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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日赵高又到咸阳廷尉府门口击鼓鸣冤,一只大鼓让他敲得震天价轰响。
几名值守官兵看着他嬉笑,“赵高,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还是回去好好赶车吧!---”
赵高拎着鼓槌,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做白费力气?-----汝等这是何意?”
众官兵哄然而笑。
赵高摸不着头脑,心中愤懑,“笑啥笑?这官司俺是赢定了!汝等不信则个?”
众官兵取笑:“以前俺们还信,现在嘛!------你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赵高怒道:“有太后和蒙大人主持公道,难道这秦国就没有王法,那李斯就一手遮天?”
管事的官兵奉劝他:“赵高,廷尉换人了你知不知道?”
赵高狐疑:“啥?换人了?-------那现在是谁在主事?”
官兵告诉他:“蒙大人高升了,去担任王国上卿和司工总监,去管理修造骊山王陵了,你还不知道?”
赵高茫然:“那现在廷尉是何人?”
众官兵笑道:“是长史李斯大人,又回来接管廷尉府啦!”
赵高闻言把一对鼓槌扔出去有八丈远,手指着廷尉府大门,气的浑身颤抖,血往上撞,“好啊!-------让偷油的老鼠,来担纲判断偷油案,---没天理呀!”
“那你还告不告?”
赵高跳着脚叫骂:“老子不陪你们玩了!----告诉你们廷尉,我赵高不是好惹的,不要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俺不是吃素的,逼急了,我就把车马赶到你们公堂上去!”
赵高骂骂咧咧,悻悻而去。
赵高傻吗?他聪明得很!那他明知道李斯和枢密府惹不起,为何还要搅闹个不停呢?不是因为心中气愤不过,也不是因为有姨娘赵太后给他撑腰壮胆。------这是赵高于董义府事先协商好的脱身之计!
如果赵高吃个哑巴亏、不声不响了,就是心中有鬼,李斯和枢密府对他就会更加怀疑,他的处境也就会变得更艰难、最终会被人家逼迫的无路可走,彻底在咸阳呆不下去。其后果,重则失踪丧命,轻则被赶回老家去当农夫,自己的理想抱负、仕宦之路也就彻底断绝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至少能暂时迷惑李斯,让他觉得赵高也许并非是个真实的危险人物----看!人家是一肚子委屈嘛。二来可以扬名立万----大家看啊,我赵高的姨娘,可是当朝君王嬴政的母亲赵太后,这层王族关系亲近的很,你们对我可得客气点,我连李斯都不怕!三是这番胡折腾,显得自己比较傻气,竟然糊涂到去相信什么“法制”,李斯看了也许就会轻视赵高,也少找自己麻烦。不然,后脑勺总顶着一把刀,啥事情也甭干了!
赵高自以为得计,看着火候到了、目的达到了,就适时收场。
赵高并不知道:长史李斯也在偷着乐!---又一个惊天的圈套已经布设完成,猎物却不是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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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亲外甥赵高的婚事,赵太后可是真没少费心思!---这赵高虽然现实穷了点,可他贵为王亲啊,自然就是彼时的“钻石王老五”,想前来提亲、把闺女嫁给他的人是趋之若鹜。赵太后为了外甥的前途,给他的婚事定了个标准:非10品以上京官之女不娶,女方家庭若是外地的,至少也要得是郡守级别之家,才肯接受提亲。
本来太后制订的这个标准也不高。可事与愿违,赵高与秦国长史李斯一闹腾、矛盾公开化,官宦之家就都犯了嘀咕:赵高这小伙子确实是不错,人长得帅气、体格魁梧、还心灵手巧。可是,他是长史李斯的对头啊,闺女嫁给他,结成了亲家,会不会也就捎带着成了那李斯的眼中钉?----咱们还是悠着点吧。
最后,10品以上官员家庭前来提亲的,竟然一个也没有,郡守之家更是影子都不见一个!
这么说也不对!公侯之家的女子还是有一个的,就是华阳太后之弟阳泉君之子公子贞的女儿金香。
那公子贞让李斯给流放到巴蜀去了,家里只留下正室妻子和女儿金香,在祖父阳泉君庇护下,不快乐地生活在栎阳。
听提亲的一说,赵高眼睛一亮,立即表示同意:好!----俺就跟这金香姑娘成亲!---妈的,志同道合、同仇敌忾啊!
