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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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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萦也知道三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化解去辕夙凌尘心中的爱与嗔,但总得一试,至少能化解去眼下这场浩劫也好。她在地藏王宫整整守了辕夙凌尘三天三夜。

    命运与莫问天一清点地府的伤亡人数,顿时气得就要冲进去找辕夙凌尘的麻烦。十万,一天时间里整整损伤十万地府守卫。

    紫萦拦住命运与莫问天,正色说道,“我说过保她周全。”

    莫问天怒瞪着紫萦,“她杀了我地府十万人,就这么算了?”

    紫萦一挑眉,说道,“死者可以再入轮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轻描淡写的,可对于莫问天来说则不是,十万大军,得费多少心血和精力才能培养建立起来。但有这紫萦的偏心袒护,他也奈何不得,气得愤然拂袖而去。

    命运倒没有流露出丝毫气恼,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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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窝在临时宫殿中与莫问天的新婚妻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阎后好福气,刚成亲就怀上了。”

    “怀上了?当真?”阎后欣喜的问道,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怀上了,有二十天了吧。”命运瞅着她的肚子,嘴角含着常见的高深莫测的笑容,怀的还是一个阎罗王咧。

    “那是男是女?”阎后喜不自禁地问。

    “天机不可泄露。”命运淡淡一笑,往殿外望去,见到紫萦一脸阴沉的走进来。美人就是美人,即使黑着脸也仍然是美得那般惊心,不仅没少丝毫美感,反增几分肃杀凌厉之唳美。

    “又是你在捣鬼?”她怒问。好脾气如她,也被命运折腾得失了修养。

    命运无辜的耸耸肩,“我做什么了?”

    “曲沐枫!”紫萦咬牙切齿的叫道,辕夙凌尘没有追上曲沐枫,整颗心都死了。更可气的是凌尘还把一切都怪罪到她的身上,说是她耽搁了她救曲沐枫的时间。这曲沐枫投不投胎,不是她紫萦说了算,而是命运这家伙。

    “哦,他啊?不是投胎了么?还有什么事吗?难不成是你喜欢他不想让他投胎?紫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神,不能跟凡人或者是鬼谈情说爱的。再说了,那曲沐枫活着的时候跟辕夙凌尘有姻缘,死了跟那兰花妖也还有三世的姻缘,跟你是没什么戏……”命运说到这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说在这一个空间,唯一能与紫萦长相厮守的,除了自己倒没有第二人选。这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就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命运,你给我闭嘴。”紫萦忍无可忍,气得全身发抖,却又拿命运无可奈何。愤恨地瞪她几眼,转身往外走去。紫萦出了大殿,越想越生气,回身一股力量绞去,把刚建好的宫殿绞成粉碎,然后飘然离去。

    一群人顶着满头尘埃爬出来,除了眼睛还露在外面之外,全身都罩在灰里。

    命运拍拍身上的灰尘,趁众人没注意,朝紫萦飞去的方向伸出中指一比,随即又迅速藏好。

    紫萦虽然往人间飞去,但这地府司命的下流动作也被她瞧在眼里,衣袖一翻就朝三途河中的弱水卷去,就要水淹地府。这命运连吃几次亏也早有准备,赶紧展开护河结界,将紫萦击来的力量挡住,这才给地府免去一场劫难。

    莫问天看着一片狼藉的地府欲哭无泪,这哪还有地府的样子,简直就成了废墟,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命运看到地府成了这模样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她摸摸鼻子,走到莫问天面前,说道,“莫伤心,再重建就是。”暗叹口气,她发誓以后找紫萦的麻烦绝对不在自己的地盘上找了,那家伙的外号简直就叫“小拆”,一生气就拆她家的房子。

