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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秦赵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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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君王下诏让只有11岁的晋阳公主远嫁秦国,虽说是嫁给秦国的国君小嬴政,苏妃也顿时呆住了。

    “孩子还这么小,就算是国家的婚礼也太早了吧,这不是要让公主去做童养媳吗?”苏妃哭泣起来。“公主是本宫的心头肉,我只有这一个孩子呀。不行,我要找君王去问话。”

    外史魏加规劝:“大王的诏书都下了,还能有假骗娘娘不成。现在秦赵要讲和,结下秦晋之好。公主去秦国又不是去蛮荒之地,贵为秦国王后,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听说魏国、韩国、齐国、楚国的公主也都出发了,她们中哪一个年纪大?都是少女。这件事情早办早主动,去晚了让别国公主抢了上位,岂不是耽误公主一辈子的青春?”

    苏妃哭哭啼啼:“这么小的孩子,她懂什么事情?秦赵要讲和,就没有别的办法,非要让公主远嫁不可?--我不信。”

    春平君满脸通红,也虚情假意地劝说苏妃:“我这当兄长的岂能不为妹子好?公主早晚不是要许配人家?这可是成君王龙凤之礼呀。公主若去了秦国,再等几年与秦王完婚。到那时候,娘娘也就当了秦王的亲家母,于国于私都有好处呀。”

    苏妃还是舍不得女儿,哭诉道:“我可怎么跟孩子说这件事情?---我还是要见见大王,让他想个别的办法吧。”

    此时,赵孝成王已经病的人事不省,内宫警备森严,苏妃无法入禁宫面见君王,徒留叹息,垂泪而返。

    她与奶娘两个人相拥而泣,哭得眼圈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妃对春平君讲:“再让本宫与公主相伴三个月如何,我这当娘的,也好开导女儿。”苏贵妃显然是想一天天拖下去、看情势能否改变。

    春平君也有些于心不忍了,议和的事情也很紧急,他决定先让魏加去秦国,初次去的时候不带公主前往,只是提亲。“若是秦国答应了下来这门婚事,就不能再拖延了。使臣来回怎么也得两个月吧?到时候,立即送公主入秦。”

    见事已至此,苏妃无可奈何,只得应允,自是伤心爱女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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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赵国使团立即动身去往秦国都城咸阳,拜见秦相吕不韦商议两国讲和之事。

    吕不韦闻之赵国使团前来,立即派外史司徒俊召见魏加,接下了赵国的国书及议和文本。

    魏加询问司徒俊:“司徒大人,吾此番领受君命前来议和,还望大人妥善安排,让吾等能尽快拜见吕不韦相国和秦王陛下如何?”

    秦国外史司徒俊笑吟吟说道:“这个一定,请再耐心等待几日。吕公还在外郡巡查,我们就先商议起草合约吧。等大人返回,再请他过目定夺。”

    魏加奉上赵国的国礼,“这些金玉珠宝、钟鼎器物,还请上国笑纳。”司徒俊推辞:“恕下官不能接受,这些礼物您还是等着亲自交给秦王吧。当下,咱们还是商议媾和的条款为宜。秦赵两国结怨已久,朝中反对的人也很多。若是拿不出令人信服的协议,恐怕这个事情不好办呀。”

    此时的秦国,支持秦赵议和的人确实寥寥无几,吕不韦对此心知肚明,他自己也来自赵国,怕引火烧身,也不敢公开倡议与赵国和谈。反对议和最激烈的是华阳太后一派楚国势力,他们担心秦赵议和会危及楚国的利益,而秦王嬴政深恨赵国,也坚决反对与赵国和谈。吕不韦作为辅政大臣,陷入其中有些两难。

    从自己的本心出发,吕不韦是主张秦赵两国息兵止战的,一方面他早年长期在赵国定居经商,心知赵人的强悍,知道作为秦国在北方最强劲的对手,降服赵国没那么容易,秦国眼下也还不具备那个实力。另一方面,吕不韦是个有良心、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他不愿意去伤害给自己发迹提供便利条件的赵国。

    当年商鞅是魏国人,帮着秦国攻打自己的祖国魏国,还使用奸计诈骗魏将公子卯,待到他在秦国结怨甚深、走投无路的时候,连魏国的百姓也不愿意接纳他这个白眼狼。吕不韦尽管是个讲求功利、投机钻营的商人,但他是个有信义的儒商。即使当了秦国相国,也还是在经营国家,尽力去推行“和平、平等、互利、礼义、仁信”的和平外交路线,因此他在秦国朝中的处境,也是受到不少反对派的猛烈抨击,诸事小心翼翼,最难缠也最无法摆脱的对手就是华阳太后那个徐娘半老的“美女政治家”-----精力充沛、体力颇佳,野心很大、各种功夫均不落下风,吕不韦经常被她整的焦头烂额、虚汗涔涔。

    秦国上林苑滴翠庭原太子府,年方16岁,已经加冕为秦国君主的嬴政依旧住在这里。一场新雨后的演武场,葱茏的篁竹枝叶上还悬挂着点点晶莹剔透的水珠,附近的荷塘里弥漫着朦胧的水汽,簇拥铺展开生长的莲叶中,婷婷玉立的菡萏荷花和朵朵莲蓬在轻风中摇曳多姿。

    嬴政和伙伴们刚刚结束了一上午的训练,师傅孟琨责备秦王:“陛下今天的剑法明显心不在焉,格斗中居然脱手了两次。---幸好步辛师傅不在,否则非要吃苦头不可。”

    嬴政满怀歉意地低头认错:“师傅,是我的不好,怎么控制,也定不下心来。”

    师傅:“意随心动,剑随意动,辗转腾挪、目光如电。你看你,满脸倦容、双目无神,你是怎么回事?----再来一遍!---蒙恬,你来陪练!”

