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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猜疑都被人暗暗藏在了心底,很多事情需要时间来得出答案,而显然白氏的每一位部门老大都有着绝对的耐心,一边揣测,一边不动声色的等待。白扬的话说明了一些东西,而白扬的话也让这些人不得不反过来去思考褚笑的立场。
而例会依然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按照规程进行。
例会是从白进益当家的时候,白氏便开始的一个习惯,在后来的无数年中,几乎成了白氏的一个传统,其他不定期的会议,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开展,或大会或小会,但是月例会,却从来不会更改。每个月的月报表出来以后,总经理审阅过以后,也就是每个月的五号,便是月例会的时间,二十多年,从不改变。
这个传统的初衷是希望各个部门领导每个月都能有一个机会坐在一起——毕竟各个部门都有自己的事情,平时要把所有人叫齐未必可行。而每个月五号,便成了一个固定安排,所有的高层都会提前做好这天的工作安排,将时间腾给例会,在例会上,会确定公司的一些发展路径,当然更多的,是希望各个部门对于已经确定的方针政策有更深入的了解,,同时加强各个部门的沟通协作,同样也是集思广益处理很多疑难杂症的场合。
在例会上,每个部门需要汇报一个月的成绩,做出总结,提出近期工作目标,存在的困难,需要些什么协助等等。在整个白氏发展的过程中,月例会几乎有着让所有人在老总带领下目标一致精诚团结的作用,无数次白氏的改革就在这么一个办公室中,在大家的推敲中确定,无数次热血沸腾的的争论,都在这个办公室中被调整为众志成城的共同目标……
所以例会并不是总经理从头讲到尾,而是各个部门有事说事无事跳过,这个流程其实要占到整个会议的大半时间。等到各个部门讲完了,老总才会开讲,不外乎两个方面,一个是针对各个部门提出的情况的探讨或者指示,解决部门上的问题。另一个则是从上至下的意见和要求,包括公司整体的情况和目标,对于各个部门情况的意见等等。
白扬这个时候又退回到褚笑身后那个助手的位置,恬静而优雅的在她的旁边认真的听着各个部门的汇报,不时在电脑上敲打一阵,将她觉得重要的东西记录下来——这是第一次,在座的白氏高层们,从那一贯带着点儿痞子般不羁的白扬身上,看到了有关优雅的东西……白扬认真的时候,有着让人不容忽视的魅力……
当然,这也是第一次,让这些白氏的高层们,在心里开始模糊的对白扬有了那么一点儿信心——即使她不懂业务,或者说她不懂任何一个部门的工作,但是她的出现,以及她的作为,让所有人都开始感受到这个女孩子的非同凡响——说不定,她可以做到……
做到什么呢?将白氏带好?其实很多人都还没有想到这里来,也不可能想到这里来,这些跟着白进益和白墨征战商场多年的人,套用毛老爷子的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没有业绩,没有作为,想要在他们心目中获得认同——没门!
即使白扬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在瞬间回到了那激情满怀的岁月,都回忆起与她的父兄为着白氏殚精竭虑的日子……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会认同白扬的能力,那一番话,顶多,只是让这些人想起,面前这个小女孩子,是战友留下来的命脉……仅此而已!
他们想到的那个“也许可以”,指的是:说不定她可以把褚笑给弄下台——这个想法几乎又回到最初的八卦议题上面来:是白扬干掉褚笑,还是褚笑雪藏白扬……
如果白扬知道这会儿,这些老鬼想的是这个,大概也会被气得不轻吧……不过,商场就是商场,不是学校,一场激情满怀的演讲,就可以让一帮年轻人热血沸腾的集结在一起,为了一个所谓的目标奉献才智。这些人的心思,白扬要无师自通的想得透彻,毕竟还是有那么一点儿难度的……
各个部门汇报完以后,褚笑开始针对各个部门提出的问题做出一些工作安排。这个过程,白扬从褚笑偶尔流露的眼神发现——这个优良传统如今已经有点儿流于形式。各个部门提出的几乎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因为在随后的会议中,褚笑说到了重点……
业绩的下滑——而这个明明是重点的问题在部门讨论中居然没有被提出来,像是被刻意忽略了。
这个下滑尤其以代工厂这边最为严重。褚笑讲到了当前遇到的业绩下滑的危机,需要各个部门精诚团结,尤其是代工厂这个公司支柱部门的业绩下滑需要工厂方面苦修内功,在订单不饱和的情况下,做好员工管理,努力提高员工工作水平,稳定员工思想,在没有量的情况下,努力做到质的提升……
白扬听着,心里微微有些疑惑,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褚笑没有把给自己讲的话将出来,其实白氏的危机,非常明显的是源于白墨的突然去世,白氏受到了信任危机。成了合作伙伴不再放心的企业。
白扬以为,做企业也和做学问一样,首先把原因铺开,开诚布公的让这些高层都知道,然后一起商量对策。可惜褚笑居然没有这么做,她的应对方法,白扬是听过了,那就是做好现在的每一个订单,对每一单合同保质保量的完成,以诚信的实际行动恢复白氏在合作伙伴心目中的稳定地位……褚笑讲了这么做,却没有讲为什么要这么做……
到最后会议结束,白扬觉得,这不像会议,像作秀。连褚笑居然也在作秀。白扬迷茫了一下。
回到办公室,白扬坐在位置上,盯着电脑,发呆。头脑里面有些混乱。
褚笑又开始干呕。
白扬连忙从发呆的状态中出来,两步便跨到褚笑的身边,轻轻帮她拍了拍背,等她缓过来,将水杯递给她。
