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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策论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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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有力者恃其勇,无义,求道于盲,圣者教曰,先之,劳之而无倦也。”

    秦鸣鹤在草卷上写完论题,就有些发愣,不妨墨汁滴在草卷上,忙是将毛笔放回砚台,细细审题。

    题目不长,从题面来看却也简单,无非是有人仗着自己有把子力气,恃勇斗狠,这样的人是不知道道义,不知道仁是何意的,所以在做人这条路上是失败的,后来有大儒教导他要知礼而后行事,要做到无怨无悔。

    秦鸣鹤双手合十搓了几下,眉头微皱,这道论题似有熟悉之感,他转了几下脖颈,思前想后也没想起做过类似的题。

    食指轻敲桌面,猛地想起《论语·为政篇》云,“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论语·宪问篇》云,“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论语·子路篇》云,“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

    忍不住抬头远望县令一眼,嘴角微撇,心中暗道,小老儿倒是会偷懒,竟是拿了子路来说事,论语三句揉搓成一句。

    皇上能偷懒,太监也得闲,秦鸣鹤醒悟过来这是骂自己,忙是呸了几声,提笔写道,“论曰:困之有命,顺之有时,涉大难而无惧者,必无私累亦,识至理外彰德,必先民之行,身之也”。

    ......

    对于秦鸣鹤来说,写这样的文章,只要抓住重点,不跑偏,阅读量跟得上,经典语句不缺,他历来是不怵的,想他前世高考要不是语文成绩高,估计也就是在专科里打转转。

    写罢首句,神思如泉涌,眉梢微挑引笔奋力,若鸿鹄欲振,笔下又似龙蛇劲舞,淋漓挥墨,点点尽落草笺。

    写完最后一字收笔,秦鸣鹤深感神思力俱竭,放下毛笔细细读过一遍,心中又是畅快不已,果然是好文章最耗费人的心神。

    本想着赶紧抄在正卷上,可是提起毛笔,手微微颤了几下,又赶紧放下,想着休息一会便好,哪曾想肚子开始叫唤。

    秦鸣鹤皱了皱眉头,禁不住抬头看了看棚外天,缝隙间灰蒙蒙的,天日不曾升空,估计也就是巳正或是午初。

    秦鸣鹤揉了揉肚子,算算时间,从进场到现在得有近四个时辰了,饿也是正常的。

    他因是光顾着看景,进场匆忙,秦二壮给他准备的干饼和人参蜜芪都没带,现下只得盯着桌上的那碗水瞅了几眼。

    咽了一口唾沫,秦鸣鹤心中发苦,居然混到喝凉水充饥的地步了?

    伸手端了端陶碗,又赶紧放下,冷的和冰一样,喝完了铁定闹肚子,揉了揉腹部,靠吧。

    秦鸣鹤正揉着肚子,身子右侧传来几下敲打,他也不敢回头,只是侧目看去,一方枣泥糕,秦鸣鹤大喜,刚接住,就听得旁边有人喊道,“教谕爷爷,有人怀挟私带,意图蒙蔽大老爷”。

    此时孟隆早已不在考棚,唯有孙清和两个训导在场,闻听有士子举告,几个皂隶先是控制住秦鸣鹤和鲁震的手。

    孙清疾步走了过来,面色肃然道,“拿过来”。

    秦鸣鹤这个恨啊,口里的唾沫恨不得飞扑上去,眼睁睁地看着皂隶从两人手中抢过枣糕,皂隶用手捏了捏,又双手合拢使劲揉搓,不一会便纷落在地。

    几人伏下身子,皂隶用手扒拉几下,回禀道,“孙老爷,不见有纸张之类,想来只是枣糕吃食”。

    孙清点点头,他自是相信秦鸣鹤不会作弊,指了?秦鸣鹤、鲁震还有举告的学子,“安心考试,若是再有一次,叉出去”。

    那士子满脸不服,孙清见状,“考场喧哗,诬陷同场士子,是不是需要本官现在提告大宗师剥了你的保人襕巾?”

    士子缩了缩脖子,也不再犟,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应是心里委屈的慌,转头怒瞪了秦鸣鹤一眼。

    秦鸣鹤本来就饿,被他这一瞪,气的心口疼,有心捡起桌上的墨砚砸在这人脸上,又怕真个被赶出考场。

    气的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趴在案上,摸摸肚子又摸摸胸口,暗忖等出了考场定是打的他妈妈都认不出他来。

    阿Q胜利法总是有用,秦鸣鹤默念了十遍打他妈妈,胸口居然神奇的不疼了。

    等他抬起头,就听得几声锣响,有那年岁大的士子低声说道,“今年这午食怎地比往年更早些?”

    “粟米粥、白饼、白肉饼,可有人要?”李岩并几个衙役抬着粥桶站在台前。

    秦鸣鹤赶紧举手示意,先不管他身上有没有钱,反正是熟人,出了考场再给就是,先垫下五脏庙再说,免得唱空城计。

    李岩举着粥碗还有两个白饼走到近前,秦鸣鹤忙是接过来,约有半碗稠粥,白饼尚温,李岩看了秦鸣鹤几眼,转身走了。

    “哎哟,今年大老爷发慈悲了”,左边鼻涕哥满脸惊讶欣喜,忙是跟着举手也要了一碗。

    等李岩端给他要钱的时候,鼻涕哥抽了下鼻涕,带着些不解道,“不是不收钱吗?”

    李岩不愿和他犟,小声道,“历年来都是收了银钱,左不过是一两银子,老郎君诗书传家,想来是做不出白吃白喝的事来,还是快付了吧”。

    鼻涕哥想争辩几句,见李岩面色不好看,只得伸手从怀中抠搜出几块散碎银子,“就这么多了,某原是以为大老爷供饭呢”。

    李岩捏了几下,估算也就是八钱,咬咬牙也不和他争辩,有心吐他一脸口水让他吃吃,抿抿嘴作罢,只等收卷的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

    秦鸣鹤也顾不上生气了,端了粥碗慢慢吸溜一口,咬一口白饼,感觉噎得慌,索性将饼子掰碎扔到粥碗,端起来,几口干了下去。

    “泥腿子”,告状哥瞅了一眼,鄙视道。

    好歹肚子有食,身子多了些暖气,秦鸣鹤打量告状哥几眼,见这青年约有十六,一身绸缎,外披大氅,长的人五人六。

    出了考场,定是打你个满脸开花,秦鸣鹤压压怒气,开始往正卷上抄论。

    考棚里闹将一阵,吃食的采买,吃完的收碗,孙清看的直皱眉,可也没有制止,约有二刻,孟隆到了考场。

    两人窃语一阵,孙清走到后排,十余考生便陆续交卷,孟隆收了卷子,让这十余考生去了旁边的小棚,等着凑凑人数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