姨母赵太后本想阻止,因为她打心眼里厌恶华阳太后嘛!但见赵高乐意,也只得应允。----赵太后急着给外甥赵高办婚事,也是希望他能尽快娶一名秦国女子、居家安稳过日子。免得那秦王和李斯总是“没事找事”、盯着赵高不放!
赵高的婚宴也是赵太后亲自安排的,婚房选在甘泉宫附近的一处宅院,赵高终于搬出马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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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帖发了一大堆,高级官员却没来几个,赴宴席的都是些中、低级官员,前来给太后和赵高捧场。婚礼的主持人竟然是甘泉宫的大太监------金德学,宫中的太监、宫女、奴婢们都冒充嘉宾去捧场,好歹场面上算是热热闹闹。
秦王嬴政派遣内史庆书前来,送上了一份礼物:一床锦被,一对玉镯,还有一道中车府命令-----正式任用赵高为中车府驻甘泉宫御车手,钦此!
众人鼓掌欢呼:“恭喜,恭喜,赵公子双喜临门啊!”
长史李斯也差人送来了一份贺礼,“黄鼠狼给鸡拜年”,赵高强压怒火、差点把来人赶出去,但转念一想:好歹不打送礼的,且看那李斯“啄木鸟翻跟头、还耍什么花屁股眼”?
赵高接过李斯的贺礼,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只跟前面那只一模一样的小铜鼎,只是上面多刻了一行字:政府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赵高苦着脸心说-----那铸造模具还留着呐?
赵高苦笑着谢过枢密府来使,引着人家上座礼宾席。“回去告诉你们廷尉,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这铜鼎我收下了,俺就供在堂屋里,祖宗牌位下面,这总该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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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赵高送走宾朋,抹去脸上被人涂抹的锅底灰、哼着小曲进入洞房。但见他那新娘金香,正披着红盖头坐在榻上等着夫君的到来。
赵高环顾四周,是心花怒放。“发了!---我发大啦!”
王室所给的各种赏赐不算,新娘子的嫁妆也丰厚的很!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见过的成堆金锭银锭、珠宝玉石、绫罗绸缎、青铜工艺品等各种精致的用品、摆设-----琳琅满目,晃花了自己的眼睛!
赵高羞怯地走到新娘子身边,腼腆地跟金香并肩坐下来,女子身上的浓烈的香味让他迷醉。赵高怯生生去摸摸金香那双白嫩的酥手。“媳妇,----不,娘子,------俺来了。---”
赵高哆哆索索掀开红盖头,定睛去观瞧自己的新娘。
“啊!”赵高欣喜若狂,兴奋地跳了起来。“苍天有眼啊!赐给我赵高一个大美人,我时来运转啦!”
原来,那金香小姐是大家闺秀,容貌不俗、温文尔雅,也算是生的闭月羞花吧。
赵高扑上去就搂住自己的新娘,抱起来纵情地旋转。新娘子金香尖声嗔叫着、粉拳捶打着赵高的胸膛,羞红了面颊。
古代先民婚嫁,往往是凭借媒妁之言,往往是成婚后,洞房中掀起了盖头,男女才能第一次彼此相见。对方容貌丑俊、身材高矮,一般来说事先都不知道,就是不满意也迟了。----不像现在的青年男女,不领证、提前就去往旅馆试婚。
那赵高得了美人、财宝,自然心中欢喜,那种幸福的感觉就别提了!
红烛高照,罗帐承欢。
赵高把个新娘子解脱个干净,盯着那光溜溜的玉体,围绕着床榻、前后左右地仔细打量,笑嘻嘻地看个没够。
“赵郎!---夫君。”金香娇滴滴地呼唤,扯过薄衾遮掩身子。
“哎!-----娘子”赵高答应着,心里美得像喝下了一桶蜂蜜。
正值热天,赵高羞怯地拿着自己早已经备好的玉团扇,给新娘子扇风祛暑,自己一脑门汗也顾不上去擦,
金香拿着罗帕,温柔地给赵高拭去额头的汗水。
赵高捉住那双玉手,颤巍巍向那臂膊、酥胸探去-----兴奋地滚倒在罗帐之内。
耳鬓厮磨、左拥右抱,看看情动了。那赵高扯脱衣裳,看他胯下巨杵雄起,新娘子金香又羞又怕,唬得体若筛糠、抖作一团。
金香无力地推拒着赵高粗壮的臂膀、宽阔、肌肉发达的胸膛:“郎,---鱼水初欢,怜惜妹妹则个?”
