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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集团为了增进公司凝聚力,在广东道公司附近购买了两栋并排的唐楼作为员工宿舍,免房租,有家属的,也可以申请家属过来同居,大部分员工自然都选择住在这里。
清晨6点,林海推开房门,回首看了眼狭小的房间,若有所思。
李慕漳早就带人等候在楼道里,见他沉思,也没有上来,就一起静静等待着。
“慕漳,你说员工们一家老小,住在80呎的房子里,会是怎样的心情?”
片刻后,林海走过来,李慕漳贴身跟随着他下楼,没想到林海忽然问出这句话,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会长,早上好!”楼道里有几个晨练的员工,满头大汗拎着油条包子之类的早餐上楼,见到林海等人,立刻紧贴在楼梯上,恭敬地问好。
“你们好,跑步去了?”林海笑眯眯问道。
“是啊,早上去九龙仓海边跑步的,回来顺便给家里人带了早餐。”有一位属于行政部的,平时见林海次数比较多,也不像其他几个那么拘束,笑着把早餐展示给林海看。
“年轻人,是该锻炼好身体,公司还要靠你们奋斗来赚钱呢。”林海亲切地查看了早餐,“家里人不少啊,买这么多?”
“是啊,我爸妈,老婆,还有两个小孩。”
“房子够住吗?”林海突然问道。
“这个,其实能够免费住这间房,公司已经是太人性化了,香江其他公司根本没有这个福利。”那名员工没有直接回答林海的问题。
“好,我知道了。”林海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匆匆下楼上车。
“刚才会长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啊?”楼道上,几个员工好奇地讨论起来。
“会长他好像昨晚是住这里的。”有人领悟过来。
“难道,他老人家也看不惯这么小的房子,要大发慈悲了。”有人脸上露出期盼。
“免费的唐楼,有的住已经不错了,想想我们以前住木屋的苦日子吧,你不知道每次回木屋区看亲戚,给我做媒的没有几十,也从不少于十个。”一个年轻的员工有些激动地说,“会长对员工已经够好了,我来香江就没有见过比他好的资本家!”
“这倒是事实,现在哪个不羡慕我们太平洋的员工,男的可以娶老师,护士,女的至少也可以嫁公务员,律师。”
“真希望会长长命百岁,太平洋集团永远发达!”
一帮员工很快回家,把这种讨论带回各自的家庭,迅速扩展到整个公司。
“慕漳,你说我赚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坐在宾利上,林海又问了一句。
李慕漳坐在副驾上,目光不停观察着前方路况,想了想,还是没有回答,他觉得会长应该会有自己的答案。
宾利转过一条街,在一栋豪华电梯公寓门口停下,这里是太平洋集团买下来免费供给高管们居住的,张问天,安德鲁,努恩,洪华,黎姗姗等人,都住在这里。
张问天上了车,李慕漳稍微注意了下车内的对话,他所想的答案果然很快就出来了。
“问天,我走之后,香江就交给你了,业务方面各有负责人,你多加督促就可以,我只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必须给我完成!”林海严肃地说道。
“将军澳地区,除了影视基地和高管别墅区,剩下土地上我们自建的电梯小区,必须全部卖给公司员工,剩下的也保留下来,等新员工入职了再卖,观塘地区卖出去的没办法,剩下也同样如此!”
太平洋集团未来的行政中心,以及大部分公司,都会安置在将军澳,而观塘地区在建的住宅小区,则是所有工厂、航运、码头以及施工建设单位员工的居住区。
为了这个以10年为单位的规划方案,林海已经扔出去巨额的公关费用,港府也即将出台尖沙咀至观塘至将军澳的地铁新规划,预计5年初开工,55年完工。
“可能有员工付不出这么多房款。”张问天点点头,先在大方向上表示认同,然后适当地提出可能会有的问题。
“首付0%,剩下的每年付10%,8年付清即可,公司不收利息!”林海干脆道。
“一套70呎的房子我们预估售价是1.7万港币,公司员工平均年收入是500港币,我想按您的方案,应该所有人都买得起房了。”张问天欣然道,“船长,您是损一身而利天下啊。”
“利天下谈不上,那是政府要考虑的事情。”林海摆摆手,“但是让为我们干活的人,能够吃饱饭,有地方安居,不担心孩子上学,这就是我们资本家对员工应尽的责任了。”
