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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庄重地作了个揖,道:“白浅见过帝君。帝君早知白浅会来拜访?”
东华长叹一声,“本帝君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帝君既然知晓夜华的所为,为何还袖手旁观?”白浅不禁急了声。
“这是你们三人的劫,只能由你们自行化解,本帝君能窥天命,却不可插手,如今法力全失,又将提前应劫,便是惩罚。你今日来,是为了墨渊的仙身?”
“不错。如今师父仙身被毁,重塑已是无望之举,只能尽力寻一副新的,将残缺的元神以沣族圣物扶元壁注入,假以时日,愿能真正合二为一。可这光失了元神的仙身,极其难寻。”
“你该知道,最有把握的,是两者元神相似。”
“帝君是指,夜华?”
“这天君自在瀛洲砍杀四大神兽后,受纳了父神全身法力,再加上他原本七万年精深的修为,如今在这四海八荒已是无人能敌。但,你能做到。”
白浅挑了挑眉,“我?”
“办法,本帝君只能说这么多。七日后的亥时,龙族的元气最弱,成败,在此一举。扶元壁在天宫,天后能帮你。”
“多谢帝君。”白浅眉宇间有些担忧,毕竟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击出夜华的元神,若是失手,墨渊......
行礼后正欲告退,东华便叫住了她:“白浅,你就不想知道墨渊究竟为何遭此大劫吗?”
......
“浅浅,趁热喝吧。”夜华接过刚熬好的药盅,试了试温度递到白浅唇边。
“浅浅?”他又轻唤了一声。
白浅回过神来,茫然地瞧了瞧夜华,呆呆地张开了嘴。
夜华一口一口喂她喝下,又给她拭了唇上的残汤,上来天宫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她不抵触他的接近。夜华觉得,她总有接受的那一天,至少,对他的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
“浅浅,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好吗?”
“好。”白浅红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字。
夜华没想到她会答应,眼角一个笑意,熄了一室蜡烛,宽下衣袍躺了下来。
白浅侧身背对着他,身上只有一件素白色里衣,昏暗的光线衬得她的窈窕身段,发间的馨香勾起了夜华难以描述的迷恋。他往里挪了挪,隔着纱衣抚上娇嫩的肌肤,在肩背逡巡一番,又回到小巧的耳垂细细品尝,贴近她的脸颊磨蹭。
越来越浓重的呼吸游离在白浅耳边,她截住了在柳腰上摸索的手,缓声道:“再等等,给我一点时间。”
“好,我等你。”
......
再过一炷香,便是第七日的亥时。
在天宫,白浅一直都挽发梳髻作妇人打扮,即使清白不再,她永远是墨渊的妻。可今晚过后,她还能再自欺欺人吗?
那日她从太晨宫出来,一路拖着沉重的步伐,浑浑噩噩回到殿中。
“为何?难道不是夜华萌生恶念,不惜加害胞兄吗?”白浅困惑道。
东华站起身,对她娓娓道来:“白浅,你可知墨渊的姻缘,早在从父神手中接过金莲的那一刻,尽数斩断。”
“养护金莲本就是逆天之举,父神在世时曾告诫过他,万不可动儿女情。墨渊志在守护天下,甘愿孑然一身,助血脉至亲的胞弟转世。”
“可万万年后,竟为了你挡天雷、留叛徒,以致阵法图被偷,若水河一战死伤无数。他生祭东皇钟,乃是几次三番违逆天道的恶果,而这些,都是因为你。墨渊七万年后归来,也与你无善果。夜华因母神补天而未能顺利出世,于四海有恩,三生石上与你的姻缘,是天命给他的补偿,无论是谁,皆不可逆。可墨渊勘不破夜华与你的诛心劫,又一次违背誓言,强行扭转命盘与你一处,再遭反噬,才酿就今日之祸......”
白浅端详着镜中的自己,黛眉轻点,淡蓝的缨络耳坠波光流动。她抽出了玉簪,三千青丝散垂于柔肩上,粉色的绢纱,增添她不少韵致。
上次东海之行,夜华顺道去十里桃林拜访时,折颜赠过三罐桃花醉,夜华并不好酒,一直没动过。她病愈后,为了搏之一笑,便把她最喜欢的桃花醉带了来。
白浅随手拎起一罐,在昆仑虚学艺时求而不得的美酒,今夜入口却觉得异常苦涩难咽,如一把把烧红的利刃,把她的五脏六腑都切割得支离破碎。
她近日的假意示好,终是换来夜华准她亥时后可到正殿走动。她披上了斗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浅浅?”
