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瓜田李下(GL) > 57、第五十七章 褚笑

57、第五十七章 褚笑

作者:再见东流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笔趣阁 www.xbqg8.com,最快更新瓜田李下(GL) !

    褚笑望着车窗外的灯火,给司机报了个地址:“中兴路嘉和烧烤。”而后,便将眼睛轻轻闭上了。

    整个城市,你要找一个人,真的太难。半天的焦急,让褚笑觉得很疲惫,入夜的时候,脑海中满是白扬的影子,这个城市,她能到哪里去?或者她会不会离开这个城市?褚笑真的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朝夕相处,可是,除了公司和家里,褚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她可能会去的。

    当天空开始闪着星星的时候,褚笑突然想起那个路边摊来,在人流中,在星空下,白扬说:我们谈一夜的恋爱。褚笑突然觉得,她一定在那里。

    只不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自己不想带涂琳去。也许,心底里,已经将那夜当成了一个秘密,一个只属于自己和白扬的秘密,在那个秘密中,两个人是恋人,肆无忌惮的用着恋人的亲密眼光望着对方,肆无忌惮的享受抛开生活抛开工作,抛开伦理之后,单纯的,那种感情……

    中兴路很好找,嘉和烧烤也很有名,在这个城市里天天转悠的出租车司机很快便将车停在了路边,不用睁眼,褚笑也知道,路边摊,到了。因为那空气中弥漫的烧烤的香味,因为大老远便听到的胖老板的吆喝。

    褚笑下了车,穿过马路,胖老板已经一如既往的用着那热情的声音招呼:“诶?今天几位?”

    “找人……”褚笑轻轻回答了一声,然后将目光穿过烟雾,锁定到了那个人的身上——路边摊的人很多,喧嚣中,褚笑的目光却毫无阻碍的一下子就寻找到了那个人,孤单的,悲伤的,落寞的……

    褚笑微微闭了闭眼睛,夜风习习,烧烤的味道浓郁,到处是高谈阔论的声音,而这一切都只是成为了背景,在喧嚣中,褚笑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不管她做了什么,不管她多么的幼稚冲动,看到她的一刹那,褚笑几乎有种失而复得的感慨。

    白扬就在角落的位置,窝在椅子上,面前一盘龙虾几串烧烤,两幅碗筷,她对面的位置上依然如那日一样,放了一瓶豆奶,已经开了瓶盖,玻璃杯中乳白的液体倒了八分满,而她的手上一个酒杯,里面的酒,被她一口抽了个干净。和那天一模一样的内容,和那天一模一样的背景,只是少了一个人。

    褚笑的心里沦陷般的泛起一股酸涩。心中的怒火,已经被那孤独的影子瞬间扑灭,白扬微微仰着头,唇角有残留的酒渍,有些空乏而疲惫的眼眸中毫不掩饰的流露着悲伤与孤独,平日的张扬收敛,她更像孩子。

    褚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的走到白扬的身前,顺手拿起一张面巾纸,将白扬唇角的酒渍擦了一下。

    白扬木然的目光落到褚笑的脸上,眼角的泪水,瞬间滑落,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见到母亲,可是那眼中的执拗又使得那份委屈充满了倔强。

    褚笑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来得及将白扬的头搂到自己的怀中,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一遍一遍的抚摸:“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关了手机让我找不到你。”

    白扬没有说话,周围原本高谈阔论的声音似乎小了些,有客人的目光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投射了过来,充满了诧异与疑惑,而白扬大滴大滴的眼泪依然顺着她白皙的面颊滚落,犹如开了一条河流,止也止不住。

    “我们回去吧。”褚笑低头,将下巴抵在白扬的头顶。然后拉起她的手。

    就那么走了……只留给背后的人一串疑惑的目光。似乎远远听到有人低低的说:那个好像是白氏的老板……

    哦?白氏的老板?

    那旁边那个女孩子是谁?

    我说的白氏的老板就是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就是刚刚哭的那个。

    啊?那么年轻啊?好漂亮的,她哭什么啊?白氏出事了?白氏要是倒了得多少人失业!

    你个智商有问题的,白氏有事她还能在这路边摊上来哭?年轻女孩子哭还能为了什么啊,除了感情还能有什么!

    天,谁能娶到白氏的老板当老婆多划算啊,还怎么给弄哭了,要是她跟我谈恋爱,我就把她当神供着……不过她旁边那个是谁?

    你个癞□□……还真能想!她旁边那个就是白氏前老板的老婆,就是那个死了的那个,也就是那小女孩子的嫂子,也可怜,怀着孩子呢……

    看起来感情还挺好的!不是都说姑嫂关系不好处吗?不过听说,他们家就她两女人了……不容易啊……

    白扬的车就停在路边,她喝得有些醉了,褚笑扶着她上了车,想到如果今天自己没有能及时找到她,呆会儿喝个烂醉再开车,褚笑不禁一阵后怕——白扬如果出事,那自己怎么对得起白墨,怎么对得起白氏,怎么对得起……对得其她白扬,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心!

