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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卡早已想好要选哪个单词——血神。这是他在诛神者的游戏里唯一击败过的古神,祂的攻击方式比较诡异,可以控制人的血液乃至身体,但攻击力并不强,防御力也比较弱。对掌握了火球术的阿鲁卡来说,并不是一个难以击败的敌人。
但出现在眼前的敌人有些出乎阿鲁卡的意料,他本以为“血神”这个词会召唤出那头八条腿的血肉之球,或者瘦骨嶙峋的彼得医生,谁知出现在眼前的是那场游戏里,被他一口咬死的湖神祭司。年轻的湖神祭司变得和灰木村村民一样枯瘦,满脸的愤怒与不甘,伸长脖子对着阿鲁卡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我救了你……可你却杀了我!忘恩负义之徒!”
“呃……严格来说你并没有救我,只是中了我的陷阱……”阿鲁卡短暂的惊讶后很快镇定下来,一边说一边朝湖神祭司走去,“不过我确实很愧疚,我觉得我玷污了你的荣誉。所以我决定弥补我的过错。现在,我们来一场公平的生死决斗如何?”
湖神祭司完全没想到阿鲁卡会这么说,整个鬼都傻掉了。想象一下此刻的情景,你有一个已经死去的仇人,他突然在一个阴森恐怖的夜里,满身鲜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出现在你家的某个角落里,张口便是:还……我……命……来……
胆小的人可能直接就被吓晕过去了。而阿鲁卡则是走向他,彬彬有礼地伸出手,说道:既然你死的不甘心,那我们就来一场决斗吧……
湖神祭司茫然地四下打量一番,看看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然后呆呆地握住了阿鲁卡的手,点了点头。阿鲁卡微笑着说道:“很好,现在我数三二一,我们各倒退三步。我再数一二三,我们就开始决斗。”
湖神祭司再次点了点头,背过身去。
阿鲁卡开始数道:“一……”
湖神祭司有着一颗乐于信任的纯真心灵,他毫不怀疑地迈出一步,然后就被身后的某个人给扑倒在地……阿鲁卡故技重施,一口咬向湖神祭司的脖子。这次阿鲁卡的噬咬得到了【血脉技能:藏刀】和【名号:嗜血的鬣狗】的加成,直接一口就咬断了湖神祭司的脖子,让湖神祭司哼都没哼一声便脑袋搬家。
“恩……没想到这名号的加成这么高,居然连坚硬的颈骨都能咬断。”阿鲁卡将满嘴血肉一口一口吐到地面,整个人的造型异常恐怖,“不知道天涯海角有没有能当做武器的牙套,讲道理的话,鬣狗的咬合力应该比人类的臂力和腕力要强得多……从实用性上来考虑,也只需要克服攻击距离短的问题……”
西农连忙打断了他:“喂,老弟,你不会真的在考虑这么干吧?说实话,你这样子有点吓人……”
“有点吓人?”夜十四质疑道,“姐姐都要吓哭了好吗?听他说得到名号的过程时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亲眼一见……果然不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啊……红毛,你说实话,这人在主世界是不是什么通缉犯?杀过几千个人那种。”
“不要拘泥于形式。难道你们没有杀过人?同样是杀人,无论我是用剑去杀人、用斧头去杀人、用牙齿把人咬死,还是把人的脑袋按进夜壶里淹死、将湿毛巾放到人的口鼻上窒息而死……同样是死,有什么区别呢?更何况他还不是人,只是头怪物罢了。”
西农苦着脸说道:“我觉得很有区别……你平时不会真的在想这些事吧。”
阿鲁卡呵呵笑道:“你想多了,大哥,我哪有这么无聊,整天琢磨这种事。当我需要它们的时候……它们自己就从脑袋里冒出来了。”
“我觉得这更恐怖……”夜十四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不要大意。”白银堡垒打断了他们的话,“黑暗还没有来临,说明怪物并未死去。”
阿鲁卡大咧咧地说道:“我知道它还没死,正琢磨着怎么偷袭我呢。”说着,他走过去踹了几脚湖神祭司的尸体,问道:“喂,快点动手行不行?我一秒钟几百万上下……”
话还没说完,湖神祭司的尸体中就冒出了无数根血管,将阿鲁卡从头到脚缠了个严严实实。这次阿鲁卡自然没机会提前放空自己的血液,当血管碰到他的刹那,他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的心脏逐渐停跳,肺部停止工作,大脑也即将昏迷。
“哼,果然又是这一套……”阿鲁卡在心中暗道。想来这血神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阿鲁卡早发现它这招有两个破绽。第一,是血神必须与被害者进行肉体上的接触,当祂能攻击到被害者时,被害者自然也能攻击到祂。第二,则是在被害者因大脑缺氧而昏迷前,它无法阻止被害者进行思考活动。
