辕澈不会告诉苏温若的。一切的苦难,都由他来承受好。更何况,这寻常百姓的生活,像大雁一般自由飞翔的生活,更令他神往。
思绪拉回到现在,轩辕澈一笑道:“谁让你这么笨,一点小伎俩把你耍的团团转。”
“轩辕澈,你敢说我笨!”苏温若坐了起来,挠着轩辕澈痒痒,“反正你现在不是什么王爷了,我也不怕你了!哈哈——”
苏温若会挠轩辕澈,轩辕澈又不是不会挠苏温若,两人这样在草地上打闹滚成了一团。
【叮!摄政王好感度+5,当前摄政王好感度为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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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一切都安顿好了?”轩辕漓正披着奏折,便见禁卫军首领进殿。
这时候,正是轩辕澈假死后的一个月。
“是,陛下……”
“那便退下吧。”
“臣……”禁卫军首领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动,他欲言又止道。
“你有什么话要说?”轩辕漓放下了批奏折的毛笔问道。
“陛下,从未对摄政王起过杀心,还让臣与摄政王一起演这出戏。陛下,不怕摄政王恨您吗?为什么陛下不告诉摄政王真相……”
为什么不告诉摄政王真相?
轩辕漓站在那所谓的墓碑前,里面埋葬的是轩辕澈亲自送给皇帝的一把剑。
“这一切都不重要,皇叔,安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