张问天点点头,他同李慕漳一样,感觉到林海有种淡淡的愁绪,在说出这段话后,林海的情绪也似乎有所好转,这就足够了。
香江和东京刚刚开通直航不到三个月,东京过来到站时间是早上7点,而这边出发则是下午5点。
7点过后,启德机场接机口已经被一大堆人围住,出站的旅客们讶异地看着这一群看上去就不寻常的接机者,暗自揣测着机上到底有哪个重要人物。
并没有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一个穿着笔挺小西装的年轻女子,在五六名彪悍手下的簇拥下,走向这群同样彪悍的接机者。
“田冈女士,你好,欢迎来到香江。”林海微笑着同眼前这个气质更加冷酷的女人握手。
“东京匆匆一别,没料到一晃已是半年过去,林海君风采依旧,文子心中甚慰。”田冈文子同样微笑,小手晃动几下抽出来,又微微一躬。
“二郎,胡安,你们也辛苦了,快些上车去吧。”随着田冈文子一起回来的,有派往东京保护上川井的松本,还有跟着松本的胡安,他也同在大间的华夏孤儿一样,拜了松本做刀术老师。
李慕漳打开宾利后座门,林海请田冈文子先上,他随后跟上去,张问天带着松本二人坐上后面的福特,田冈的手下,坐上另外两辆福特,加上开道和押后的两辆,一共六辆车离开机场,开往半岛酒店。
“香江看上去还是不如沪上啊,”田冈文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喃喃道,“几年前,父亲大人曾经去过沪上,他说那才是真正的远东明珠,可惜明珠蒙尘,风流已逝。”
“蒙尘明珠也终究是明珠,待到有人出手清扫,依然还会散发光芒。”林海打着机锋,“至于田冈女士看到的,也不过是九龙地区而已,因为机场的缘故,这里限高,因此看上去就略显破败,明日我会让人陪你过海去中环,那才是香江的核心。”
“那就再次谢过林先生了。”田冈文子饶有深意地笑看着他。
“其实我还要感谢你们,上川那边一直受到你们的关照,大间也同样如此。”林海坦诚道。
战争爆发后,在东京的上川压力很大,因为公司囤积了大量战略和民生物资,难免受到眼红者的觊觎,甚至有人鼓动市民冲击物资仓库。
如果不是威尔和田冈,分别从两个层面上施以援手,林海不仅会损失一大笔物资,甚至连员工的生命都会遭受巨大威胁。
在大间同样如此,早就投产的罐头厂和方便面厂,也受到了青森黑道的威胁,对方同样采取了暴力行动。
还好真田县长公开力挺太平洋,田冈也派出一批人前往青森与当地黑道争斗,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再加上大间当地居民对林海的拥护,林海雇工们的坚决反抗,这才保住了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太平洋城。
否则,林海也不会紧急把松本调回东京,负责起整个日本的安保来。
田冈文子淡淡一笑,收下了林海的感谢,汽车快要驶入半岛时,她问道:“那两边的人何时抵达?”
“暹罗那边的人已经回来了,不过现在在湾湾,后天他会过来,美国那边的人,明天抵达启德,等双方到齐之后,我马上为你们引见。”
“林海君,这桩生意无论利润率还是增长潜力,可不比您现在从事的行业差,您真的不想参与?”下车前,田冈文子盯着林海,再次询问道。
“我们华人有句老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所以请你理解,我的道不在于此。”林海淡淡说道。
“道?”田冈文子走下汽车,口中念叨着这个字。
回去的路上,松本坐上了宾利,向林海汇报了日本国内的动态。
整个日本的经济,随着战争的胶着变得更加火热,所有行业都在快速扩张,工资水平比去年同期翻了一番。
“再打八年么?”听到松本说,日本国内有人喊出来希望战争再打八年的口号,林海冷冷一笑。
松本毕竟是专门负责安保的,关于公司内部经营的问题,他不懂也从不干涉,林海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和他多交流,他关心的是公司人员和财产的安保问题。
“青森死了三个,东京死了十二个,重伤七个。”这就是太平洋集团在别人的阴谋下,付出的代价,死伤者都是基层员工,负责看管公司仓库和重要生产设备。
“对方付出了什么代价?”林海连眉头都没有皱下,立刻追问道。
“东京我们杀了1个,青森个!”松本有些心虚地应道,“威尔先生和田冈女士都出面调停了,在完成对等报复后,我不得不停下来。”
“不够!至少翻倍!”林海轻轻一声,松本立刻垂首,“不过,等我回去再说吧。”
“是,大人!”
