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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万山镖局的财力、人脉与资源,如果说找不到紫心草,那就是真的找不到,真的绝迹了。
所以,原本岑万山把这个一趟押镖所谓的报酬,当成了一个笑话来看待,压根没有理会。
不过,岑万山忘了,曾经在元域销声匿迹的天材地宝,不代表玄域也失去了踪迹。
当对方拿出一片草叶,让岑小语试着服下一点之后,当月的痛楚,果然削减了一小部分。
在确认有效之下,岑万山才果断决定,再度亲自上阵,为对方押送物件。
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最近,诛邪圣殿才传出消息,已将元域天虚榜排行第十四的万山镖局总镖头岑万山擒获,将于下月十五,在诛玄城广场公然处决!
“王爷的意思,是诛邪圣殿故意以紫心草为诱,引岑万山出去的?”
听到这里,洛一缘眉头紧皱,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就算对方布下天罗地网,以天虚榜传说的实力,如果一心想要逃命的话,也能跑得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为了紫心草,为了女儿的性命,岑万山只有死战到底,无法逃脱。
紫倾言用手指敲了敲茶杯的边缘,一道又一道浅浅的波纹荡漾在杯中。
“以有心算无心,抓住了对方的命脉,又有几个人能不中计呢?”
紫倾言的语气之中,透露着丝丝的无奈,有的东西,真的是豁出性命,也会去拼搏,去守护。
或许,岑万山自己也知道,这一趟出去,可能就一去不复还,根本没有回来的机会。
但他,有着不得不去的理由。
洛一缘闻言,也点点头,浅浅尝了一口还带着微微温热的茶水,感受着那种微苦回甘的味道在喉间回荡。
天虚榜上的传说人物,每一个都是用实打实的战绩拼搏出来的,他们比之寻常的超一流高手,不知道超出了多少个层次。
可归根到底,天虚榜上,也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们有亲人,有朋友,有自己在乎的东西。
只要有在乎的东西,就可以被针对,可以被逐个击破。
岑万山如是,其他人,一样如是。
“王爷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够去一趟诛玄城?”
洛一缘眉毛一挑,若有所思的问道。
诛玄城乃是诛邪圣殿麾下第二大城池,论规模,不下于天元城,里面本就暗藏着无数的强者。
等到下月十五,诛邪圣殿既然放出消息,要公然处决岑万山,那么定然也会布下无数陷阱,等着前去营救的人一脚踩进去。
这是一条险之又险,接近死胡同的死路。
紫倾言也不扭捏作势,而是直接点头,说道:“不管如何,岑总镖头也是我元域的人,天元皇朝作为元域公认的皇朝,必须出手。”
“但本王也必须防着对方故布疑阵,趁着我方高手前去营救的时候,对天元城等诸多城池进行奇袭。”
“本来,本王打算安排的人手是神捕司大统领鹰王,鹰王虽然排名相对靠后一些,但经验丰富,就算有危险,也应该能够走脱。”
“不过,既然你回来了,那么,就有劳了。”
洛一缘也不是惺惺作态之人,直接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放声大笑道:“无妨,洛某也真的很想见识一下,玄域传说中的强者,到底有多厉害。”
自重新出世以来,洛一缘一直听闻过各种天地大灾劫之后发生的故事,却没有真正与玄域的强者较量过。
所面对最厉害的,除了令剑阁的长老司徒超之外,就是尸弃宗的宗主罗血红的一缕分魂。
能真真切切地与玄域的强者一较高下,也是洛一缘的心愿之一。
“可惜,仇鸠野心太重,横飞鹰必须留守,压制这个家伙。至于枪绝镇北王,则需要坐镇北部边关天海关,以防止北元狄族的入侵。不然的话,本王也不至于无一人可用,还要派出年事已高的鹰王了。”
“哦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十强神话当中的‘地’,你听说过没有?”
紫倾言见洛一缘答应了,露出一丝丝欣慰的笑容。
“太行山三十八山头大寨主,人称地皇老子的韩千山?不巧,前段时间,刚刚见过一面。”
洛一缘先是一愣,而后从须弥袋中取出韩千山赠予的那枚令牌,在手中把玩着。
紫倾言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金令,正面“太行”,背面“地皇”,的的确确是韩千山的印记。
“想不到你还有此等际遇,也是难得。”
“传闻早年岑万山押镖途径太行山,正好撞上了大寨主韩千山,两人大打出手,而后竟结为异姓兄弟。”
“韩千山也放出话来,会前去诛玄城营救兄弟,这次,有韩千山相助,你也可以稍稍轻松一些。”
十强神话的实力,洛一缘可是亲自体会过,自己刀剑齐施,也难以奈何对方。
“原来当初韩千山说要去办一件大事,说的就是这个,难怪在战斗之中会有所保留,不敢豁尽全力。”
回忆着与当初与韩千山碰面的那些片段,洛一缘的思绪,在飞速地转动着。
有韩千山出手,的的确确成功的概率会大上不少。
不然,单凭他一人,前去营救岑万山,和羊入虎口,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既然如此,洛某前去诛玄城的这段时间,万山镖局的岑小语和赵德,就有劳王爷多加照顾了。”
“他们得罪了仇鸠的儿子,又落了他的面子,只怕仇鸠不会善罢甘休。”
自行将杯中的茶水斟满,洛一缘再尝了一口,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洛某回来,再与王爷好好品评茶道,好好叙旧吧。”
望着一步一步渐渐离去的背影,紫倾言笑了,笑得非常放松,就好像,卸下了万钧重担一样开心。
许久,紫倾言轻轻拍了拍手,不消多时,大总管燕先生便轻摇纸扇,慢慢走了进来。
木门缓缓阖上,连同照进屋内的阳光,都被阻挡在外。
破旧的书房,再度变得寂静无比,静得,就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