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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华曦用过早膳便出宫去了怀恩候的别院。门房一听是她到访,立刻进去禀告。很快便看见文哲从府门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另一名衣着鲜亮的男子。
“父亲因公事不在府上,特意让我在此等候郡主,郡主请!”文哲一脸温韵的笑容,风度翩翩与华曦行礼。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世家风范。
“大公子客气!”华曦俯身回礼,眸光扫了一眼文哲身后的男子,自然是不陌生。谁又能想到衣冠楚楚的文氏二公子,竟是个泯灭人性的畜生呢?
“这位是二弟文浩!”文哲见华曦看向文浩,立刻为华曦引见道。
“文浩见过郡主!”文浩向华曦行礼,贪恋眸光在华曦身上打量。刚刚远远看到华曦时,他就已经砰然心动了。没想到这天下第一美人,果然不是凡间之物。
“二公子客气!”华曦扫了他一眼,转而与文哲步入府中。文浩立在原地,有一种被人忽视的感觉,顿时不禁恼羞成怒。之前和善的面色也渐渐阴暗不明。
“我想先看看清单上所备之物,不知大公子可方便?”华曦很期待她设计的手术室,若真是能如她所愿,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她的营生。
“当然!郡主请!”文哲见华曦并不急于见文翰,也不多言。引着华曦向后院而去。怀恩候在后院特意选了一处院子,按照华曦要求改成一所诊室。
华曦望着如此短促的时间内布置的诊室,也不禁赞叹。洁白的墙面,琉璃质地的窗户,还有那一尘不染的手术台都让华曦喜不胜收。
“郡主可还满意?”文哲询问着华曦,虽不知这间房有何用处,但见她这一脸兴色,也知甚合她心意。
“侯爷真是费心了!”华曦检查着器械台上的手术器械,每一样都在手中试了一遍。虽然与她以前用的相差甚远,但也算是合用。
“那郡主何时可以开始诊治?”文哲担心夜长梦多,忍不住追问道。
“若无意外,明日便可!”华曦将器械全部收了起来,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诊室,方才说道。
“不知郡主的意外是何意?”文哲听出了华曦话中的弦外之音,连忙追问道。
“有些意外是天意,而有些却是人为!大公子聪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这些东西我今日要带回消毒,诊室这边就请大公子遣人用烈性的酒在清扫一遍,务必要一尘不染!”
“郡主放心,一切定会顺利!”文哲眸光与华曦相对,心下已经会意华曦的意思。
“我自然相信大公子的能力,该去看看小侯爷了,还有些事情要嘱咐他。”华曦虽然很不愿意见文翰,但是作为大夫,当然不能置病人而不理。
华曦与文哲来到文翰的院子时,正好看见诗诗噙着眼泪从房中出来。脸颊带着一片青紫,一看便知刚刚定是受了打骂。诗诗有些惊诧的看了华曦一眼,转而便跑了出去。
“烟花女子不懂规矩,郡主不要在意!”文哲瞪了一眼诗诗,上前解释道。
“无妨!”华曦眸光看向诗诗离开的方向,心中略略一叹。说到底她都是个苦命的女人,只可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此时门外的婆子已经为华曦掀开了竹帘,华曦与文哲一前一后的步入,却看到文翰衣衫不整的坐在榻上。华曦想到刚刚跑出去的诗诗,不禁想起那日在醉风楼看到的一幕。
“华曦……”文翰见到天女一般的华曦,心思妄动。立刻整理着衣饰,竟有些忘形。
“文翰,你又在胡闹了。把衣服穿好了再说!”文哲阴沉着脸,示意婢女上前为他整理。心中不禁轻叹,亦是无可奈何!
“小侯爷看起来气色不错!”华曦浅笑,缓步上前。隔着一方丝帕搭在文翰的手腕上。文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华曦,一脸痴色。
“小侯爷今日的饮食务必要清淡,酒色可是要暂时戒一戒。”华曦有些嫌弃的放开了文翰的手腕,连丝帕也都不要了。随口叮嘱了一句,便出了房门。
“戒,一定戒!”文翰拿着华曦留下的丝帕轻嗅,一副陶醉的模样。文哲实在是懒得在多言,嘱咐身侧的嬷嬷几句,也径直离开了。
“三弟行为轻浮了些,还请郡主不要怪罪!”文哲一出院子便向华曦告罪,此时的华曦怀恩候府的确不能得罪。
“大公子言重了!只是小侯爷这性子却是要改改。否则即便医好了腿,也是很难掌起这怀恩候府的门楣。大公子一味袒护他,可曾想过会不会是助纣为虐?”华曦见文哲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忍不住提醒了几句。他若不是庶出,这怀恩候府或许会平静许多。
“三弟是荒唐了些,但心思却单纯。相信加以时日,定会改邪归正!”
