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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拨记者采访完毕,张问天按照此时惯例送上红包,凯瑟琳虽然满口义正辞严的伦理道德,却也根本没有推辞,坦然收下了自己那份。
看着他们满意地各自离去,林海很是感慨,此时的香江,就像一个黑色大染缸,任你是白莲花,或圣母玛利亚,跳进染缸后再爬出来,身上总不会一尘不染。
就拿警界来说,华人警察收受黑金已是公开的潜规则,鬼佬警察们大都被引诱着加入这个行列,未来甚至还有身为警界一哥的警务处长竟也失足下海,那人在任时大肆参与捞黑钱,回国后被英国国会调查,最后锒铛入狱,从而引发了载入香江史册的廉政风暴。
“船长,时间不早了,蔡先生和袁先生估计已经在等我们了,我们快些过去吧。”送走记者,张问天看下手表,说道。
吩咐其他人先回酒店,林海和张问天匆匆赶往东边的铜锣湾,此时的太白海鲜舫,还停靠在铜锣湾避风塘,未来因为环境污染,所有的船餐会转移到岛南的仔海湾。
避风塘本意是可以供渔船躲避风暴的庇护所,一般位于某些港口或地理位置优越的海岸附近,香江地区就有十几处知名避风塘。无数以船为家的船民们,为了方便交流和交易,喜好把渔船聚集到避风塘生活,长而久之,形成了独特的避风塘文化,而华人最重要的饮食文化,也包括在内。
作为华人基本上都听说过避风塘这种粤港菜式,这名字正是来自于香江独特的避风塘文化,主打海鲜和其他特殊料理手法制作的美食。
位于维多利亚湾东边的铜锣湾避风塘,是香江目前规模最大的避风塘,在海塘上漂浮着的数百艘渔船上,有着各种餐饮美食,声色犬马。
两人从人力黄包车上下来,此时天色已晚,左手海湾里船帆林立,点点灯火随波荡漾,各艘舫船上人影幢幢,欢声笑语不断随风飘来,有小船不时来往码头与舫船之间接送着客人。
海岸边,一艘灯火通明的三层舫船最为醒目,这艘最大的舫船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太白海鲜舫了。
舫船上有跳板直接搭在岸堤上,两人一前一后走上跳板,来到舫船底层中间的大门处,往底层里面探头一看,里面的十几只酒桌上已经坐满顾客,他们边喝酒吃菜,边听着中间小戏台上正在表演的粤戏。
唱戏声,交谈声,鼓掌叫好声,戏班收到打赏后的报数声,伙计上菜路上提醒客人注意的招呼声,整个混杂成一团杂而不乱的流动音符,硕硕生动在夜色中的海面上,提醒每个处在其中的人,此处乃是人间。
“您二位夜安,请问有定位吗?”大门里走出一个穿着青色短褂的中年男人,一张圆脸笑得如米勒般。
“我姓张,袁东家可在?”张问天回道。
“哎呦,原来您二位来了,请跟我来,袁东家在三楼听潮阁等着了,蔡老板也在。”中年人笑着,带着两人沿着外面楼梯登上三楼,进入舫船内部,沿着两边全是包厢的走廊走了十几步,找到听潮阁,上去敲了敲门,得到里面人回应后,推开门,恭敬说道,“老板,林先生和张先生来了。”
“两位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袁容的笑脸立刻出现在门口,蔡荣达紧随其后,把两人迎了进去。
林海笑着致谢,被袁容安排在靠窗的位置,此时圆桌上除了袁蔡两位,还有其他五人,袁容为他一一介绍过,原来都是袁容圈内朋友,都是餐饮店的店东。
袁容是为自己拓展食材销售人脉,这人情,林海心领,笑着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这几人表情淡淡,并不太近,也不太远,出乎意料的是,有一个人表情鄙夷,小声嘀咕道:“要我们等你这么久,搞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卖东西。”
袁容和蔡荣达神色尴尬,张问天脸上顿时难看起来,想要开口,林海摆摆手,微笑着对那人说:“陆老板,今日是林海的错,请你多多包涵。”见他瘪嘴不语,林海拿起酒瓶给面前杯子倒满,端起来一口喝掉,将杯子微微展示给对方看,“那我就自罚一杯!”
“船长......”林海不喜欢喝白酒,现在一下子干了一杯,张问天担心地小声叫道。
“好,好!林先生不愧少年英才,为人做事就是豪爽,大家伙开始用餐吧。”见那人仍然很不以为然样子,袁容连忙出来打圆场,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衰鬼,请来还差点得罪人了。”
“林先生,这位叫何二水,是何家远房子弟,在港岛和九龙开了八家西餐厅,您的龙虾和吞拿鱼,他的店里绝对能做点销量的。”袁容打圆场同时,蔡荣达凑过来小声解释道。
“何家?”林海微微点头。
在香江形容一个人不自量力,有句俗话叫“你以为你是何东啊”,身为华人和犹太人混血的何东,完全依靠自己奋斗,白手起家创立了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的本世纪香江第一家族。
《工商晚报》就是何家的产业。
别说何二水不过是何家远支,就凭他那个态度,哪怕他是何东亲儿子,林海也不会鸟他。
何二水隐隐听见蔡荣达给林海介绍自己背景,心中很是得意,等待着林海大惊失色上来示好,没想到林海只是微微点头,就完全不再关注此事,拿着筷子开始吃菜,他心里哪个又气又恼,不得不强自按捺着寻找再次发飙的机会。
酒桌上并没有谈及生意,大家聊些花间闲事,海上达人,除了何二水默默无语,其他人可以说言谈甚欢,酒酣人热,很快就感觉到屋内有些闷热。在大家的要求下,袁容起身推开窗户,让风和风景都能进来,众人立刻鼓掌叫好,围拢到窗口来,赏景吹风。
近海散落无数灯火,远海如墨,恰似漫天星斗挂于天幕,俄而,有海风吹过,底下两层的喧嚣一散而空,身周唯余风声涛声浆声交织,一时间人物俱寂。
“常问此身非我有,醉枕香江听风雨。”林海喃喃自语,俄而大笑道,“好个太白海鲜舫,极妙!”
“醉枕香江听风雨,林先生,此语极妙啊!”袁容鼓掌大笑,“可否求得墨宝,我会挂于此舫之上。”
我只是胡诌两句,你这马屁拍得也太响了些吧,林海有些惭愧,自己书法实在拿不出手,只得让张问天执笔,他再盖章,这才总算让袁容满意。
“年纪轻轻,连毛笔字都不会,能说出什么佳句,不过是顺口溜罢了。”袁容笑呵呵拿着宣纸出去,何二水忽然酸溜溜说道,这次声音还大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