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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光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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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韩非批阅完最后几卷公文,神情疲惫地放下手中的毛笔,叮嘱属下把它们交送给各署衙去执行。

    他悉心地收拾好案头上的文牍,唤过属下魏承,“麻烦你去跑一趟,速去请内史怀安前来,就说韩非有事情要托付给他-------”

    “是,大人!”属下魏承匆匆走出府第。

    韩非心绪不宁地摆弄?的?前的漏壶,两眼盯着漏壶溢出的流水出神。

    漏壶是中国古代的计时器,早期我们的先民白日使用日晷测量时间,用圭表,用来测量日中时间、定四季和辨方位。公元前100~前107年,中国殷商时期的甲骨文,已有使用圭表的记载。《诗经-国风-定之方中》篇中就有记录,“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确切记载使用圭表的时间为公元前659年,这是利用了太阳光线在季节、昼夜变化、移动的原理。

    而夜晚,先民们是使用漏壶和沙漏、油灯钟和蜡烛钟等仪器计时。漏壶主要有泄水型和受水型两类。早期的刻漏多为泄水型。即水从漏壶底部侧面流泄,格叉和关舌又上升,使浮在漏壶水面上的漏箭随水面下降,由漏箭上的刻度指示时间。后来创造出受水型,水从漏壶以恒定的流量注入受水壶,浮在受水壶水面上的漏箭随水面上升指示时间,提高了计时精度。

    因刻漏冬天水易结冰,也有改用流沙来驱动的。《明史-天文志》载明初詹希元创造了“五轮沙漏”。后来周述学加大了流沙孔,以防堵塞,改用六个轮子。宋濂(110~181)著《宋学士文集》记载了沙漏结构,有零件尺寸和减速齿轮各轮齿数,并说第五轮的轴梢没有齿,而装有指示时间的测景盘。可见,沙漏的机械装置更为复杂,其出现年代也较晚。

    油灯钟和蜡烛钟则比较简单,它是采用观察有刻度的油面变化或燃烧蜡烛的长短,来定时的办法。缺点是必须保证油灯和蜡烛一只燃烧,比较浪费。

    古代城中的更夫就是夜晚负责报时的专业人士,古代一个时辰大约为现在的两个小时。到了点,更夫们就行走在大街小巷、敲击着铜锣,有节奏地敲几下就停顿一会儿,敲三下就表示已经三更半夜了,有的时候还做安全宣传:“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或“封门闭户,严防盗匪”等等,总之,还是比较科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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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天色已黑漆漆的时候,韩非的车马才返回府第,夫人燕姬和幼子韩琳儿已是望眼欲穿。

    “公子,你可回来了!----”燕姬急忙迎上前去。

    “韩大人,您不能去洛阳啊!----”早已在府上等候韩非多时的一群新郑幕僚,以及城中白发苍苍的长者们也迎上前去。他们听说韩非奉王命要去洛阳,十分的担心。很多人聚拢到韩非的府上来规劝,其中有些还给韩非带来了许多果馔食盒。

    “韩大人,今日大家来府上摆酒,不是给您送行,是不想让您去啊!--你就听大家一言吧---”

    韩林儿扑到韩非怀中,“爸爸,孩儿不要您远行嘛--”

    韩非看到众人期盼的目光,有些激动地说道:“各位同袍、父老乡亲们,韩非承蒙大家厚爱,惭愧呀---惭愧!------来,一齐来共饮几杯!”

    韩非为韩国所作的事情,让人交口赞誉。韩国的父老乡亲,也与他结下了难以割舍的深厚感情。大家现在十分担心他的安危,不愿意看到他去冒险。

    韩非:王命难违呀!洛阳我还是要去走一趟,大家的美意我心领了。--且不必过于担心,

    这也是为了我们韩国的安危,而必须要下定的决心。

    众人劝说无果,只得与韩非频频举杯,嘘寒问暖,祈福他此去平安,早日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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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映着窗前如水的月光,燕姬拥在韩非怀中,缠绵悱恻。

    “公子,你要小心啊!---那秦王若是起了歹念,你就屈就一下,求一下你那师兄李斯---好歹还能跟我们娘两个厮守在一起。”

    韩非抚着燕姬的手臂,哀叹一声:随天命吧----吾此番前去洛阳,恐怕是一时回不来了---韩王拒绝与会,秦人必然恼恨,会寻机报复的。可是如果我不替王出使洛阳,韩国就会更加凶险,事非人为、苍天定数吧!----

    我若是有难,会想办法周旋的。爱妻你和琳儿可等候回音,若是无事,则一切尚好。若是我身陷秦国,你可携子去往楚国兰陵老夫子处安身,或者去秦国找楚湘嫂子也行------。

    燕姬无奈地啜泣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淌落下来,沾湿了夫君韩非的缁衣。

    一对浓情蜜意的和睦夫妻,世事无情,忽然间却面临着一场生离死别。

    《诗经-伯兮》: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哥哥啊,你是邦国的大英雄。你手持长殳,做君王的前锋。自从你东行以后,我日夜思念,顾不上梳妆打扮,发丝乱如蓬草。哪里是没有沐浴的膏露,还为谁人修饰容颜呢?

    韩非温柔地亲吻着爱妻的双唇,“不哭,---不哭,我喜欢看你笑的模样---”

    燕姬强作欢颜,“夫君啊!今身今世做你的妻子,燕姬无怨无悔!----如有来生,我还要和郎厮守在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