    若说紫萦的一把火烧去的是地府的半个家业,毁了身外之物,而辕夙凌尘的一日屠杀则砍去了地府的双臂,伤及筋骨。辕夙凌尘一身的血煞之气都让百邪退避三舍,再加上她们辕夙家族统治大风王朝修真界几百年,暗中集结了十余万修真界高手,这份实力不比地府差。地府实力如今大不如前,也不敢冒然去找辕夙凌尘算账,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紫萦是神君,不管是其背景还是实力都不是地府敢妄动的,唯一能与紫萦一争长短的命运又看得极淡,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摸摸鼻子老老实实的窝在地府张罗重建新家,重新挑选优秀的鬼魂们成立新的军队。待到阎君的儿子——莫白帅出生之后,命运又天天跟阎后窝在一起,成天像个奶妈子一样围着莫白帅转。

    莫问天看在眼里只能叹在心里,他的老婆大人跟命运极为聊得来,儿子又很喜欢命运,天天跟着她转,一天没见都嚷着要去“命运姨”那里,连亲老子都可以不理,可是天知道这命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莫白帅跟着命运指不定被养成什么样子。莫白帅!想起这个白痴似的名字阎君就更加纠结,他是很不喜欢这名字的,可命运那家伙鼓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硬是把这名字吹得天上无双地下仅有的名字,他的老婆大人一高兴,就用下了这个名字。

    转眼间,莫白帅这孩子长到五岁大。地府的重建工作已经完毕,趁着重建的当口阎君把一切重新洗牌,纠正了过去的许多弊端,地府的工作变得简洁有序,原本忙碌不已的阎君突然清闲下来。这时候他不得不感慨命运说得很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忙碌了几年,又被闲极无聊的命运搅得心烦意乱,便生了想把阎君之位传给莫白帅之意,可那孩子年龄太小,不得不让他有所顾虑。这一年,恰逢人间一个离地府很偏远的国度发生瘟疫,死了许多人,原本那里该是再无人烟的,可命运见那里是块风水宝地,司命金笔一挥,一块命运金册落入灵秀的山脉之中,形成一座新的命运□□,命运提笔在□□运转注上金字批注:百年之后,繁荣昌盛。

    要把一个人烟快绝迹的地方建得繁荣昌盛,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让人丁兴旺起来。阎君又看着那里的好山好水,便生了一个想法,借机把阎罗王的位置让给了儿子——莫白帅,他则携妻子去了那风景秀丽的地方,在地下建了座小地府,远离了这专惹事生非的命运,把儿子托付给地藏王,俩夫妻在那里过着半隐的悠闲生活,后来又养育了一子一女,过得好不悠哉。可怜的莫白帅,就这样子成了父亲的“替罪羔羊”,天天活在命运的折腾之下,而这莫白帅又被命运一手养大,长期受其“毒害”而不自知,倒把她当成亲娘一般亲近。

    莫白帅一天天长大,懂的事也逐渐多了,人也逐渐正经起来,乐趣也少了许多,终于在他十岁那年,命运对他失了兴趣,一脚踹给地藏王菩萨抚养,她则溜达到人间去了。

    十年光阴,人间的变化真的挺大的,不说别的国家,单是这大风王朝,就连帝王都被辕夙凌尘换掉另立了一个看得比较顺眼听话的。而这紫萦神君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儿,居然在大风王朝开了家妓院。紫萦作为一个神君开这人人唾弃的妓院就很离谱了,还专门开家妓院来跟辕夙凌尘作对。辕夙凌尘要搞□□,不容许大风王朝土地上有属于她势力之外的修行门派存在,见一个就杀一个,这紫萦偏要护着那些散修,见一个就救一个,凡是辕夙凌尘要杀的,她都收纳到她的妓院——流香居里面去。而且,训练了很多一等一的头牌名妓,这流香居日渐壮大,收入那也是与日俱增,看着谁都眼红。可依命运看,这紫萦赚的钱全进了辕夙凌尘的荷包,每次紫萦惹恼辕夙凌尘,辕夙凌尘就上调流香居的税收,从百分之二十的税率一直飚长到百分五十,后来还涨到百分之七十。

