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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好意,却之不恭。”
元陌见南枝手忙脚乱,开口解围。
南枝连连颔首,将鸡蛋接了过来。
见南枝收下了,南母这才破涕为笑。
“那你们俩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岳母慢走。”
送走南母,南枝可算松了一口气。
又叫元陌暗笑。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南枝,竟会害怕别人的好意。
南枝将两枚鸡蛋收在床头,继续铺被子。
想起昨晚的尴尬,在心里默默警告自己。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滚到人家的被窝去了!
为防自己睡觉不老实,还在两人的被褥之间,隔了鼓鼓一道被墙。
元陌看在眼里,淡淡失落。
但也并未表露,闭眼假寐。
南枝整理好被子,见他睡了,便下炕熄了灯。
躺进被窝之后,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卤了一下午猪头的火炕,被烧得太热了。
第一次睡炕的南枝,很是不习惯。
硬如石板也就算了,还越睡越热。
她坐起身来,借着月光偷看元陌。
瞧他好像睡了,便悄然脱了里衣,只留了红肚兜……
这下舒服多了,南枝窝了个好睡的姿势,很快进入了梦乡。
就是苦了元陌!
看着南枝圆润纤细的藕臂,光洁细腻的脖颈……
他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控制不了自己胡思乱想。
尤其南枝一个翻身,轻巧越过被墙障碍,滚到他身边后……
暗香在侧,更是一夜苦不堪言。
担心她只穿着肚兜会着凉,他扯过被子。
刚遮住南枝玉臂,却又被一脚蹬开!
好在这样的折腾只持续到了后半夜。
火炕凉了后,只穿着肚兜的南枝就感觉到冷了!
不需忧心,便全自动地抱紧了身边的天然暖炉……
倒叫元陌哭笑不得。
感受着身侧的柔软撞击,睁眼到天明……
第二日,南枝一醒来,便看到了元陌的黑圆圈,以及……
自己几乎光着,缩在人家怀里!
她捂住嘴巴,连忙从元陌怀里弹起来,背过身去穿好里衣。
脸红了个通透!
元陌担心南枝尴尬,尽管一夜没睡,此刻却也不敢睁眼!
直到听见南枝悄声悄脚地出了卧房,方才松了一口气……
回想这一夜甜蜜的折磨,却也不禁心情大好。
南枝逃出西卧,责怪自己又?叒叕钻人被窝!
唉……真是丢死人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南枝紧张到都没有注意,南母已经站在了身后。
“嗯……醒了就起了。”
南母和蔼地笑笑。
“早上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喝粥吧,再烙点饼给大哥路上吃。”
南母一愣,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体贴她大哥……
看来,柯儿说的没错,嫁为人妇后,枝儿真的变了很多……
而后,南枝又从背篓里,取出小半袋精米和白面。
直叫南母惊讶。
枝儿的小背篓怎么这么能装?
莫不是把家底儿都搬了过来!
思索再三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枝儿,你家口粮还够吗?可别苦了自己……”
南枝爽朗一笑,安慰着南母。
“母亲放心,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南母这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南枝兀自支起桌子和面烙糖饼。
除了一家人早上吃的,还多烙了整整一包裹,给南柯带走。
让他到了军营,也能分给朋友尝尝。
饭后,一家人送南柯出门,南母又眼泪汪汪的。
南望倒是心眼子多,非要送南柯到镇上。
南枝也懒得理他,她对这个便宜二哥,真是没什么好印象。
推着元陌回了屋。
看到他的黑眼圈,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昨天晚上……没睡好吧?要不要睡一会?”
元陌想起昨晚的折腾,耳鬓有些泛红。
但并未多言,只说了句:“还好。”
南枝想起昨晚的事就觉得尴尬,低头撸猫,不再多问。
独在东卧的南母,左思右想,还是小心地敲响了房门。
“枝儿……”
她苍老的眉心展开,眼角的皱纹加深。
在沧桑的脸上,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来。
“枝儿,这是你大哥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你和元陌过日子不容易,不能白要你们的钱……”
南枝讶异地接过包得严实的手帕。
发现是一张欠条,十二两碎银子。
看上去,应该是南柯一年的军饷。
“您这是干什么?我不用你们还钱……”
南母按住南枝推拒的手,满面愧疚。
“枝儿,元陌需要钱看病,娘帮不了你什么,哪能再拖你的后腿呢?”
而后又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得翻了边的荷包。
“那些钱是你大哥的,这点钱……”
南母倒出荷包里的几个小石块,一下变了脸色。
“啊,怎么是石头!我的钱呢?”
随即却又想到了什么似地,狠狠捶了大腿。
“这个天杀的死孩子!他……他咋能干出这样的事儿啊!”
南枝与元陌对视了一眼,很快反应了过来。
一定是南望又偷钱去赌了!
她虽心里也很气愤,但还是轻声安抚南母。
“母亲,别哭了,钱没了,我们再赚就是!”
她从背篓里拿出一捆粉条,介绍给南母。
又管南母要了几个土豆,教她粉条的制作方法:
将土豆上磨盘磨碎,倒入清水中,反复搅搓,使淀粉沉淀。
过滤粗渣,将沉淀的淀粉静置后撇去清水,在淀粉表面铺一层白布。
在白布上倒草木灰,吸水半个时辰左右,再将白布提出,取出淀粉。
吊干水分后,粉条便基本成形,剩下的只需挂绳晾晒,而后便可长久保存。
南枝将做法一一演示给南母,并给她找好了销路。
“母亲,你只需大致了解制作方法,以后就看着南望在家做就好,我会定期找人来收。”
“这……这能行吗?会有人买吗?”
南枝施然一笑,叫人莫名安心。
“母亲放心好了,我们试试,没人买就不做了!”
说话功夫,南望也乐呵呵地回来了。
南枝闻之,神色一变,抱臂堵在了门口。
“挺高兴啊?赢了多少啊?”
“嘿,不多,才十几两!”
南望说完才后知后觉地缓缓抬起头。
“你……你怎么知道的?”
“十几两,我让你十几两!”
南枝眉目一凛,抬手就掐住了南望的后脖领。
“死性不改!把我的聘礼都输了,还敢去赌!今天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