    白扬的目光呆呆的望着前方,褚笑的车开得很平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白天的事情,错在白扬,毕竟无论是什么情况,也不该动手打人,何况还是在什么都没问的情况下就打人,这真的是极其幼稚的做法,说穿了,女人之间的暧昧是很难界定的,拥抱,同床共枕真的算不得什么,自己和涂琳那么多年的感情,或者说涂琳爱了自己那么多年,两个人的肢体接触尚且没有超过拥抱着睡觉这个界限。反倒是白扬,不管说是引诱还是说是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总之,两个人还有接吻的事实。

    涂琳确实是喜欢自己,那一拳还不算冤枉,毕竟她确实有那份心。但是如果涂琳她真的和自己没有什么,她对自己没有其他的意思,那白扬这一拳又算什么?白扬不思后果的莽撞真的让褚笑很生气很生气,也觉得很委屈,很愤怒。

    那一拳砸过去的时候,白扬有没有想到过自己是什么感受,涂琳是什么感受?如果涂琳对自己没有心思,这一拳砸得太冤枉,而如果自己和涂琳真的是两情相悦,白扬又凭什么来挥拳打涂琳?涂琳可有对不起她?而自己又何曾和她白扬确立过什么关系?

    可是看到白扬的时候,那种怒气以及焦急突然就被她的伤心给击溃了,原本想着要说她几句,如今居然什么也说不出口,怪她吗?如果自己怪她幼稚怪她不知轻重,那么当最初和她暧昧的时候,自己没有拒绝,反而迎合的时候,又为什么不去想到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自己玩得起的她未必玩得起,暧昧,对自己这个结过婚的女人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呢?她是个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自己又怎么去要求她和自己一样,在暧昧的时候肆无忌惮的玩暧昧,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又将一切都拉回到现实……

    也许是自己错了,一开始就不该纵容两个人的暧昧产生,明明那个时候,自己完全可以控制这个事情的……而自己的不控制,是因为自己对白扬确实没有什么抵抗力,因为她的魅力确实让自己有了想要投入的心,可是最初对她的好,对她的温柔细腻,以及在面对她的引诱的时候的不拒绝,其中,自己又怎么能够否认自己当初还有着一份别样的心思?

    白氏的情况不好,自己是老板,却面临着众叛亲离的危险,外患不足惧,所谓危机,算是危险中蕴藏机遇,可是内忧却可能像白蚁一样一口一口将一座大厦倾覆。

    自己做人资出生的,深刻的了解公司里那些人对自己这个外姓人空前的抵触,如果自己用钢铁的手段去对待,那么结局是两败俱伤,如果自己怀柔,又会被人推到无能以及怯懦的立场。唯一能在中间周旋的,只可能是白扬。

    白扬一回来就和自己是对立的,她代表着白家积累多年的人情,代表着白氏员工对白家人的忠诚,甚至从某方面来说,她代表着白氏正统。她就是大家拥护的王,所有人都想要看到她打倒自己——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不可能。

    那个时候褚笑能怎么做?要保白氏,她不能和白扬对着干,她也必须挺白扬,只有这样,白氏的心才能拧到一起,而同样,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全身而退。

    可是面对白扬的不信任,褚笑要怎么才能将两个人的关系改善?从这方面说,褚笑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对白扬的好就有着一定的目的,这个目的是为了白氏,也为了自己。是为公,也是为私,毕竟,白氏也是自己的白氏。逞强并不能解决问题,褚笑更善于用柔和的手段来解决,尤其是面对白扬的时候。

    女人的心是敏锐的,即使褚笑不能确定白扬是不是les,但是,白扬渐渐勃发的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细腻,让自己在感动之余,又怎么能不朝着这方面想?褚笑不是孩子了,褚笑不是不懂。

    所以当白扬和自己暧昧上的时候,褚笑不仅没有拒绝,反倒是在不着痕迹的推进。

    这推进在最初,无关爱,甚至无关所谓的喜欢,在最初,只是关乎理智,理智的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自己忘记了她还是个玩不起的孩子,不管她有多么聪明,不管她有多么体贴,多么理智,可是关于爱情,她不过是个婴儿,怎么能知道爱情中也有这么多杂质。

    褚笑觉得其实是自己对不起白扬。

    可是当褚笑这样深刻反省着自己的时候,旁边的白扬却沙哑着嗓子,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

    褚笑将车靠迅速的靠到路边猛的停下,然后胸口剧烈的起伏中,她闭上了眼睛——刚刚白扬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有种想要扑过去吻她的冲动。

    褚笑想要听到白扬的道歉,因为白扬确实错了,这错让褚笑对白扬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可是当白扬真的道歉的时候,褚笑的心里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声音:为什么要道歉。

    褚笑觉得自己的感觉很混乱,而片刻混乱的最后,只是一个想要将她压在椅子上狠狠亲吻的欲念!褚笑觉得舍不得,这个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褚笑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她觉得自己舍不得白扬这么委屈,即使她错了。

    舍不得白扬那么难受,即使那是她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

    而后褚笑不由得自问,自己是不是爱上白扬了?

    为什么会这么维护她?为什么会那么主动而强烈的想要吻她?

    这种感情,在白墨身上没有过,在涂琳身上也没有过。

    而如果自己真的爱上了,自己又真的能那么大方的让她去看外面的世界,去接触外面的人,去尝试着让她喜欢上其他人?自己真的有那么伟大吗?自己真的能有那么理智吗?一串自问,让褚笑觉得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