赵高也不答话,取过一片白绢衬垫在新娘胯下,挺身一阵乱捣,急切、惶惑间竟不得其门而入,把个赵高急得吱哇乱叫、大汗淋漓。
金香看他也是个“雏”,心中又惊又喜,尽力撇开两条玉腿,引导夫君合体成欢。
一阵暴风骤雨、一番犁刀开壌、雨打芭蕉。激情过后,赵高突然发现新娘身下、那袭白绢之上,竟然未曾见“红”。
赵高大怒,揪着长发、一把将金香提起来,岔开五指、照新娘脸上就是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破鞋,你哪是处子?-----骗我作甚!?-----我说你甘心给个马夫作妻子呢?-----俺赵高再穷,也不要烂货!谁稀罕你那些嫁妆?----”
“啪!---啪----”又是几巴掌上去。
新娘赤身裸体、发丝凌乱、面颊红肿、蜷缩成一团,悲声哭泣,恰如一只待宰的白色羔羊。
金香哭诉:明媒正娶,婚书为证。俺身子嫁给了你,你到底爱我的人,还是只爱那层薄膜?
赵高咬牙切齿叫道:“啥叫为人qi子?---就是答应俺一根萝卜占一个坑,如何伤风败俗、竟让人先去捡了便宜?”
“说!汝是何时失身?----却是何人所为?”那赵高怒火万丈,两手乱划拉,看样子又要去“找寻锤子”了。
金香痛哭,竟然说出一番难言的苦衷:原来,她竟然是被其生身父亲---那个曾开设妓馆、案发后被流放巴蜀的公子贞,醉酒糟蹋了。
那金香见新郎赵高不满,羞愤交加、挣脱起来就要去寻短见。
赵高急忙拉住,抱她入怀,那金香是嚎啕大哭、如丧考妣。------别人的婚夜欢天喜地,这赵高的婚夜却是悲情凄凄。
那赵高心性刚直、也亲身有过痛彻心扉的苦难经历,竟然与那金香心灵和鸣、同命相怜。
赵高叹一口气,“娘子,---你别再说了--------这就是我赵高的天数啊!----诸多艰难,就将之抛弃永远吧,----我们重新开始------做一对儿同命燕雀,但求百年好合。”
金香感激涕零,**长跪拜郎君。
当下两人和好,新人新婚,几度耳鬓厮磨,几番悄悄情话。佳人含羞蹙眉、赵高精神抖擞。罗衾锦绣,再赴巫山云雨。烈火浓情,一夜辣手摧花,自是风情万种。
且说翌日,日头高升,赵高、金香夫妇还在款款相拥,新婚燕尔、儿女情长。
赵高忽觉腹中饥饿,亲吻着金香问道:“娘子,你饿吗?咱去弄些饭食吧?”
那新娘子金香粉面含羞:“夫君,妾未曾学过动火------不信,你看!”
一双美人的酥手伸展在赵高面前,赵高顿时傻了眼。------只见那双美人的玉手,白嫩颀长、纹理细腻、冰肌玉肤,指甲长长还点着粉黛,娇柔若无骨。别说是干家务活,就是纺纱、刺绣的女工,也不曾经干过。
人家金香平日里,丫鬟、婆子伺候惯了,何曾干过杂活?
赵高心中暗暗叫苦,只得自己起来,把昨日婚宴上剩下的饭菜,挑选几样,生火来热了,再招呼妻子起床来吃。
金香慵懒地起来,却不着急,拿起铜镜、手持玉梳,顾盼着梳理秀发:“夫君,烧点热水来吧,-----妾要梳妆了!”