“你怎么来了?”夜华望见冉冉而来的轻盈身姿,愣了愣神。
“总在房里待着太闷了,不是说,以后这时辰,都可以来看看你吗?”白浅刻意放柔了嗓音,嗔怪道:“你,不想我来吗?”
尚未褪去酒意的娇颜上,铺陈着明艳的红晕,久未绽出的笑靥熏醉着夜华的视线,一时竟看痴了:“想......浅浅,过来。”夜华牵起白浅的手来到书案旁,递给她一幅丹青,是她一手揣着话本子,另一手撑在案几上熟睡的模样。
“描得真像。”笑容恬淡的她道。
“可比不得正主。浅浅,你今晚真美。”女子的柔情绰态,让他跃出沉淀许久的爱恋。
“只有今晚吗?”白浅绯红的小脸往他凑近了些许,近距离呼出的灼热气息全然喷洒在夜华的喉结处,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他呼吸一滞。
白浅提了提一双媚眼,佯作吐息:“天色不早了,我还是先回房歇息吧。”
“在这里歇息便可。”
夜华用臂弯煞住她回转的身子,狠狠地将她抱个满怀,又贪婪地攫上了她的唇舌,就势探入。白浅瑟缩了下,双手悄悄握成拳,攀上他的脖颈,倾其所有地回应他的掠夺。夜华浑身绷紧,体内蹿升的火簇一点点地膨胀勃发,滚烫的触感催促着他在白浅身上寻求解脱。
燥热的情愫须臾间弥漫开来,地上散落着交叠的衣物,男子坚实的胸膛迅猛地欺下,将软濡推拒的小手撑向两侧,用舌尖轻轻研磨女子的所有敏感。手上力道一重,一记昂藏悍然嵌入她的幽处,紧致的包围让他迷失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
女子异乎寻常地顺从,弓起背脊,迎合身上人的轮番进犯,汗水频频沁出额际,贝齿间压抑不住的喘息吟叫让她倍感可耻。豆大的泪战栗着潸然而下,穿过男子的指间,沾湿了垫在身下的纱衣。
密实的厮缠在这凌乱的夜里焚尽一切,磅礴的余韵尚未平息,只见榻上女子暗自牵动内力,导入体内流转中的所有真阳之气,不动声色地,朝累极伏在身上的男子的灵台挥出一掌。
夜华当下四肢百骸一阵轰颤,脑中混沌一片,彷如坠入一个不可思议的梦,梦里有枕边人整衣的窸窣声,还有淡漠的语气:“痛吗?”
方才倾泻、翻腾的爱意,宛若洇开的墨迹,化在冰冷的海里。鲜血从夜华的嘴角沁出,蜿蜒而下,他想叫嚣,可只发出了那样微弱的声音:“为......为什么......”
白浅苦涩地吞咽那恨意,“你所谓的爱,毁了我的一生,如果我的命能够换回墨渊,我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可是只有你可以。”
从心底传递到指尖的颤抖,让夜华的心脉开始紊乱:“你,什么时候得回的仙法?”
白浅抖着手拢了拢衣襟,对上他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神,“在我醒来之后。”
夜华的身体渐渐萎蔫下去,双眼迷离得没有焦点,元神瞬间抽离。
灵气涌出掌心,白浅拿出备好的玉瓶将元神缓缓引入,看似不经意落下的泪,是喜悦,还是有其它?她也不甚明了。其实她知道,素素那一世,只是一个不得不历的劫,不是夜华,也会是其他人。若她当初肯退一步,成全他的一片痴心,也不会是如今三个人的悲剧。东华说,一切皆因她而起,她承认。
呼啸的风吹开了窗户,拂在身上,如此透骨地凉。没有时间再颓废,她来到梧桐树下,把墨渊的元神一并带走。
广和殿殿门被一脚踢开,述乔从浅眠中醒来。看见她,脸上惊惧,又有意外。
白浅捏紧了她的喉咙,“告诉我,你们的圣物扶元壁在哪里?”
“供,供奉在天族的神阁。”
“带我去拿!”
确认扶元壁非假,她打晕了述乔。
捏诀腾云前,一个影子晃过身后,正想回身反击,“折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