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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所中的毒只影响神智,却无生命之忧。只要每日金针过穴来排毒,连续三日便可痊愈!”
“金针过穴?”沐铎很是犹豫不决。莫说精通这种手法的人少之又少,而华曦之言又到底有几分可信。
“殿下,娘娘玉体金贵是如何也不能用金针过穴啊!”徐公公听到华曦要用金针,立刻跪在了沐铎面前。而霍馨也在一侧帮腔,均是不同意华曦用此法。
“乔公公,您看到了!麻烦您如实禀告皇上!请皇上恕华曦医术不精之罪!”华曦本就想让霍氏在难受几日,如今沐铎这般犹豫,倒是正中下怀。
“徐公公,去取金针来!”沐铎注视着华曦,突然开口道。徐公公还想劝慰,在看沐铎冷然的神色,也只有止声。
“景王可是想好了?千万不要勉强!”华曦与他对视,淡淡笑容在嘴角晕开。虽然带着几分轻视,却足以撼动心神。
“不勉强,只要郡主惜命就好!”沐铎冷笑道,惜命,她的确是。
华曦不在与他多做口舌之争,接过徐公公手中的针包,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她的针灸之术。
霍贵妃头上各大要穴均扎满了针,每下一一针,身侧的徐公公都不由的抽动一下。乔公公已经背过身去,不敢再看。霍馨则躲在沐铎身后,紧张的捂住心口。心中还不禁谩骂着华曦冷血。
大殿中,唯有沐铎一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华曦下针,那熟练的手法,让他甚是惊叹。她到底还有多少为人不知的秘密。流派不明的武功,叹为观止的医术,她真的是儿时将他推入湖中的刁蛮公主吗?
“铎儿!”霍贵妃喃喃的自语,打断了沐铎的沉思。沐铎以为霍贵妃醒了,快步上前却是一脸失望。
“贵妃娘娘这几日会一直都会昏睡,但是却不会在疯疯癫癫!只要再施针两次便可清醒!”华曦不紧不慢的收着金针,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似乎只是在尽一个大夫应尽的职责而已。
“我明日再来!金针我要拿回去消毒。告辞!”华曦起身,没给沐铎反驳的时间,快步便向殿外走去。乔公公见华曦走了,也不在多留,向沐铎行礼后便要离开。
“馨儿,你照顾母妃,本王送送乔公公!”沐铎眸光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殿外的那抹蓝色的身影,嘱咐了霍馨几句,便也随乔公公匆匆离开了。
“今日多谢乔公公!”沐铎在殿外向乔公公道谢,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景王客气了,今日都是郡主功劳!殿下要谢也该是谢郡主!殿下不必送了,咱家就此告退。”乔公公俯身一礼,便离开了栖霞殿。而沐铎却未回去,而是朝华清宫的方向快步而去。
华曦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绕到临湖的小道上漫步。月光倾泻在湖面,在夜风中甚是清爽。风中带着几缕淡淡的清香,掠过华曦裙带,飘若惊鸿。
小道旁的草地中,萤火点点。华曦顺着萤火轻步而去,谁知却惊动了这秋夜里的精灵。华曦不禁用手去碰触,流光在指尖闪动。飞舞的精灵环绕在她周围,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追随华曦而来沐铎,本想是询问华曦医术之事。如今却呆若木鸡般的立在不远处,望着此刻萤火闪动的华曦,生怕他的唐突会惊走这秋夜里最唯美的精灵。这一刻在沐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渐渐起了涟漪。竟然开始希望时光就此重回到十年前,而他却从未经历过那场噩梦。
就在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眼中的美景时,假山后的窃窃私语却坏了华曦的兴致。华曦轻步向假山走去,私语也逐渐越发的清晰。
“今日的事为何会办成这样?交给你的那瓶药呢?”一个音色比较尖的男音从黑暗中传出来。
“奴婢也不知,还请主子恕罪!”女子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声音颤动着。只是偷听的华曦却立刻明白二人说的是何!她还正想如何祸水东引呢,结果这就自己找上门了。
“办事不利的人只有一个下场!”男子言语突然一顿,带着几分来自地狱的阴寒。华曦大呼不妙,立刻现身。用发钗去挡男子手中的利刃。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女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杀人灭口,果然是狠毒!”华曦想借着月光看清眼前的男子,无奈他黑衣蒙面根本窥不到真容。
“郡主既然知晓,那就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男子话音刚落,锋利的匕首就向华曦刺过来。华曦刚要躲闪,只见沐铎从黑暗中飞身出来,一脚便将黑衣人踹翻在地。黑衣人见势要逃,却又如何能敌过身经百战的沐铎。几招之后被沐铎擒住。
“说出幕后指使,本王饶你一命!”沐铎藏在暗处,也将刚刚假山后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敢毒害霍贵妃的人,他又岂会放过?