“胡安,你这次准备留在香江吗?”回到办事处,林海询问胡安,经过了三个多月的锻炼,他似乎成熟了很多,目光也不再飘忽。
“会长,我想跟随田先生去爪哇。”胡安道。
本来林海准备把他派回黑塞维山,辅助李慕闽管理那边的产业,没想到他听了华英会的最新规划后,竟然想跟着田佳炳跑去爪哇。
“田先生去爪哇呆的时间不会太久,最多一年后,就会回黑塞维山,你去了那边,就要留下来,你确认还是如此选择吗?”林海笑眯眯看着他。
“那里将是我的战场!”胡安起立,神情肃然。
“好!那就拜托了。”林海拍拍他的肩膀,这小子,真的成熟了。
第二天上午,拉斯维加斯的牛头坐着飞机抵达香江,第二天傍晚,派驻清莱的崔增林和丁闻道踏上了九龙仓码头。
“会长,您怎么亲自来接我们?”崔增林吃惊地看着早已等候在栈桥上的林海。
“正好有空,增林,闻道哥,你们在暹罗还习惯么?”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林海淡淡看了眼依然还有些拘谨的丁闻道。
这是他上个时空的阿爷,现在他刚刚4岁。
崔增林回到皖南查济,连骗带哄,就差点用强了,才把早就退伍在家的丁家兄弟,从家乡拐了出来。
两人第一次见面,林海热泪盈眶,丁闻道则因为腿软而差点摔跤,兄弟二人坐到饭桌上,还直打哆嗦。
酒席途中,两人还不时念叨:“我们打过鬼子负过伤,后来徐州会战时,问道一枪没放就做了俘虏,能够回到家里种地,过上安稳日子,其实也挺不错。”
丁大哥脾气倔强,敢于担事,丁闻道脾气温和,却也胆大如虎,兄弟二人曾经摸掉过伪军一个班把守的岗楼。
想想小时候早已仙逝几十年的丁大哥,想想那时候已经变得唯唯诺诺的阿爷丁闻道,林海只能苦笑,心中无比欣慰。
终于能够在这个时空,改变他们的命运,甚至还有很多人的命运,我没有辜负自己!
林海想随身带着他们二人,没料到他们二人却想留在清莱。
“在那边,我们遇到的都是熟人,虽然之前并不认识,但只要报出履历,大家总有汇合过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打过同一场战斗的兄弟部队成员,那种感情......”崔增林脸上焕发出别样的神采,这个老兵找到了人生新的意义。
“闻道哥,你呢?”林海忐忑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我原先的想法,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娶老婆生孩子,再照顾好断臂的大哥,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丁闻道看了林海一眼,这个根本未曾听说过的远房堂弟,莫名其妙地派人把自己兄弟二人带到香江这个花花世界,平时表现得极其尊敬。他搞不懂原因,反而有些惶恐,自从这趟跟着崔增林去往清莱后,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前路。
“林......小林你派人把我们接出来享福,是顾念亲情,是看得起我们,大哥断了手,能给你管家已是福气,增林说的其实也是我所想的,我就和增林留在暹罗,替你管好那边的事情吧。”
“那......好吧,闻道哥,你们小心些,不该参与的绝不参与,做好自己的事情,有事找我,找不到我就找问天。”林海深深看了丁闻道一眼,或许崭新的生活,能够让您活出不一样的人生,阿爷!
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在心里这么称呼丁闻道。
这天晚上,集团所有高管,刚回来的四人,刚赶到的牛头,特意接来的夏梦和刚从粤省回来的小云仙,还有闻讯而来的何鸿生,雷英东二人,一起去了太白海鲜舫,包下整个三层,菜管吃,酒管够,大家纵情畅饮,谈笑风生。
平时不怎么喝酒的林海,第一次一个个向他们敬酒。
这些人将留在香江,并不跟随他远行。
“问天,辛苦你了。”
“庚年,观塘和将军澳交给你了。”
“牛头,下次在拉斯维加斯,我们再来一场,这次先预祝你暹罗之行顺利,同田冈她们合作愉快!”
“马强,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你,张先生他们的安危,交给你了。”
“善衡,国伟,恒生!”
“佳炳,爪哇和黑塞维山就多费心了,注意安全!”
“许老,集团在香江都是年轻人,您就是我们的镇山之宝!”
“运涛,还有老钱,院线这边就靠你们了。”
“英东,鸿生,同那边的贸易拜托了。”
“黎sir,还有姗姗,张先生我就拜托你们了。”
“洪经理,公司的行政日益繁重,你多担待。”
“天耀,你已经是副总,要多多替张先生承担责任,我看好你!”
......
所有人都红了眼,林海也是如此,当最后走到小云仙和夏梦面前时,他已经摇摇晃晃,要不是松本搀扶着,他连路都走不动了。
“云仙,真的不跟我去走一圈?”
“不了,我就留在香江,替先生看好这里的家。”小云仙红着眼,强忍住泪水,静静看着他。
“来,我敬你一杯,谢谢!”林海仰头一干而净。
“夏......濛濛,你以后好好演戏,我和袁先生说过了,他同意你偶尔参加国泰的项目,在家里多和云仙姐商量,一定要好好的。”
“对了,你们如果想我了,我派人来接你们!”
“好的,林哥,我会听你的话,会听云仙姐的话。”夏梦眼泪哗啦啦掉了下来,小云仙拿出手帕给她擦着,“先生要走,不兴哭的,来,我们姐妹笑一个,再和先生来一杯。”
又是满满一杯下去。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三人。
林海扔掉酒杯,哈哈大笑,突然开口高唱:“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余音绕梁,人已倒下。
(卷四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