    秦王嬴政无奈地捡起宝剑又来到场地中间,蒙恬持剑威风凛凛地站在他跟前。“秦王,看剑!”兵刃相交的叮当声骤然响起,众伙伴们聚在一旁围观。

    片刻之间,秦王手中的兵刃又被击落,飞进了附近的矮树丛中。

    秦王面色绯红地垂手呆立,不敢抬头看师傅一眼,孟琨叹一口气:“算啦!上午的训练结束。下午,先罚走桩50圈!”

    蒙毅和王贲、王造、辛懋上前笑嘻嘻扯住秦王嬴政:“散了,散了!------快跟我们走,去一边说话。”

    嬴政被他们簇拥着来到一处石头桌案前,被众人按在石凳上。辛懋笑嘻嘻、不怀好意地问:“嬴政,哦!秦王陛下,你跟我们说一说,这洞房里的光景,滋味到底如何?”

    秦王羞涩地不言语,王贲吐着舌头:“乖乖,听说陛下初次就召幸两个妃子,不累的你手脚抽筋才怪?师傅不明就里,俺们可清楚。你快来讲一讲其中的快活,让俺们这些童子也听一听嘛!”

    秦王站起身、想奋力挣脱开羁绊,嘴里嘟囔着:“叫你们爹爹快给你们说合,迎娶媳妇上门,不就知道啦!”

    众人哄笑着扯住嬴政不放:“不成,你现在是伙伴中唯一有经验的。个中滋味,说开来,大家一齐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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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喧闹,两个太监来给秦王结了围。“陛下,相国差遣我们前来,延请吾王入朝。”

    秦王乐得解脱,整顿了一下衣冠,“现在就去上殿吗?朝中有何事?”

    太监毕恭毕敬地说:“大概是要接见赵国使团。请君王更衣,换上冕服再去。”

    秦王心下不安起来:“赵国使团,他们来秦国做什么?”

    “可能是议和。---具体我等也不清楚,一会儿大王在殿上见了吕相国,便知分晓啦。”

    一提起赵国,秦王嬴政立即想起了母子两个在邯郸的苦难岁月,那是他在心灵深处不堪回首、不愿意被人碰触的一段痛苦经历。秦王显然被激怒了,他忿恨地说:“告诉亚父,我不想见来自赵国的使团,---永远也不想见!!”

    手捧冕服的小太监管和急得双膝跪地:“大王息怒,----此为国礼,不能意气用事呀。”

    内宫太监嘉鱼赫与常盛比较年长,也在一旁规劝:“大王,赵国尽管可恶,但他们此番是来朝拜我国,欲图与秦国罢兵议和。赵国使团已经在咸阳迁延了个把月光景,相国一直在派属下与其商议此事。方今大致谈出了个端倪,议和条款定是对秦国是有利的。如此,相国方来请君王前去接见赵国使团,也是顾全我们秦国大国之礼仪呀。-----吾王莫要犹豫。”

    “臣请侍候大王更衣。”

    一旁的伙伴们也对嬴政说道:“陛下还是应该去见的。喜怒不必形于色,不要让相国为难了。”----“陛下且去吧,师傅那里我们去给说一声,也免得再受那走桩五十圈的责罚---。”

    闻听众人之言,秦王嬴政默不作声。见君王言听计从、不反对了,太监们喜出望外,立即上前七手八脚帮助他换上了冕服。

    但见,少壮之年的秦王嬴政头顶金冠、身着五色龙袍、系上绰满宝石的锦带,右侧悬佩剑和左侧戴佩玉,足踏云龙锦绣帝王靴,好是眉宇清秀、英俊潇洒又威严、有气场。

    喜得众人一齐跪倒,“吾王才俊!----请王上启行!”

    嬴政笑道:“好啦,都起来吧!----这会儿不缠着我讲洞房故事啦?”

    蒙毅、蒙恬、王贲、王造、辛懋等人吐吐舌头:“大王且先去料理国事,回来再讲不迟----”

    秦王嬴政佯作愤怒:“好啊,你等欺君罔上。围着校场,一人罚跑一百圈!”

    众人笑嘻嘻地哀求:“陛下,我等肚中饥饿,还没吃午饭呀。---”秦王调笑道:“百圈跑不下来,午饭就别吃了。”说罢,跟随太监们扬长而去。

    目送秦王出了园子、背影看不到了,一群冒失鬼正要散伙回家去吃饭,却见师傅手持一根水火棍站在身后。

    “师傅做啥?”

    “看什么看!----行啦,跑上一百圈吧。”师傅孟琨威严地用棍棒“咚咚”顿地说道。

    “什么?----师傅,那只是嬴政的一句戏言而已,何必当真呢?”

    “我看你们才是糊涂虫!欠扁是不是?-----君无戏言,君命如山。----快些跑来!”

    “妈呀,---倒霉呀!”几个少年抱头蹲在地上,乞求道:“师傅饶恕弟子们则个?----要不再给减免几十圈?”

    “不成,一百圈就是一百圈,少一圈也不行。快些起来,否则棍棒伺候啦。”看师傅果然要耍弄水火棍,几个倒霉蛋只得唉声叹气围着校场,有气无力地奔跑起来。

    “挺胸!---抬头,高抬腿、迈大步。”师傅还在一旁一丝不苟地督促、吆喝,日上三竿、汗流浃背,蒙毅兄弟、王造、王贲等人吃了个大亏,心中恨恨不平,琢磨着要设法整治嬴政一番来报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