褚笑靠回椅子上,目光温柔的望着白扬:“我想,我这工服差不多都快不能穿了……不舒服了。”褚笑说着,右手在小腹上摸了摸:“她在长大。”
“那就不穿了,换宽松的吧,身体要紧。”白扬看着褚笑的肚子,觉得那里确实有些凸起,心里有些益处心疼来。
“是不是觉得今天的会议没有什么意思?”褚笑头靠着椅背,微微仰着,白扬站在旁边,修长的身材充满活力。褚笑突然觉得,在白扬面前,自己老了。
“是有些不明白。”白扬低低的说,然后犹豫了一下又开了口:“今天嫂子介绍我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要说点儿什么,但是什么也不说,似乎又不对,我老觉得,我回来,在这个地方上班,我爸爸和哥哥都在上面看着我……”
“没什么,你做得对,你是白家的人,你到公司来,继承的就是爸爸和他的事业,如今的白氏开始散漫,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算盘,白氏一大块肥肉,能沾上点儿腥的,都想沾上点儿,不能沾上的,都想着自己的前程,树倒猢狲散啊,白扬,这个时候你站出来是对的……毕竟在他们心中,我是外人,同样的话在我们两个说来,会有完全不同的效果……我再怎么想要把白氏做好,在别人的猜忌和不配合中,也很难做到,何况,我怀着孩子,又能有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来跟他们勾心斗角?”褚笑叹息了一声,目光中有种淡淡的落寞。
自己在白氏也已经工作好几年了,和白墨一起将白氏带到现在的功臣,自己绝对算是一个,可惜,如今谁还会记得那些过往,人人都把自己放在了窃取白氏成果的坏女人这个位置上,人心难测,自己就是有百张嘴,又怎么能说得清?何况这些人,哪一个,会给你机会解释?哪一个会相信你的说辞?
虽然时间会说明一切,但是褚笑害怕的就是在自己被证明之前,白氏就已经病入膏肓……
白扬看着褚笑,心里像是被这话轻轻敲了一锤,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褚笑眼睛中的落寞,让自己突然有拥抱她的冲动。
白扬这样想着的时候,便真的靠着椅子,伸手去搂褚笑的肩头:“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但是,我不希望太多压力都压在你的身上,我既然回来,便是要来承担责任的……因为不管外人怎么说,你都是我白家的人,我都要护着你……”
褚笑轻轻斜过身子,将头靠在白扬的胸口,唇角一抹笑,是真心的。白扬说出要护着自己的时候,心里流淌过一阵甜蜜——当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时候,还有这个人会说这样的话,会这么站在自己身边,搂着自己的肩膀,褚笑觉得,心里是温暖的。
褚笑微微闭上眼,白扬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干净清爽,让自己靠上去便有昏昏欲睡的安全感。也或者,只是因为有了孩子于是贪睡?
褚笑开始有点儿理不清,不过她也庆幸,还能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不管她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至少她让自己不那么孤单。
白扬搂着褚笑肩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了上来,指尖有些无意识的在褚笑细腻白皙的脖子上轻轻的来回滑动,柔柔的发丝,挠在白扬的手上,温柔间有点儿痒痒……
白扬很想给褚笑说,既然困了,就去床上睡会儿,可是这话却始终没有出口,不知道为什么,白扬很希望将这样的贴近继续下去……
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才不去想,各自心里是在想着什么,才不会去想那一切究竟是假象还是事实,因为自己既害怕错怪了她,却也害怕被她玩弄于股掌……
如果这里不是白氏,如果自己不是白扬。白扬想,自己一定会更贴近她。一定会舍不得放弃她带给自己的别样的感觉,自己一定会想要做点别的来探究对于自己来说,这些异样的感觉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惜自己是白扬,而她是褚笑,可惜这里是白氏,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有着父兄的心血……自己不能大意,也不敢大意……
褚笑靠着白扬,懒懒的靠着,白扬的手指轻轻刮在她的脖子上,若有若无,褚笑觉得有些舒服,又有些难受,有种莫名其妙的悸动似乎在那手指的撩拨中死灰复燃。
褚笑扭了扭头,头便在白扬的胸口蹭了蹭,白扬以为是褚笑不舒服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手掌盖在褚笑的头上,不再乱动。褚笑那微微动了的心,才缓缓回到原处。
“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会议流于形式?”褚笑闭着眼睛,依然靠着白扬。
“恩”白扬不想说话,虽然这时候褚笑问的正是白扬心里的疑惑。
“有些问题,人人都知道,不用我说,比如如今白氏的危机,他们想的未必比我们想的少,可是如今的白氏,外患之外还有内忧,看似光滑的皮肤下,藏着脓疮,我不想去捅破……”褚笑轻轻笑了起来:“白扬,这些留给你去做,行吗?”
“行”白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