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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不重要。”
平清长公主亦盯着自己的夫君,黯然道:
“沈郎,当年是我任性,可我想过弥补的。
但是季姑娘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她说她累了,她说她想要休息。
我以为她只是推辞、只是厌弃了你我,只是不想再回首从前。
直到不久之后传来她辞世的消息,我才从郁卿家那里得知,原来在救你之时她已受了重伤。
若不救你,她可再活几年;若救你,她活不过一个月。”
“什么?”
沈宴呆若木鸡。
一颗心好似被什么东西划得稀烂。
连喘息也变得奢侈了。
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自己再一次伤害了她!
“沈郎,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折磨你,也不是想报复你。”
“往事已矣,在过去你我皆有错,但季姑娘没错,她到死都是爱着你的;你和她的那个孩子更没有错,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因为你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若无阿姐和郁卿,真不知道……”
“沈郎,错的是我们,是我们该补偿亏欠她们母女的。”
“前些日子柔儿回府时曾多番朝父亲、母亲试探,似乎想要沈家的青峰羽莲。
我觉得蹊跷,便让人细细打听了。
这才知道是付家的小子出了事,需要用到那个东西。”
平清长公主半句不提自己的妹妹。
更没有为襄南求半句情。
恰恰是这样,沈宴反倒没有深究襄南的错处。
只叮嘱她好好管教。
若再让他发现襄南对他女儿有任何不轨行为,绝不念及旧情。
平清长公主一一应下。
去接襄南前,问了沈宴一句:
“沈郎,你可知季姑娘以命救你那年,你为何会中毒?”
沈宴摇头。
印象中,似乎连这件事都有些模糊了。
平清叹了一声。
“是郁宁,季姑娘身边那个和郁卿长得一模一样的徒弟。
我也是后面才晓得的,更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宋家人,而是真正的郁家人,郁卿家的胞弟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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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南长公主是连夜被平清长公主亲自护送回的驸马府。
一进门,平清就甩手给了她一个巴掌,痛斥道:
“襄南,你是疯了吗?我当年就警告过你,不要动她、不要动她。
你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唆使郁家那个蠢东西对她下毒。
你当季云引真的不知道吗?
你可知道她是这天下最厉害的毒师!
莫说你的那点子桃花怒,就是这天下最厉害的毒都伤不了她!”
“什么?”
襄南起先还捂着脸,委屈地看向自己的姐姐,很是伤心。
毕竟这是自己活到现在第一次挨姐姐的打。
从前,都是姐姐捧着她、惯着她、宠着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伤害她。
而今却为了一个男人打她。
襄南气有不顺。
可当她听到姐姐的话后方才知晓。
原来那个可恶的季云引竟然是毒师,且早就知道是自己要害她。
“阿姐……那季云引她、她不是被我毒死的?”
襄南无比震惊。
十多年了,她一直以为季云引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平清长公主摇头,“不是,她是内伤深重,加上郁宁给你姐夫下了毒,为救你姐夫才耗尽本源而亡的。”
“那、那那桃花怒……”
襄南哐地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你说这个东西?”
平清长公主从袖子里掏出那瓶藏了十几年的东西。
搁在桌子上。
搁在襄南的面前。
“这东西对她而言都不用看,闭着眼睛就能识破。
她不揭发你一是因为你是公主,你高高在上,她不想和皇家的人斗;
二是因为她快要死了,怕你在她死后变本加厉,伤了郁家,伤了郁成。”
“可是……”
“可是什么?襄南,你怎么就那么糊涂?
非要和她、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她要是真想回来和我抢你姐夫,你当我抢得过吗?
别忘了,那个情丝斩别人解不了,她却可以,她为什么到死都不给你姐夫解?”
襄南摇头。
平清却戳了戳自己的心。
“这儿!我的傻妹妹,是这儿!
当年你姐夫当着她的面喝下那瓶情丝斩的时候,他们的情就已经断了!
纵使你姐夫再爱她,她再爱你姐夫,似季云引那样一个性子的人也不会走回头路的!
所以她根本就威胁不了我。
何况你动手的时候她已经是郁家的夫人了。
她有过郁成的孩子,只是没能生下来!”
“阿姐……”
“我知道你是疼我、你想保护我,可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
平清恨铁不成钢,叹道,“郁卿家何等聪明人?
你当他不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世?
季云引死后,他将那个孩子关了那么多年,为的什么?还不是防着你我吗?”
“我……”
襄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平清又说:
“你觉得你姐夫这回无缘无故地为何会中毒?
为何他中毒之后郁家那个什么名医又偏偏不在?”
“阿姐你是说郁成?郁成那个老匹夫?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老匹夫已经昏迷很久了!”
襄南公主连连摇头。
完全不认同姐姐的说法。
平清长公主却说,“起先我也觉得不可能。
毕竟郁卿家是柔儿请了多位太医诊治都没救回来的。
可是你再想想,这满京上下,谁对当年的事情如此了解,谁又能轻轻松松地弄到季云引才有的东西?
你可别忘了,我当初那瓶情丝斩是哪里来的!”
“阿姐……”
襄南讷讷出声。
实在不敢往深处想。
平清长公主看着面前的妹妹,终是心软地拉住了她的手,柔声劝道:
“襄南,你不要再揪着那件事不放了。”
“季云引早就死了。为着郁家的体面、为着柔儿和逸儿的体面,为着那个孩子,郁成不会让这件事翻出来。”
“为着你姐夫当年的背弃,那个孩子大抵也不会认祖归宗。”
“她只是郁家的三姑娘,只是郁成的女儿,只是付家付侯的儿媳妇,和我们、和你姐夫没有任何关系。”
劝完,又拍了拍妹妹的手。
“襄南,你切不可再鲁莽行事了,郁新辞并不是我们的敌人。
你更不可因为她而与郁成、付侯两府势力为敌,与景王、柔儿闹翻。
襄南,你我身在皇族,夫君又有重职,身处这激荡的夺嫡漩涡中,一步也不能踏错。
别忘了,咱们大虞的断头台可不止斩杀过一个公主和驸马!”
平清公主一言将襄南吓得双唇泛白。
往事赫然浮现在脑海里。
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驸马常越在门外敲门。
焦急道:“长公主,襄南,你们谈完了吗?沈宵才刚派人来报,说宴大哥带着刀怒气冲冲去了宋家,怕是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