也就是说,阿鲁卡虽然不能动,但可以利用魔能来构筑魔法。
须臾之间,一个活泼的橙黄色火球就出现在了阿鲁卡手中,颜色鲜艳,光焰闪烁。他现在对释放火球术已经比较熟练了,那些复杂的点与线仅凭大脑的条件反射便能勾画出来。接着,阿鲁卡使用了【血脉技能:闪现】瞬移到房间的东北角,脱离了血管的攻击。这个技能同样不需要摆个pose念个咒语什么的,只要心中默默驱动便可。而当他的身体消失,托在手上的火球自然重力加速度朝着地面落去。
不知道血神究竟有什么毛病,每次阿鲁卡一放火球术,祂所控制的无数血管就会争先恐后地扑上去送死,这次也不例外,飞蛾纷纷扑火去。剧烈的爆炸声后,湖神祭司的尸体已经化为飞灰,世界清净了。
白银堡垒审度似的看着阿鲁卡,沉声道:“没想到你居然是个魔法师……”
夜十四附和道:“准确得说,是一个腰上挂着长剑,主要武器却是牙齿,还会放火球术的变态杀人狂。”
“喂,我不知道你们对牙齿有什么偏见。”阿鲁卡开始为牙齿维权,“它不需要浪费时间从剑鞘里拔出来,随时需要随时可用。它坚固可靠,不会生锈,硬度惊人。假设你要到一个需要搜身的晚会上刺杀某位贵族,牙齿就是你最好的选择!而且绝不会有任何人察觉到你的意图,简直就是暗杀十武器之首……”
“可是攻击距离太短,这是无法解决的问题。”白银堡垒居然和他认真地探讨起来。
阿鲁卡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参考一种叫内槽牙的结构,这种牙齿出现在一些凶猛的鱼类身上。当它们攻击猎物时,整个下巴会弹射出去,帮助牙齿来接近敌人……”
“其实你的想法很有新意。我一直觉得,武者缺乏对自身能力的开发,而往往习惯于借助外物。就连我,没有了骑枪也会觉得手足无措。但是我知道……唯有自身,才是世界上最可靠的武器。如何徒手打败身穿铠甲的敌人,这是我研究了多年的问题。”
“哦,这样的话,我这里有种名叫空手道的武技可以介绍给你。虽然内容我记得不多……”
“停!”夜十四一拍桌子,怒视两人,“你们搞清楚状况,我们在一场诛神者的游戏里。游戏还没结束,我们随时可能死去,能把古神干掉以后再来讨论这些问题吗?”
西农也说道:“老弟,你要记得上次游戏中的教训。不要被你的好奇心驱使,导致你偏离了目标。”
“好吧。”阿鲁卡耸耸肩,接着突然语速极快地说道,“说到空手道,我不得不提一位名叫……”
“快给我滚到门后去!”夜十四吼道。
阿鲁卡做了个鬼脸,消失在门后。
房间里平静了一会儿,古神突然说道:“感谢你,异界的女士……我已经快被这家伙逼疯了。”
夜十四一副与君共勉的样子:“谁又不是呢?”
——
这是一个恐怖惊悚片中的经典场景。一条长而狭窄的走廊,尽头是浓重的黑暗。走廊两侧的墙壁上贴着淡黄色的壁纸,壁纸上印着无数镂空的银花。每隔十几米的距离,便有一盏挂在走廊顶端左右摇晃的昏暗油灯。随着你的前行,会由于视觉上的错位感觉到走廊在左右摇晃,而无论你怎么走,尽头都遥不可及,黑暗在不断侵蚀你的思维与心灵,恐惧如影随行你却不知其缘由。
“ok,这就是第二阶段……”阿鲁卡站在走廊里动都不动,仔细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假设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走廊……这风格总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如果每个人的经历都相同,西农大哥可能连这条走廊都没走过去,而白银堡垒和夜十四则有可能通过……”
阿鲁卡打开自己的夏日阳光护符,柔和明亮的光芒笼罩在他身边,驱散掉了浓雾般的黑暗。之前在房间里的时候,他也尝试过开启这个护符,却被诛神戒指提示【禁止使用照明类物品】。总之,他开始趴在墙上在无数朵银花里寻找自己需要的信息——以诺西节语。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凑齐了一段能读通的内容,意译过来大概就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当然,原文不是这么写的。阿鲁卡很快就将这句话与“许愿板”联系了起来,看来房间里的那些木板真的是用来许愿的,但不知为什么,用它所实现的愿望都会受到一定程度上的扭曲……等等……这么说来……
现在他已经收集到了好几个重要的信息。第一,这个位面世界也和艾诺斯有关,因为这条走廊里的谜题明显出自艾诺斯大神的手笔。第二,进入这扇门以后,时间的流速就发生了改变。能够完全认识以诺西节语的他都需要半小时来寻找暗语,可能只是读过《以诺西节语入门》的白银堡垒和夜十四就要花更多的时间,这与他们回到房间的时间不符。第三,他发现房间里的某个人比较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