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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约好了一般,四个年轻受害者的家属相继来到了火葬场。
“这里的环境太简陋了,只有一间礼厅。该死的,我儿子惨遭毒手,难道还不能换个有档次的殡仪公司帮他办一个风风光光的丧礼吗?我要投诉警务署暗箱操作,凭什么指定在这种破地方办理丧事……”
一个肥胖症男人骂骂咧咧,在礼厅外走来走去。
他是那个被揭开胸腹肌的青年的父亲,西装很讲究,手上戴着粗大的金戒指,戒面镶嵌着绿宝石。
相比之下,另外三人的家属显得普通一些,但看上去也是中等收入阶层。
“坎德先生,我们的地方虽然小,但资历很老,拥有非常丰富的经验,能给逝者奉上至深至诚的关怀,而不是将他们当成一件商品。凯文警长充分考虑到你们家属的感受,认为不应该让某些人拿您逝去的儿子为工具,再以华藻浮夸的表象赚取您的大笔金钱,所以特意交给我们负责,他没跟您解释吗?”
阿伦关切地对肥胖症男人说。
男人愣了愣说:“是这样的吗?哦,那些该死的商人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儿子,我恨死他们了!”
“是的,睿智如您,怎么可能上他们的当呢!当然我也感受到了您对儿子深切的爱,希望他一如以前般英俊、潇洒,光芒万丈。所以如果您想要,我也能替您的儿子举办一个风光体面的丧礼!”
“当然是这样的,你知道吗,我一直希望把最好的给他,即使他离开了我,我也希望他走得更好。让该死的钱都见鬼去吧,你一定要帮我把事儿办好,用最贵的套餐知道吗?”
坎德从口袋里掏出即效通兑支票,当场写了30万诺拉的额度塞给阿伦:“够了吗?要是不够,我明天再给你20万!”
呸,狗大户……不是,好尊贵的客人!
阿伦严肃地说:“如您所愿。看得出来,您是一位伟大的父亲,你对儿子的爱比那大海还深沉、比珈默山还厚重。您想要价值50万的套餐,我就按50万替您操办。对了,不知你的儿子有信奉哪位天神吗?我还可以请来神殿的祭司替他祷告!”
“当然,他信奉天空之神……那么还有什么是我这个父亲该做的吗?如果有,请一定要告诉我!”
“嗯,有的,您现在可以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安心睡一个好觉,明天记得下午三点之前回到这里。相信这也是您的儿子希望你做的,他一直很懂事、孝顺,对吗?”
坎德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点头严肃地说:“是的,他一直很孝顺,就是这样的!我现在就回去,该死的,我还要吃一大份鱼子酱!”
是凯文让人直接通知家属来杜恩家的火葬场的,另外三家倒是没什么报怨,毕竟人都死了,他们并不纠结非要让殡仪公司来处理,有人帮忙张罗就行。
阿伦很快和他们敲定了告别会的套餐,随后立即开车回家准备带母亲去银行承兑支票,先把30万拿到手再说。
没办法,他还没户头呢,也担心坎德反悔。
已经五点半了,银行六点关门,时间很紧迫。
阿伦回到家,母亲正在厨房做饭,姑妈已经步行去接阿瑞丝放学,父亲则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翻看旧报纸。
和父亲招呼一声,阿伦直冲厨房。几秒后,厨房传出凯特的尖叫,吓得哈曼慌忙从沙发上起来就要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还没走出几步,他看到妻子拖着儿子的手跑出来,叫道:“哈曼,你看一下火,或者先关了,我和儿子去银行……”
最后几个字,是从院子外传回来的。
哈曼茫然转身,只听到皮卡的轰鸣声迅速远去。
“阿伦,它是真的吗?天啊,我们从来没做过这么大单的生意。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扩建几个礼厅,把所有工人都召回来,你也可以回学校上学……”
车上,母亲拿着那张支票反复查核真伪,嘴里不停地唠叨。
不可否认,洛伊家族很有钱,她没跟哈曼来尼克港之前,一年的零花钱也有十几二十万撒玛。但嫁给哈曼后,她还没掌管过这么大笔的钱。
阿伦微笑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还有20万!”
“啊啊啊……我要晕了!”
母亲嘴里说着要晕,脸上乐得比花儿还艳丽:“我们要买一辆新车,阿伦你喜欢什么款式的……”
堪堪赶在银行关门前,母子俩赶到柜台,把30万诺拉承兑到凯特的户头上。
稳了。
阿伦舒了一口气,若是明天能再入账20万,家里的经济窘境将不复存在。
就算真如母亲说的扩建火葬场还买车,50万也能剩下三分之一上下。
“儿子,你真是好样的!”
回到皮卡旁边,母亲抱着阿伦用力亲了一下。
晚饭时,一家人热烈讨论怎么把这个告别会办得尽可能的隆重,至少要让那个肥胖的坎德认为值得他再支付20万诺拉。
最后,他们定下了用大量的鲜花、地毯、金箔布置现场,再提供美味的点心、果汁,并邀请报社记者、雇佣绿茵街所有邻居去壮大追悼会场面的方案。最后还要使用最精美的贴金骨灰盒,成本价大约5万诺拉。
“特别是要准备一些高档的鱼子酱,有几份就行!”阿伦专门强调。
“让我算一下。地毯用租的,美食请康福大酒店提供,到场的邻居每人支付5诺拉……这样下来成本也不会超过10万!”哈曼快速计算之后,报出大概的预算。
“那么开始行动吧,我先去开门让乔恩叔叔工作,然后去预订东西!”阿伦最先吃完,放下餐具抹抹嘴说,
“爸爸您通知几个工人回来……不行,你们晚上不要出门,把名单告诉我,我一会去叫约翰去通知他们,让他们今晚就去通知每户邻居,另外他们明天早上要回场里帮助布置!”
哈曼自然没有异议,报了几个人名和地址,凯特则将阿伦上午才交公的2万多现金全部拿出来塞给他去交订金。
约翰家在相邻的另一街区,同样是穷人街。他家的房子比较破旧,是那种棚户结构。可能大家都木讷,惺惺相惜,以前阿伦曾跟约翰来过他家。
那一次,约翰的母亲当着阿伦的面一边喝酒一边对约翰说:“约翰,如果哪天我喝醉了不再醒来,你就亲手把我烧了,将骨灰洒进大海……”
阿伦拍了一会门,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旧睡衣、灰色长发如枯草、一身酒气的女人。
她正是约翰的母亲海伦,据说年轻时在整个尼克港都算得上有名的美女,这时却是眼袋浮肿,脸上的肌肉很松弛,像个老太太。
“海伦夫人,我找约翰!”
阿伦边说边递上两块生牛肉,是出门时从厨房里拿的,刚好够做两份牛排。
海伦盯着阿伦看了几秒,接过生牛肉默默让开身子。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阿伦知道一定是约翰做的,海伦只会把家里弄得能多乱就有多乱。空间不大,最多四十平方,隔出两个卧室和卫生间,厨房就在厅里。
约翰正在端着一盘玉米土豆泥饭吃,见阿伦进来就放下餐具,向他看来。
“约翰,你吃完了去帮我通知几个工人……这400诺拉是我个人预支给你的工钱,你可以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约翰默默点了点头,收下现金。共4张100诺拉面值的钞票,他当场分给母亲2张。
即使他知道母亲很快就会把这200诺拉花在喝酒上,他也会这么做。
他从来没有嫌弃过母亲,因为他知道母亲把他养大有多么不容易。
阿伦心里暗叹,和梅西夫人的三个子女相比,约翰算得上一等一的好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