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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热闹了一小会,公公带着宫里的人离开了,周围的人也就散了,沈行知走出府门时,见到空荡荡的门口,转身便问唐安:“马车怎么还没回来?”
唐安知道他问的是去接许宛秋的马车,他也左右瞧了,确实没瞧见,按理来说这个时间应当是到了的。
“主子,稍安勿躁,我这就派人去看看,兴许是皇后娘娘多留了片刻。”
唐安才说完,转眼就见到拐角处一辆马车朝这边过来,正巧遇到宣旨回宫的公公。
那公公眼尖得很,一眼便瞧见了是永乐侯的马车,急忙停下脚步行了一礼。
贺北羽在马车内,掀开车帘子往外瞧了一眼:“没想到竟然是付公公亲自来宣旨,辛苦了。”
这付公公是太后身边的人,太后的懿旨自然是他来。
“太后娘娘对这婚事很是看中,让老奴必定要来沾沾这喜气。”
贺北羽调侃的笑了笑:“那是自然,沈大人和郡主的婚事嘛,自然是皇城第一大喜事,这不,我也来凑凑热闹。”
两人寒暄了几句,付公公便急着回宫复命去了,贺北羽放下车帘子,转头看许宛秋,她依旧坐在角落里,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也猜不透她此时的心情。
但看样子,不大像开心的样子。
“怎么?知道沈行知要跟郡主成婚,不开心了?”
她不开心也没办法,太后指婚,这婚事算是定下来了,除非沈行知想抗旨不尊。
许宛秋这才抬起头,眼神清澈无害,就连看向他的眼神都纯洁得没半点防备,贺北羽倒是有些错愕,有那么一瞬间陷入她的眼神里没出来。
“侯爷,大人与谁成婚都轮不到我不开心吧?”
她好像也没什么资格……
贺北羽心情舒坦的理了理衣袍:“你不开心也没办法,沈行知对这婚事还挺满意的,自然也是不会拒绝的,你就认了吧,好好想想我的提议。”
许宛秋这一路已经与他说太多了,现在甚至懒得与他再说,眼神瞥了一眼外面,发现已经到了右相府附近了,便说道:“到了吗?”
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下了。
相府门外,看着停在跟前的马车,唐安一眼便认出来了:“主子,是永乐侯府的马车。”
沈行知自然是知道的,他负手而立,看着马车的车帘子被人掀起,贺北羽探出头来,见到沈行知黑着脸,他更是心情大好的一笑:“沈大人好啊。”
“侯爷,今日来是有何事?”
沈行知寡淡的行了一礼,脸色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贺北羽下了马车,看他脸色不佳,便好奇道:“刚刚付公公不是才来宣了赐婚懿旨吗?这是喜事啊,怎么沈大人好像并不大乐意?是不爱笑吗?”
贱贱的表情看得一旁的唐安都握紧了拳头!
想必太后这懿旨也有永乐侯一份功劳!
沈行知倒也不恼,只是淡淡的说道:“皇上前些日子召我进宫,西面北陵国,有意和亲停战,皇上让我拟了名单送过去,听闻,那公主对侯爷甚是满意,可能再过不久,也能听到侯爷的喜讯了。”
和亲?!
让他去和亲?!
永乐侯脸上的笑一时就僵住了,皮笑肉不笑的说:“沈大人这是我放在名单的最前面啊?”
“那倒也不是。”
沈行知倒是没有笑,但说的话却让人气得牙痒痒:“只是放在正中间罢了。”
说罢看着贺北羽早已没了笑容的脸上,说道:“这是喜事,侯爷怎么不笑了?是方才笑累了?”
贺北羽嗤笑了一声:“那,我们这是同喜啊。”
沈行知不打算与他再做纠缠,便直言道:“下官还有要事,侯爷若是有话便直说吧。”
“哦,我也没太大的事,就是来取我的小狐狸,顺道把你‘要事’也带回来了。”
贺北羽说罢抬手示意马车上的马夫。
马夫打开车帘子,伸手解开了里面那人身上的穴道。
在帘子打开的一刹,才露出衣角,沈行知便眼神一动,脚步忍不住的挪了一下。
见到许宛秋下了马车的他才站定不动,眼神却落在她身上。
他的神情动作都落在贺北羽眼里,见他这副模样,贺北羽暗笑一声,果然啊,他没猜错,这沈行知的软肋就是这许宛秋了。
没想到这承唐刑部的活阎罗,也有动心陷入情网的一日。
唐安也没想到许宛秋会从永乐侯府的马车下来,他明明派了马车在宫门等的呀。
“你们府里的马车坏了,正巧我在宫门口遇到,正巧认出了她,也正巧要过来取回小狐狸,这不,就顺道给你送回来了。”
贺北羽笑着,折扇敲在掌心上,见许宛秋走到沈行知身旁,才继续说道:“快去拿小狐狸出来,我可想得紧了。”
没来得及说话,许宛秋只看了沈行知一眼,见他点头,她转身便往府里快步走去,赶紧把狐狸给他,让他赶紧走!
这个阴阳怪气的东西!
看许宛秋跑得飞快的身影,沈行知眸色一暗,一股冷意遽然升起。
“侯爷还真是……巧啊!”
沈行知嘴角的扬了一抹冷笑,看贺北羽的眼神迸出的冷意和杀气昭然若揭。
贺北羽却恍若未见,自顾潇洒的摆手:“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只是她听说要娶郡主了,好像有点伤心,这不哭了一路嘛,我啊,安慰了许久,差点连永乐侯夫人这个位置都送给她了。”
说罢,缓缓靠近沈行知,低声说:“我知道大人要娶郡主了,留着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纠缠很麻烦的,我就劝她回周颂年那里去做个状元夫人,她还不愿意,你看我多仗义,我连永乐侯夫人的位置都拿出来劝她了,她说她考虑考虑。”
边说着,眼神一边别具深意的看向沈行知。
沈行知压下嘴角的那抹冷笑,咬牙切齿挤出了几个字:“不劳侯爷费心。”
“唉,我们二人同僚那是生生相惜,不必如此客气!”
唐安在一旁听着都觉得过分和不可思议!
这永乐侯怎么能这么的不要脸,专门往主子心窝子里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