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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亮时,外面又传来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张初有点诧异,难道还有不怕死地想来刺杀他?
“张公子,张公子……”窗户位置的破洞上贼兮兮地探出一个小脑袋,最显眼的是一双狐猴似的灵动大眼,“张公子,您醒了吗?”
“李姑娘……?”张初有点不大确信地问道。
这少女和白天的小厮虽然声音对得上,但是其它地方未免相差太大。
不谈衣服,就这肤色,简直就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白天作小厮装扮时,皮肤黝黑且粗糙,而现在换成少女发饰,站在外面的少女皮肤白嫩,水灵灵的像块白豆腐,仿佛不是一个人的皮肤。
“张公子,是我啊!我是李灵心!”少女一动,有些忐忑地完全出现在破洞外。
原来真是李姑娘,真是吓我一跳。”张初仔细看了一眼,虽然换成了女装,但那双大眼和平板身材还是一如既往,“不过李姑娘,你这皮肤也相差太大了吧?在下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小女子脸上用的是一种名为含珠草的草汁,摸到脸上就可以遮盖原本的肤色,还可以让皮肤看起来比原先粗糙。”李灵心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之后,只要用特制的药水一洗,就能洗掉草汁,非常好用,张公子若是需要易容的时候,也可以试试。”
“哦,真奇妙!”张初下了床,在桌边坐下,“有什么话,李姑娘进来说吧。”
“小女子听闻公子被刺,还有些担心,”李灵心看了几眼,小心地从破洞钻入房间内,“不过幸好公子武功高强,没有出什么事,那九寨盟实在太卑鄙,就知道用些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
“是啊,九寨盟确实卑鄙。”张初喝了口凉水,“不知道李姑娘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事?”
李灵心忽然跪下:“灵心冒昧,特来张公子帮灵心一个忙。”
“帮忙?”张初放下水杯,“你先起来,把事情说清楚,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帮你?”
李灵心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地上站起,拘束地走到张初旁边。
张初一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吧。”
李灵心顺从地坐下,低头嗫嚅着说道:“还请公子原谅,原本只是说让公子来我马岭城做客,但实际上是小女子见公子武功高强,而马岭城
正面临九寨盟的威胁,所以……所以才想办法诓骗公子过来。”
“无妨,是我自己要来的。”张初摇了摇头,“不论其它,原来我们的交易就是,我护送你回马岭城,而你给我寻铁屑,现在已经两清了。”
“小女子多谢公子大度。”李灵心松了口气,“今日可能对公子有所怠慢,还请公子谅解,九寨盟已到马岭城外不远,马岭城内人心惶惶,我李家不仅要安抚众人,还要对抗九寨盟,公子或许也注意到了城内的紧张,所以请公子勿怪。”
张初忽然抬头看向李灵心:“九寨盟已经到了城外?”
“是的公子,我爹说,昨日九寨盟就在马岭城二十多里外安营扎寨。”李灵心回答了一句,又赶紧道,“小女子所求之事也和九寨盟有关。”
“和九寨盟有关?你说说。”张初并不感到意外,以马岭城现今的局势,李灵心一大早来找他,肯定和九寨盟有关。
李灵心连忙说道:“是这样的,张公子,我大哥落在了九寨盟的手中,现在九寨盟正以我大哥的性命要挟我爹,求公子去救我大哥一命!”
说着,李灵心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女子知道公子实力非凡,连重剑门的那位满溢境长老也远不是公子对手,在这马岭城中,实力只在我爹之下,还请公子能够救我大哥一命,我大哥他……他是个好人。”
“怎么又跪下了?起来说话。”张初伸出手,想扶一把李灵心,但忽然想起自己在习俗方面的知识还是一片空白,万一行为孟浪,很可能引起别人误会,于是又缩回手。
“是,公子。”李灵心又在椅子上坐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已经蓄满了泪水,“求公子救救我大哥!”
张初诧异道:“你大哥是什么时候落入九寨盟手中的?”
“就是……就是昨天。”李灵心擦了把泪水,“我大哥在九寨盟手里,但……但我爹肯定不会答应九寨盟提出的条件,肯定不……不会妥协,我大哥……求公子,救救我大哥!”
事情有点麻烦……张初皱眉道:“李姑娘,现在问题是,你大哥已经在九寨盟手里,你又不知道具体在哪?怎么救?万一有点疏忽,死的肯定是你大哥。”
“小女子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公子,小女子只希望公子能在关键时候出手,至少保住我大哥的性命,我爹他身为李家家主,向来以家族为重,他不会管我大哥的死活的。”李灵心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将其放到桌上,然后打开,“公子,小女子不是让您白帮忙,这支血参,现在就可以交给公子!”