“但愿能如大公子所愿!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华曦见文哲如此执着,也不便多言。
“宫中之事,我也略有耳闻。郡主在宫里还需多保重!”
“宫中之事有皇上,定会尘埃落定。只是怀恩候府怕是也不平静,大公子也要保重才是!”华曦与文哲相视一笑,言语仅是点到为止。华曦相信文哲绝不是池中之物,仅从他那随身的侍婢就不难探究。
文哲目送华曦离开,并没相送。只是这样却给了角落里一直窥探的诗诗有了机会。
华曦见到诗诗时并不惊讶,并且还先让紫兰和紫月去车上等候。诗诗望着恬静的华曦,不禁有些心虚。
“诗诗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求郡主在救我一命!”诗诗突然跪在华曦面前,泪珠顺着娇俏的脸颊落在了衣衫上。
“诗诗姑娘在说笑吧!诗诗姑娘怎么会有性命之忧?”华曦向后退了几步,一脸冷然看着地上楚楚可怜的诗诗。若她之前还有恻隐之心,经过醉风楼之事后也已经消失殆尽。
“郡主,只要您开口,小侯爷一定会听您的放了我。小侯爷自受伤后就性情大变,整日的折磨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路是你选的,纵是布满荆棘你也该含着泪走下去。我救你一次已是机缘,莫要在贪恋太多!”华曦俯身在诗诗耳边说道,言语虽是绝然,却带着几分无奈。她的确没有帮她的理由,更何况她早已委身文浩。
“郡主!”诗诗低声哭泣,一脸无望的坐在地上。泪眼摩挲的看着华曦决然而去的背影,眼底燃起一丝恨意。
华曦回到华清宫,在花园意外的看到了一身浅黄衣袍的沐睿。眸光看向他身后几只红木箱子,立刻猜到了他的来意。
“郡主终于回来了!”沐睿含笑注视着华曦眼底多了几分赞誉。
“让太子久等了,是华曦之过!”华曦俯身一礼,淡然一笑。
“无妨,郡主并不知本宫要来!母后醒了,听闻是郡主所救,非要遣本宫立刻带着礼物来道谢!唐突之处,还请郡主海涵!”
“太子客气!皇后娘娘福祉深厚,华曦不敢邀功!”华曦与沐睿客套了几句,便请他落在在院中的亭阁里。沐睿望着眼前几棵冒着新芽的梅树,低头浅酌一口清茶。
“听闻郡主要为怀恩候府的小侯爷治伤,不知可有此事?”沐睿突然提及怀恩候府,让华曦眸光一顿。啄了一口盏中的茶汤毫不避讳的答道:“的确有此事!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会突然问起?”
“怀恩候府怕是要遭殃了!郡主还是莫管他家的闲事才好!”沐睿饮尽了茶汤,好心向华曦劝诫道。
“不知太子殿下是何意?”华曦莞尔一笑,亲自为沐睿添茶,心中已然猜出七八分。
“镜司卫的玄大人已经查出茶会下毒之人正是丽妃。父皇震怒,已经下旨将丽妃打入冷宫,连秦王都被革去了禁军督尉一职在府中思过。怀恩候府虽然还未论罪,怕也很难不受牵连。没想到丽妃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谋害一后一妃。”沐睿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案几上,一副誓不善罢甘休的模样。
“哦?没想到丽妃竟会是如此歹毒之人!”华曦一脸惊诧,心中却暗暗高兴。事情进展的比她预想的还要快几分。看来昨夜那两个人果然是丽妃的催命符。
“时辰不早了,本宫还要去看望母后,告辞!”沐睿见话已说完,也不在久留。一脸兴色的离开了华清宫。丽妃倒了,与他怎么都是一件喜事,少了一个与他相持的秦王沐铄,这太子之位又可安稳几分。
华曦送走了沐睿,转回亭阁时便看见径自饮茶的沐朗。他还真是把这里当博亲王府了,来去如此随意。
“你何时来的?”华曦落座,一脸不悦的问道。
“沐睿来的时候爷就来了!怎么,有人报喜还哭丧着脸?”沐朗忍不住轻捏了华曦红润的小脸,自然免不了遭华曦的白眼。
“谁说我不高兴,我只是在想皇上会如何处置怀恩候?”
“此事是不会牵连到怀恩候府的。多年以前丽妃就和怀恩候决裂了。怀恩候曾经说过,丽妃在宫中的生死皆与他无关。老头子也知晓此事,所以这一次只是丽妃会倒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