赵高没奈何烧了一锅热腾腾的开水,盛在铜盆里给端过去。
“哎呦,烫死了!----(赵高额头被玉手一点,留下一个胭脂红印)----再掺点凉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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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布置好碗筷,怯生生吆喝,“娘子,吃饭啦!”
金香一边摆弄着各种首饰,一边答应着:“等一会,先帮我来插几只金钗、贴贴花黄”
各种女子梳妆用的簪钗,还有璎珞、别针、项圈、项链、手镯、坠链、领扣、耳环、戒指、玉佩等,让赵高手足无措。
提到我国古代女子的梳妆,画眉是最常见、最早的一种化妆方法,屈原在《楚辞·大招》中记载:“粉白黛黑,施芳泽只。”黛黑指的就是用黑色材料画眉。最早的画眉材料是黛,黛是一种黑色矿物。
还有种化妆方式叫花钿,这种化妆方式又称贴花,是把花瓣、芳草或植物香叶等等,贴在女子额头、眉间和脸上的一种装饰方法----欣赏的是那淡淡的花草、树叶痕迹,一般是选取汁液明艳、易染色的花草。
还有就是花黄------设法采集各种黄色的花粉制成粉料,调配好用于化妆。这种粉料,人们便叫做“花黄”或“额黄”。没有出闺阁的女子喜欢使用,又因粉料是黄色的,于是便有了“黄花闺女”之说,古代民歌《木兰辞》中就有记载:“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可见,花黄这种女红用品,对花粉过敏的人还真不能使用。
等金香好不容易坐在了桌案之前,饭菜也凉了。
赵高只好又去加热饭菜,忙活完了,人家吃了两口又不吃了------饭菜馊了!
赵高这个窝火呀:“外面伺候马,家里要伺候媳妇,这俺可咋办嘛?-----”
尽管如此,赵高还是温顺地把老婆哄高兴了,顺便提醒她:“咱学着做点家务行不?-----就算一点点也成啊!”
金香爽快地说:“明日里叫你姨娘、也就是我姑奶奶,给安排两个称心的宫女,来住在咱家里,给咱们做饭、洗衣、缝缝补补不就成了!”
赵高嘀咕:“俺一个赶车的,哪里敢用宫女?若是让人告发了,还不得给官府捉去法办?”
金香:“那就花钱买两个奴婢使唤着。”
赵高:“咱家就这么点地方------奴婢来了,你们女人睡一屋,我去哪?”
金香:“死心眼,你不会还去马厩嘛!”
赵高目瞪口呆。
金香笑道:“看你蠢得呆头呆脑,这是妾捉弄你呢?-----你怎么还不开窍?咱去弄处大宅院啊!-----最好是不花钱的-----”
赵高拥抱着他的新娘金香,“娘子,你可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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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高是使出了平日里养马、给马洗浴按摩浑身的本事去伺候新娘子金香,要知道:这金香虽出身破落贵族、也不是啥金枝玉叶,可她连着华阳太后啊!赵高的姨娘赵太后在秦国说话不大顶用,那华阳太后可是真正厉害、地位尊崇、说一不二啊。
郎君待已如此,直叫那新娘子金香感叹自己命好-----嫁了个有情有义、心灵手巧、又颇有情调的如意郎君。她也开始放下娇贵小姐的身段,试着学习烧饭做菜,倾情用心去照顾夫君赵高了。
那金香可是不简单!她自小出入深宫,对宫廷里的事情那是“门儿清”,正好可为郎君赵高指点迷津、出谋划策。
赵高通过这桩婚事,不但得了个美女娇娃,还捎带着意外攀附上了华阳太后这根“高枝”,陪嫁的钱财也赚的盆盈钵满----美人、财富、升迁之路,一举三得-------苦尽甘来,赵高真的是“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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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赵高新婚夫妇就迁居到了赵太后甘泉宫的后花园附近,一处宽敞的院落里居住。那里与甘泉宫正宫只隔着几片矮树林、几道篱笆矮墙,原是一处苗圃及园艺工匠们的驻地。
赵高花了5两银子,从府衙里买了两名官婢(因家族犯罪被官府籍收的女子),算是好歹不用再干家务活了,也“解放”了他的娘子金香。
现在,赵高终于可以安心学习驾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