手帕裹着的是一支人参,但与张初见过的普通野山参不同,这支人参虽然体型不大,但是其表面密布一条条竖形的血色纹路,看起来像是人体的血管。
这支怪异的人参一出现,房间里就弥漫出一股异香,张初只是吸了口气,顿时感觉修炼了一夜有些疲乏的脑袋变得清明起来。
而且这异香还能诱导人产生食欲,不止张初想拿起来啃一口,就连李灵心也忍不住偷偷地吞咽口水。
即使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张初也知道这东西非常珍贵,毕竟那么诱人的东西能够在野外长大,不被动物吃了,必定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有可能。
张初控制住诡异泛起的食欲,移开视线,好奇问道:“李姑娘,这血参究竟是什么东西?”
“公子没听过血参吗?”李灵心有点诧异,马上解释道,“张公子,这血参是特种野山参,其用处之一,公子也体会到了,就算不服用,只要闻一闻,就可以清脑提神。”
“不过这只算是一点小用,这血参最重要的功用就是保命,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吃了血参,都能够治愈,据说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这血参能够源源不断地补充元气,掉住最后一口气,而且就算没受伤,吃了血参也可以补足人体血气。”
“公子应该知道,如果人体的血气不足,在练武一涂上很难练出难就,但要补充血气则必须长年累月的锻炼,以及大量的珍贵药材,但血参可以让人省却这些时间,迅速补足血气,而且据说还能使人百邪不侵。”
“不知道李姑娘的这支血参是从哪里得来的?”张初对这血参的确有点心动,不过不是为了他自己。
论血气,修炼了小星辰锁身功之后,不用补,他自身的血气已经旺盛如火,比常人强盛了许多倍,而疗伤掉命什么的,他有混元金身,一觉醒来,受的伤都差不多恢复了,所以更不需要血参来疗伤。
不过考虑到梁师弟为门派做了那么多贡献,张初觉得把这血参作为礼物,送给梁师弟不错,关键时刻还能保住梁师弟一命。
李灵心有些羞赧地低下头:“是小女子想方设法从重剑门……拿来的,本想用血参挑起重剑门与九寨盟的争端,但小女子本事不济,差点……要不是公子,或许已经回不到马岭城。”
“不过,小女子自认为做的也不是亏心事。”李灵心又连忙补充了一句,“重剑门为了得到这血参,将一户药商逼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根本算不上什么仁义,这点在重剑门那边很多弟子都知道。”
“实话说,我的确想要这血参。”张初看向桌上的奇异人参,“不过我只能保证在关键时刻尽量去救令兄,李姑娘也知道,一旦战起,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也不敢向李姑娘保证什么。”
反正他也要去会会九寨盟,到时候顺手将人救了就是。
“这就够了,谢谢公子!我就知道公子是个好人,有公子出手,我大哥活命的希望又大了一分!”李灵心激动地站起,跑向门外,“张公子稍等,我去和我父亲说一说这事!”
张初本以为李灵心会很快回来,但左等右等也不见李灵心,于是在院子里洗漱完毕后,拿出断刀,在院子里练了几刀。
“刀法果然有进步……”
昨夜在邋遢老者那里,张初练了几刻钟的泼铁水的功夫,现在练起刀来,果然感觉更加得心应手。
其实与那泼铁水的容器一样,这一刀劈出,刀身也会发出震动,所以才会造成呼啸声那么大,只是做到发力均匀且精微,才能最大程度地抵消刀与空气的摩擦,将尽可能多的力量集中在刀锋上。
之前交过手的那个重剑门的三角眼老者在这点上就做的很好。
断刀再一次劈下,风声稍小,但张初还是不大满意。
调整了一下发力姿势,继续劈下。
还是感觉不对,张初皱眉,举起断刀,缓缓砍下,体会断刀落下的那种感觉。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亮起,院子四周逐渐响起忙碌的嘈杂声音。
太阳还未升起,但东边已经出现了一朵云霞,湛蓝的天空间,云朵还是呈现暗灰色,看起来像是乌云。
有些阴沉的院子里,张初一刀又一刀的枯燥劈下,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但张初却没有感到不耐,反而越劈越高兴。
每过不长的一点时间,断刀造成的呼啸声就会小上那么一点,虽然很小,但是也说明他确实在进步。
每把刀都有自己的震动频率,能做到这点,至少说明张初摸对了手中断刀的特性,对断刀的掌控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