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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知道元夜心善,但实在担心李秀芬会伤害他们。
“那如果元宝吃了蛋,他会不会告诉他娘?要是李秀芬知道我给你们送过吃的,她会怎么样?”
南枝掐了掐他的小脸蛋,耐心地给他解释。
元夜低下了头,嘟着小嘴应道。
“后娘会打人,不能给元宝吃。”
南枝疼爱地摸了摸元夜的小脑袋,心里感叹。
这孩子小时候多么良善啊!
分明自己都吃不饱,却还在心疼同父异母的小弟弟……
她一定要快些把他和元夕接出来,好好教养。
万不能让他们变成原书中写的那般冷酷模样。
“小杂种!抱个柴火这么半天?跑哪偷懒去了?快点给老娘滚回来!”
李秀芬的叫骂声从屋子里传出来。
元夜一抖,慌慌张张要离开。
“嫂嫂,我……”
南枝蹙了下眉,点了点头。
“去吧。”
元夜回身跑走,将手里抱着的糕点藏在了墙角。
小小的身体拖拽着柴火,遥遥看了南枝一眼,回了屋子。
“没用的东西,养你不如养条狗……”
李秀芬的叫骂还在继续,南枝攥了攥拳头,还是忍了下来。
转身翻出了院子。
闷闷不乐地回了老院,元陌见了,目光沉了沉。
“怎么了,元夕他们……过得不好?”
南枝摇摇头,叹了一声。
“跟着李秀芬,怎么可能过得好……”
元陌沉默,心里也很沉闷。
南枝见状,有些自责刚刚的口不择言。
毕竟……
两小只处境不好,元陌一定是最难过的人。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端来温水,帮元陌擦手。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打算好了,等房子盖好,我们就把他俩接过来住!”
“可以吗?”
元陌略微诧异。
莫说现在的他已经和元家彻底没有关系了!
即便是从前,生父在世,他做哥哥的也没有理由将弟弟接出来养。
南枝却很笃定地点了头,语意坚定。
“嗯,我保证。”
元陌虽心有狐疑,但他无条件相信南枝,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夜安眠。
只是第二天,天还没亮,南枝就被叫门声吵醒了。
她烦躁地往元陌怀里缩了缩,捂住了耳朵。
元陌也听见了声音,好像是……郑友文?
“嫂子!南枝嫂子,求你救救花儿吧,嫂子!嫂子——”
南母向来起得早,见南枝和元陌的草棚迟迟没有声音,隔着草帘叫她。
“枝儿啊,门外好像有人找你啊?”
南枝这才不情愿地爬起来,眼睛都没睁开。
“谁啊……这么早!”
元陌蹙了蹙眉,如实相告。
“听声音,好像是郑友文。”
“啊?他找我做什么?”
南枝侧耳听了听他的求救,疑惑地问。
“花儿……是谁?”
从前去他家找他雇车时,那怦然关上的窗子,倏忽闪过眼前。
她一下清醒过来,八卦之魂战胜了起床气。
“他有喜欢的人?”
元陌不解地摇了摇头,迟疑开口。
“不过……里正的女儿,叫陈花儿。”
“陈十一的女儿?”
南枝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下床着衣,出了门来。
这时才看到,天色才将将泛白。
她略有烦躁地穿好衣服,带着南母打开院门。
郑友文面容憔悴,身上也很脏。
向来掖在裤腰里的空袖子,也随意地甩在外边。
一见南枝便不客气地抓住了她的手肘,意识到越矩后,又仓惶放开。
“嫂子!花儿喝药了,求你去救救她吧……”
南枝打量了他身上的泥土一眼,知道他一定是来时太匆忙,跑摔在了地上。
但情急归情急,她还是先开口询问。
“你说的花儿……是里正的女儿?”
“是……是的。”
郑友文应得还有些许犹豫。
南枝却并未客气,直截了当地问道:
“既然是里正的家事,为何是你来找我?”
郑友文看了南枝身后的南母一眼,欲言又止。
“我……陈叔他……”
南枝见他心有顾虑,开口解释道:
“你与她没有亲属关系,我不能贸然前往救人,否则,出了事,你与我,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郑友文这才将实情告知:
“嫂子尽管放心,陈叔知道我来找你……他只是,自己不好意思过来。”
南枝点点头,嘱咐南母。
“娘,我去一趟,要是过了辰时还没回来,你们先吃早饭,不用等我!”
“诶!”
南母应了下来,心里却在打鼓。
枝儿她……真的能救人吗?
南枝却顾不上那么多了,带着郑友文就往陈十一家走。
一边走一边询问病情和症状。
“什么时候喝药的?可催吐了?知道是什么毒吗?”
郑友文小跑跟在她身边,认真思考,却又不断摇头。
“花儿每天早上都给我送吃的,这两天没来,我担心这才……可我来时就看见她口吐白沫了,叫了陈叔陈婶,就过来找您了……”
南枝点头,暗自思索。
看来,那天在他家院里看见的人,应该就是陈花儿了。
二人紧赶慢赶,天完全亮起来之前,就到了陈十一家。
南枝来不及欣赏扎着黄瓜架的精致小院,快步进了屋。
陈十一的妻子陈婶,一见南枝,便像见了救星一般,抱住了她的胳膊。
“南神医!南神医,你快来看看我家妮子啊……她,她喝药了!”
南枝拨开守在床边的陈家的儿子陈大发,观察了下病患的症状。
明确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后,她站起身,看向躲在门口的陈十一。
“这个时候,虽然说这个很不好,但我还是得说声抱歉——我不救自戕之人。”
陈十一闻言,终于抬起了耷拉着的脑袋,睁大了眼睛惊诧地看向她。
陈婶也闻声落下眼泪来,哀声哭求。
“南神医……我闺女还有救吗?您能不能破个例啊!我们有钱,我们给钱……”
南枝刚要开口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陈大发却发了飙:
“装模做样的,我看她就是救不了!算了,娘,我们带妹子去镇上!”
而后又推了一把站在南枝身后的郑友文,怒吼着:
“还不快去套车!我妹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这个杂碎!”
郑友文手足无措地看向南枝。
南枝见陈大发这般无礼,也没了多说的兴致。
朝着郑友文点了点头,让他尽管去套车就好。
郑友文见状,只好又转头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