    命运化身为少年郎到流香居里面去看热闹,结果一踏进去就不想出来了。她被那些经过专门训练的妖精们伺候得舒服极了,恨不得永远留在流香居里面。可是这流香居是什么地方?销金窟啊,对于命运这样的“穷人”来说,进去不到一个月钱就用完了。馋着里面的佳肴美酒,命运干起了她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副业——偷窃。潜进辕夙凌尘的金库偷窃,每次流香居上交的税金刚放进金库,转眼就被她偷出来“还”给了流香居。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几十年光阴转眼即逝。命运天天就在王宫与流香居之间转悠,与辕夙凌尘玩着你捉我躲的游戏,不时整整辕夙凌尘。可这紫萦也怪,允许她自己整辕夙凌尘就不允许命运整,每次紫萦发现命运捉弄辕夙凌尘就会气冲冲地去找命运算账,命运也不甩紫萦,终于有一天紫萦对命运忍无可忍,把她叫来继续上次未完的棋局。

    三局二负,命运很不幸的输了,紫萦笑脸盈盈的开出一个条件——要命运投胎到辕夙家,做辕夙凌尘的子孙。

    愿赌服输,命运纵使千不甘万不愿也只得装模作样的投胎一次,想着在娘胎里面过一下成个死胎被生下来就可重得自由,再找紫萦一洗前耻。可她低估了紫萦,紫萦是谁啊,万年狐神!一个封印就把命运的记忆封住,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娘胎里,依着本能求生,有惊无险的以一个婴儿的身份出生来到这个世间。辕夙秋晨就此诞生。

    辕夙秋晨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与药为伴,从来不曾体会过什么叫做健康。她极其聪颖,不管是修真还是卜算她的天分都极高。特别是推算命理,在她七岁的时候就能算出前后十年的事情。她常做梦,梦到在另一个世界有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同胞姐妹。经过推算命理和调查当年的事情,事情的前因后果甚至于未来的发展她都能算出且掌握。可是,梦中的另一个女子就让她很疑惑,那是一个美得如梦如幻的女子,笑得妖冶而纯真,美得像天使又狡黠得如狐狸似恶魔,她一时是神的化身,一时又是恶魔的代表。

    她到底是恶魔还是神,辕夙秋晨不知道,甚至于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她查不到关于她存在的任何蛛丝马迹,甚至不能在命运□□中找到这个女子存在的痕迹。

    辕夙秋晨倚在小楼前的软椅中望着满院的飞花,此时正值春季,正是梨花谢落的季节,漫天雪白的梨花如精灵一般乘风飞舞,累了,便缓缓的落回地面,化为春泥,肥沃土壤。

    极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床软和的狐皮毯子盖在她的身上,跟着便是轻柔细腻的声音响起,“当心着凉。”微凉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今天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挺好,没有不舒服。”辕夙秋晨抬起头望着她的曾祖母——辕夙凌尘,一个年过八旬却仍然美得惊人的女子,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她知道,她的曾祖母不算是一个好人,满手血腥,一身的罪孽,可曾祖母对她真的极好极好,为了她耗尽了心血。若没有她的曾祖母,她辕夙秋晨活不到今天。曾祖母的眼眸中仍带着丝血色,这是她发怒后余留下的痕迹。她淡淡一笑,柔声问道,“那个叫紫萦的又来找麻烦了?”在她的记忆里,只有这一个叫紫萦的神秘女子才能惹恼她的曾祖母,也只有她才能让曾祖母无可奈何。她对这紫萦很好奇,只是曾祖母一直把她保护得太好,所以一直无缘与这女子相见。

    辕夙凌尘没有答话,只是沉下的眼眸证明她现在仍在余怒中。

    辕夙秋晨看着生气的曾祖母,嘴角轻轻一抿,把右手藏入衣袖中。她的袖子里有一份刚收集来的情报资料——紫萦,流香居大老板,神界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