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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藏看到沙悟净取出骷髅头,一开始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口中多心经,诵念不停。等他稳住心神,陡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隐隐觉得这九个骷髅头,有些面善。模模糊糊之中,他的眼前浮现一些场景,这流沙河他似乎曾经来过。
沙和尚闻言,怔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孙悟空连忙接过话,“师父,这骷髅头不是凡物,天生地造的宝贝。其他人能问,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这是为何?”唐三藏更加纳闷了。
“俗话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九个骷髅,就像老沙的前尘往事。如今他已经皈依佛门,师父还是不要问了。等有一天,你自然会知道。”孙悟空说道。
唐三藏一听,果然不再追问,沙和尚暗中投以感激的眼神。
“老沙,这八百里流沙河,可有什么妖魔鬼怪?”孙悟空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弱水,有些不甘的问道。
“这弱水鹅毛不浮,清苦无比,哪有什么妖怪。”沙悟净摇头道。
猴子听言,这才心有不甘的离开。以前他觉得自己道行深厚,如今却觉得实力还是太低了。
“猴哥,你这一路走来。封山找怪,遇水问妖,不知道多少妖精死在你手中。你也是闲得慌,没事儿打那些穷妖怪作甚。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睡一觉舒服。”猪八戒说道。
“你这个惫懒货,老孙降妖除魔,是为替天行道。那些不吃人不作恶的好妖怪,老孙奖励他们还来不及。杀的都是一些,作恶多端的恶妖孽精。”孙悟空说道。
“阿弥陀佛,悟空此举,实为大善。我们一路走来,若是能还他们一个清净世界,实为无量功德。比之求取真经,更有意义。”唐三藏赞扬道。
“那要这样说,咱们也别去取经了,就扫荡妖怪得了。”猪八戒不服道。
“二师兄,你就少说两句。大师兄降妖除魔,又没让你出手,也没耽误行程。”老沙劝道。
“哼,老猪就是看不得这样,猴子都是做些无用功。天下妖怪多的是,打杀了这只,另一只占山为王。九天荡魔祖师,都没这猴子勤快。”猪八戒嘟囔道。
猴子听了,呲牙吓唬老猪,一脚踹在老猪屁股上,“你这呆子,都是你的理了。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不化斋去。”
“这化斋总是我,就不能换换人。沙师弟自从归队,只是牵马。老猪是又要挑担子,又要化缘。”老猪有些不爽道。
“悟空,前面似乎有座庄院,这荒山野岭,莫非是什么妖怪洞府?”唐三藏放下望远镜,向孙悟空问道。
猴子使出火眼金睛,向那里望去,心中暗惊。这才想到,应该是到了四圣试禅心的时候了。他与八戒嬉闹,竟然忘了此茬。
“师父,那里的确是处庄院,并无妖气。老孙这鼻子,隐隐闻得脂粉气息。”孙悟空眼珠一转,向唐三藏汇报道。
“师父,你们都饿了吧,老猪去帮你们化些斋。”老猪一听,耳朵都立了起来。
这猴子的鼻子,他可是佩服的很,拿起紫金钵盂,扛着九齿钉耙,一溜儿跑了。
“当年在天庭,便听说这位天蓬元帅风流成性。如今都被贬为猪身了,依然秉性难移。”沙悟净摇了摇头,叹气了起来。这荒山野岭的宅院,岂会简单,可惜这老猪色迷心窍。
“师父,咱们也别在这枯等。这呆子去了那里,哪还有心思管咱们。”孙悟空看到唐三藏勒住了马,连忙劝阻道。
“悟空,八戒心眼有些浅,你莫老是捉弄他。”唐三藏有些不高兴了,猴子嗤笑一声,也不争辩。八戒什么心性,等会儿就会见分晓。
不大会儿功夫,几人来到了院门前,院门并未关闭,而是敞开着。
唐三藏下了马,朝着大门内望去,看到门前的春联,不禁念道:“丝飘弱柳平桥晚,雪点香梅小院春。”
“看来大师兄闻的没错,这庄院应是女人当家。”老沙说道。
沙悟净话音未落,便看见猪八戒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看到几人大喜道:“师父,老猪正要去喊你们,不料想你们也来了。”
老猪的身后,跟着一位半徐老娘,风姿绰约,尚未出门,便先笑了起来,“原来是悟能的师父和兄弟来啦,快请进来。”
“师父,咱们走吧,人家请咱们呢。”孙悟空推了推迟疑的唐三藏,他直接牵着马进了院子,沙僧也挑着胆子跟了进来。唐三藏暗暗叹了口气,宣了一声佛号,只得跟了进去。
“悟空,这荒郊野岭,一介妇人能在此安家,定有不俗之处,我等还需当心呐。”唐三藏低声和猴子说道。
“师父,你且宽心,信老孙一句,只管安心住下。这妇人再有本事,还能吃了我们不成。咱们住上一晚,吃些斋饭,明天一早出发。从此她们走她们的阳关道,咱们走咱们的独门桥,各不挨各的。”孙悟空小声回道,唐三藏听闻,若有所思,也不再言语了。
几人到了堂屋,主家热情招待,又是好茶香茗,又是异果特产。唐三藏只是默默喝茶,八戒却是坐不住了,“师父,这妇人娘家姓贾,夫家姓莫,前年丈夫死了,如今孀居在家,还带着三个女儿……”
“八戒,她们家里如何,和你有甚干系?”唐三藏皱眉道。
“哎呦,这位长老,也是你这徒弟没有说明白。如今小妇人想要找个女婿,不意想你们师徒四人就来了。小妇母女也是四人,正是恰好,不知长老意下如何?”妇人说道。
唐三藏闻言,顿时愣住了,他看了看孙悟空,又看了看猪八戒,摇了摇头,“我们师徒,还要去往西天求取真经,却是不便。”
“我家有田地千顷,牲畜无数,庄院几十处。八九年吃不完的米谷,十来年穿不尽的绫罗,一生也使不完的金银。你们师徒若是愿意入赘这里,自自在在,一生享受不尽的富贵荣华。比那去往西天,岂不强上百倍?”妇人说道,唐三藏宣了一声佛号,便沉默不语了。
“我是丁亥年三月初三酉时生,今年四十五岁。大女儿真真,今年二十岁。二女儿爱爱,今年十八岁。小女儿怜怜,今年十六岁。三女都是花样年华,俱不成许配人家。一个个生的天姿国色,人比花娇。女工针织,无所不会。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若是长老肯蓄发入赘,我这家产和女儿,任你挑选。”妇人再次劝道。
唐三藏恍若未闻,默念多心经,徒生一种宝相庄严。
“师父,这娘子问你话哩,好歹你回应一声。”八戒坐不住了,拉扯了唐三藏的衣袖。
“你若愿意,便留在这里吧。”唐三藏睁开眼睛,目光如电,对老猪说道。
“师父说哪里话,老猪去西天取经,也是在菩萨面前承诺过的。谁留在这里,此事还需从长计较。”老猪嘟囔道。
“八戒,你入赘过云栈洞,入赘过高老庄,再入赘这里又何妨。这样下去,一路西行,你村村都有丈母娘。白天去西行取真经,晚上驾云回芙蓉帐。两不耽误,两处都能顾得上。”孙悟空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