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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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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担心婉嫔,亲自将她送回颐和宫。丽妃见人被抬走,转身便与仪嫔离开了畅听阁。本是热闹的畅听阁立刻安静下来,除了华曦,只剩下了几个打扫的宫人。

    “郡主,我们不走吗?”紫月不知华曦还在等什么?总之今日这件事淑妃是落不到好了。她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华曦缓步走至婉嫔座前,将她用过的碗盏筷箸细致的查看了一遍。目光最终落在那只盛着百花酿的玉盏上。华曦将杯沿放在鼻间轻嗅,除了一股花香,还隐约嗅到了一股别样的味道。华曦立刻将玉盏藏在袖中,一脸肃穆的便离开了畅听阁。

    “紫兰,你去颐和宫看看现今是何情形,立刻回来报我!”华曦神色凝重的吩咐着紫兰,步伐又不禁快了几分。玉华宫怕是要有麻烦了。

    果不其然,华曦刚踏入玉华宫的宫门,便看见大批的禁卫已经将其围住。几个脸生的内侍匆匆步入宫里,很快淑妃便被软禁了。华曦隐在梁柱后,看着这个阵仗,也不禁为淑妃捏了一把汗。

    这后宫还真是瞬息万变,刚刚还高高在上淑妃又岂会料到顷刻成为了阶下囚。华曦到不是为她惋惜,反正这宫里没有一人是省油的灯。只能说她技不如人,陷入了他人的局。只是设局的人又该是谁?是皇后还是霍贵妃,又或者是丽妃?华曦脑中快速闪过一系列的人,每一人却都有嫌疑。

    “郡主,婉嫔娘娘小产了!太医诊断是服用了禁药所致。皇上震怒,淑妃怕是凶多吉少了!”紫兰将打听到的消息如实禀报给华曦,心底却不想让她参与此事。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后宫的斗争从来就没消停过,只要事不关己,何必顾它?

    华曦听着紫兰的话,却甚为沉默。脸上挂着一股淡淡的愁绪。她当然不相信婉嫔小产是淑妃所为。只是可怜了那还未成形的孩子,还未出世便成了冤魂。

    “你们有几个脑袋,敢拦本王的路?”宫门处沐钦正在呵斥着拦路的禁卫,想必是知晓了畅听阁的事。可是皇上已经下令不得任何人入内,他这般闯殿怕是要惹祸。

    “紫月,你帮我给荣王殿下带句话!”华曦沉思片刻,命紫月附耳上前。两人人低语了一阵,紫月便飞快的向宫门而去。此时沐钦正要闯宫却被紫月几句话给稳住了。沐钦眸光看向梁柱下的华曦,眼底尽是感激之情。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郡主,难道您真要管这闲事?”紫兰想不通华曦这样做的缘由,她分明并不喜欢这母子俩。

    “连你也发现淑妃是被陷害的吗?”华曦轻笑,连她都看出来了,那意味着秦皇一定看出来了。淑妃能不能逃过这一劫,恐怕还要看秦皇念不念夫妻之情。

    “淑妃能在宫中这么多年地位依然稳固,自是有些手段。想害一个人是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如今这事这么轻易便水落石出,怎可能是她做的?只是婉嫔是皇上的新宠,深得圣心,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淑妃这次怕是很难脱罪。”紫兰将自己的疑虑道了出来,眸光看向浅笑的华曦。却完全读不出她的半点心思。

    “能不能脱罪,还要看荣王殿下是否能找到我要的东西!”华曦到不担心证据不足,她只是在想幕后之人目的是什么?总之淑妃不能倒,特别是在此时她需要助力的时刻。

    “紫兰,紫月!我们也去颐和宫看看吧!也许真能帮点忙!”华曦此刻的心思恐怕无人能猜透,说话间便已离开了玉华宫。紫兰,紫月有些无奈,但也只能听命行事。但愿此事不会迁怒到她便好。

    颐和宫内外跪了一地的宫人,此时秦皇坐在榻上陪着面无血色的婉嫔。婉嫔本就生的清丽,如今楚秀的小脸上再浮上一层病态,更是让人心生怜惜。婉嫔靠在软榻上,泪滴从眼眸垂落却是异常的安静。不哭不闹的,目光呆滞的望着帷幔,口中不断的喃喃一句:“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无论秦皇如何安慰,她始终都是那么一句。好似心死了一般,句句扎在秦皇心上,让他岂能不动怒。殿内随侍的宫人皆在地上低声哭泣,为婉嫔鸣冤抱屈。

    “婉儿,你放心!朕不会让皇儿枉死的!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皇上最后一丝理智也被这悲情的场面吞没了。

    “乔公公!传朕旨意命宗人府彻查婉嫔落胎一案,三日之内定要捉拿主谋。无论是谁,绝不姑息!”秦皇旨意一出,乔公公立刻退了出去。众人皆知,皇上这是下定了主意,要办淑妃了。

    像这样的无头案,宫里每年都不知出多少,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这一次事关皇上的宠妃,而所有证据均指向淑妃。如果皇上动了杀念,即便淑妃性命可保,也会落得一个打入冷宫的下场。

    华曦来到颐和宫外,正好遇到准备去传旨的乔公公。乔公公很是诧异的看了她半刻,随后将她拦在了殿外的梁柱下。

    “郡主怎么到这来了?还嫌不够乱吗?赶快回去吧!若是有人问你今日畅听阁的事,你定要一问三不知啊!”乔公公的善意提醒,到让华曦有几分感动。只是她今日本来就是来言明真相的,怎可能会一问三不知呢?