“沐铎,他要服毒,快阻止他!”华曦见黑衣人不对,立刻冲上前,谁知揭下面巾的那一刻,人已经七窍流血而死了。
“果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今夜又白忙活了!”华曦根本没在意身侧脸色阴沉的沐铎,拍拍身上的浮尘,喃喃自语道。
“那可未必,即便是死本王也要让他开口!”沐铎俯身检查着死尸,仍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我要是你,就会把这事交给镜司卫!今夜谢王爷相救,告辞!”华曦不想在与他多做纠缠,抬步便走。估计巡夜的侍卫很快便会到此处,她可不想卷入任何的麻烦。
“华曦……”沐铎突然拉住了华曦的手腕,却欲言又止。
“王爷还有何指教?”华曦星眸微嗔,言语没有一丝温度。
“我们就不能和平共处吗?非要冷语相对?”沐铎言语尽是惆怅,冷眸闪动注视着华曦。
“和平共处?王爷的铁骑踏平北齐土地的时候,可想过这四个字?王爷劫持我婚嫁时,又可想过这四个字?而王爷纵容下属侮辱我四百多名宫婢,毁其性命的时候,又可想过这四个字?如今王爷的一句和平共处,就想让我忘记一切?对不起,至死难忘!”
华曦噙着泪,第一次这般与沐铎面对面的控诉他所做过的罪孽。她本不想与他重提曾经的过往,那段记忆她虽未亲历,但每每想起,都宛如噩梦。
“你也曾说过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为何就不能放下过往?”沐铎听着华曦控诉,也不禁有些心虚。原来他们之间的怨恨已是这么深。
“王爷也配为王者吗?即便是也不过是个暴君而已!”华曦冷笑,望着由远及近的火把,甩开了沐铎钳制。很快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中。
沐铎愣在原地,眸光追随着华曦消失的方向,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只要他是王者,执掌天下,她一样要臣服。沐铎这般想着,忽然豁然开朗。眸光转向皆是黑袍的镜司卫,玄明已经来到他身前。
“卑职参见景王殿下!”
“玄大人来的正好!这两个人与茶会下毒之事有关。本王本想捉活口,不想却被他服药自尽了。不过本王相信,以玄大人本事,下毒之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王爷放心,属下定会不负皇恩!”玄明冷峻的一张脸,不卑不亢的说道。
“启禀大人,在女尸身旁发现了一只珠钗!”此时玄明身后镜司卫突然拿着一只珠钗上前禀告。
沐铎本要离开,看见镜司卫手中那只华曦的珠钗,又忍不住多管闲事。
“这是本王的!可能是刚刚打斗时掉落了!”
“既然是王爷之物,那就物归原主!”玄明接过随从手中的珠钗,眸光特意又扫了一眼珠钗的尾部,方才恭敬的交给沐铎。
沐铎接过珠钗,也不在多言,缓步便离开了湖边。
华曦回到华清宫时,紫兰与紫月两个丫头正在院子里来回徘徊。一副心神不宁模样。
“你们两个丫头大半夜的不睡觉,难道是要学夜猫子”华曦打趣的笑道,紫兰和紫月停住了脚步,立刻迎了上来。
“郡主,您怎么现在才回来!”紫兰隐晦的问道。眸光看了一眼宫门,紫月立刻过去将宫门关了起来。
“走了一趟栖霞殿,所以晚了!”华曦云淡风轻的说道,转而便步入殿中。
“郡主,莫非是……”
“不用担心!老天都在帮我!她很快便会知晓何谓害人不成终害己!你们早点去睡吧,明日我们还要出宫呢!”华曦望着殿中摇曳的烛火,眸色深沉。与怀恩候的七日之约已到,也是时候会会怀恩候府那位贤淑的大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