    “公公好意,华曦心领!只是我要觐见皇上,还请公公通报一声。”华曦向乔公公行了一礼,随后说道。

    “郡主,皇上这会正为婉嫔的事心烦呢,您还是不见的好,以免惹祸上身!”乔公公又提醒了几句,他虽不知华曦要做什么,但是肯定和畅听阁的事有关。

    “我正是为婉嫔娘娘而来!还请公公行个方便!”华曦倔强的脾气,让乔公公不禁摇头。只能转身进入殿中,勉为其难的为她通报。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乔公公便带着一记自求多福的表情出来了。华曦冲他淡然的一笑,转而便步入殿中。她就知道,秦皇一定会见她。他比她更想知道真相。

    此时秦皇正坐在外殿的软榻上等她,华曦躬身叩拜之后,便扫了一眼内殿的屏风。嘴角泛起一丝浅笑,等待着那座上威仪男子的问话。

    秦皇如炯的目光打量着跪在地上华曦,自然也扑捉到她刚刚那昙花一现的一缕轻笑。也就是在某个瞬间,与他记忆中一个影子重合了一下,之后便无影无踪。

    “华曦,你此时来见朕有何要事?”秦皇凉澈的嗓音在殿内响起,眸光带着几分寒意注视着华曦。不怒则威,果然帝王之气。

    “回皇上,臣女是为淑妃娘娘而来。婉嫔娘娘落胎与淑妃娘娘无关,还请皇上明察!”华曦眸光与秦皇对视,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她的眸底甚为干净,让秦皇也不禁怔了一下。多少年了,他都没见过这般干净纯净的明眸了!这是一双无欲无求毫无虚假的眼眸,足以见她这颗心,又该是多么磊落。

    “你这么肯定与淑妃无关,难道已经知晓真凶是谁?”秦皇眸眼半眯,深不可测的望着华曦。对于华曦之言似有几分相信。

    “皇上,至于真凶是谁就要问婉嫔娘娘了!”华曦看向屏风,她知晓婉嫔此刻就在后面。其实她也想知道,婉嫔到底是不是受害者。

    “胡言乱语,你这意思是婉嫔自己小产嫁祸给淑妃?荒谬!”秦皇勃然大怒,他没想到华曦竟然将嫌疑指向婉嫔。试问哪个女人会亲手毒害自己的孩儿,更何况还是皇子。

    “皇上,臣女不敢妄言!只是令婉嫔娘娘小产之毒,正是婉嫔娘娘今日所用胭脂,至于是他人暗害还是另有原因,那就要问婉嫔娘娘了!”

    华曦知晓秦皇不信,却也不惊慌。跪在地上轻声陈述着她所发现的疑点。她相信秦皇也一定和她一样好奇,会把事情始末弄清楚。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什么胭脂。臣妾今日是饮了淑妃娘娘所赐的花露才小产的,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婉嫔突然从屏风后移至外殿。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向皇上哭诉着,那肝肠寸断的祈求,连华曦都有些于心不忍。难道她也是受害者,那胭脂只是被人动了手脚。

    “华曦,你可有证据?”秦皇没有理会在一旁哭诉的婉嫔,转而向华曦问道。

    “这是婉嫔娘娘今日用过的茶盏,这上面沾有娘娘的胭脂。皇上可以找人查验,一验便知!”华曦从衣袖中取出那只她特意留下的玉盏,呈给了秦皇。

    秦皇示意太医上前,将玉盏交给了他。太医仔细辨查之后,立刻跪在了地上回道:“启禀皇上,这茶盏所沾的胭脂里有红花的味道!只要将娘娘所用胭脂取来,臣方能确认!”

    秦皇听后,眸光看向乔公公。很快便有宫人将婉嫔所用的胭脂如数取来。太医仔细的辨认,却没有找到含有红花的胭脂。华曦望着毫无问题的胭脂,也陷入了沉思。但愿荣王那边能有所收获。

    “皇上,臣妾每日用的都是这些胭脂,若真有人做手脚,皇儿早都没了,哪里还会等到今日?华曦郡主明显是在为淑妃娘娘开拖!胭脂可以做手脚,那茶盏也可以。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婉嫔声泪俱下,俯倒在秦皇身前。对于她所言,华曦没有做任何辩解,只是在静静的等待,等待即将揭开的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