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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丘处机放下手, 神色复杂地看一眼男孩, 冲卫夜摇头, “若志心有意,收他为徒未为不可, 改拜别门……”
如今的世人恐怕已经忘了,他丘处机一生,并不止收了三个徒弟,而是四位, 而那一位,天赋最佳,命运却最是不济,总是阴差阳错, 越走越错, 说起来, 他这师父有几分责任, 这徒弟的本性也有不妥的地方。
每每夜深人静时,想起那自寻死路的孽徒,丘处机也是辗转反侧,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偶尔想想,当初若是将人带回终南山, 放在重阳宫里教养, 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以后的那种种憾事了?
可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这世上到哪里也没有后悔药可买,况且那孽徒到底是生在那赵王府,长在赵王府,金尊玉贵的小王爷,性子早被养歪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能保证将他带回大宋,他不会凭着自己的狡诈聪明反陷大宋于危险当中?
唉,孽徒,孽徒,死了也不让人放心,还留下个跟他差不多的狡猾小子,让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男孩儿,自然是杨过了。
杨过本该和郭靖黄蓉去桃花岛的,因他长得像杨康,先在黄蓉心里种下了芥蒂,后又因欧阳锋一事,柯镇恶也心底不渝,小美女郭芙就更不用说了,整天对他呼呼喝喝,偏偏杨过打小就是个自尊心高得出奇的家伙,最不吃她这一套,两人之间处得也磕磕绊绊,并不融洽,惹得极端护短的黄蓉对杨过越发不喜。
杨过打小在市井中长大,对人的善恶情绪最是敏感,自然感觉到这一行人,恐怕也就郭靖郭伯伯是真心欢迎他,他中了冰魄银针的毒,虽然得欧阳锋帮助,逼出了大半,到底没有好透,孤身一人终究不敢乱跑,只是忍着罢了。
谁知在河岸旁遇到卫夜在给武三娘解毒,那郭靖黄蓉夫妇看得清清楚楚,郭靖不善言辞,急得不知如何开口,黄蓉却与他心意相通,当即便命令船家靠了过去,欲为杨过索求一丸解药,她虽然对杨过印象不佳,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个孩子去死。
两人上了岸,两边一见,便猜出了各自的身份,郭靖和黄蓉这几年虽然鲜少行走江湖,但黄蓉毕竟还是丐帮帮主,丐帮子弟遍布天下,消息最是灵通,这般年龄气度,又是一身道袍打扮,不是那名震江湖的希言真人是谁?
他们三人虽然差着岁数,却着实是一辈儿人,武功名气也相差无几,交谈起来倒也融洽,卫夜特意上船拜见了柯镇恶,甭管柯镇恶性格多么偏激极端,但江南七怪远赴蒙古十余载,只为遵守一个承诺,这番诚信侠义之举,却是抹杀不了的,双方虽然不是同路人,但并不意味着对方就没有值得敬重的地方。
孔子还说呢,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解了毒的武三娘很快也醒了,她得知了前因后果,当即决定将儿子托付给卫夜,“我的儿子我知道,天赋寻常,我也不盼着他们将来有多大出息,能安安稳稳一辈子,我身为母亲,别无所求。”
武三娘言辞朴实,神态不卑不亢,卫夜等人对她极有好感,她身体着实虚弱,三人商量之后,便将武三娘托付给郭靖夫妇,带去桃花岛修养,待身体好了再回大理也来得及。
经历了生死劫难,武三娘兴许是彻悟了,对追寻千里的丈夫武三通态度大变,自己提都未提不说,便是郭靖不小心说漏嘴了,她也平静以对,仿佛那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陌生人似的。
郭靖黄蓉只当武三娘是被伤透了心才不提,卫夜却看得出来,武三娘是真的放开了,没有了爱恨,又哪来的牵挂?
三人商量好武家母子的去处,冷不防杨过上前一把抱住卫夜的腰,“仙姑,你带我走吧!我活不了多久啦,等我死了,你能给我念几卷经吗?”
原来,那杨过一直冷眼看着三人寒暄,眼珠子滴溜溜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见郭靖黄蓉对这道袍大美人儿态度好得出奇,他灵机一动,当即决定抱住这道袍美人儿的大腿,不跟这对夫妻去那劳什子桃花岛了!
整个岛上就郭伯伯不讨厌他,可郭伯伯也不常待在桃花岛上,别人要是欺负他,那他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光想想那没有光明的日子,他就忍不住抹一把辛酸泪——简直不是人过的啊!
卫夜只是瞥了杨过一眼,就决定将人带回去了,这孩子一身市井里养出来的油滑,目光却十分清正,一面机灵世故,一面却又倔强重情,在有能力搭把手的情况下,她也不介意帮他一把,反正有她在,自然不会让他闹出叛逃师门的污点。
对于杨过自求离去,黄蓉是松了口气的,她就不信凭希言真人嫉恶如仇的威名,还收拾不了这只没长大的小狐狸!
至于郭靖,虽然有些不舍,却也很放心将杨过交给全真教,他觉得杨过若是能拜希言真人为师,便是将来行走江湖,也足可不受其父名声所累了。
郭靖一片苦心,杨过毕竟年幼,尚且无法体会,他只记住了两人对他选择离开并无不舍,一点也不像他们描述的那么情深义重,所谓的他爹和郭伯伯是结拜兄弟,根本就是骗人的,可笑他还当真了!
杨过的心事无人得知,便是卫夜都想不到这个滑头滑脑的小子敏感如斯。
如今,在清静宫,杨过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古怪的情绪,从那白头发白眉毛白胡须的老道身上,跟郭伯伯那时候给他的感觉何其相似!
这是为什么呢?
卫夜却没帮着丘处机说话,她瞥了丘处机一眼,随手把杨过往小龙女身边一推,“我与你去见林师父!”
小龙女看了看杨过,又看了看卫夜,平静地道,“师父不会收的,他是男的。”
古墓派不收男徒弟,志心是知道的呀,今天怎么了?
卫夜却笑眯眯地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男的怎么了,你们古墓派就是女的太多,阴盛阳衰,这样可不好,不利于门派长久传承知道不?”
好几个不通世故的女人,要自强自立也就罢了,她就不插手了,可偏偏古墓派培养的都是一群骨灰级宅女,没见过世面,没有人生阅历,出了门连吃饭要付钱都不知道,再没个明白世情的人撑着,卫夜敢保证,这样的门派根本撑不过两三代!
来到古墓派石碑前,卫夜轻拍了一下小龙女,让她去禀告师父。
小龙女进去后不一会儿,便传来几声清灵悦耳的琴声,叮咚几下后,跟着响起林师父轻柔动人几乎听不出年龄的声音,“咱们祖师婆婆有命,不收男徒,这孩子资质甚好,志心带回去吧。”
卫夜摸了摸杨过的头,要说收徒,她自己就可以收他为徒了,只可惜她和这孩子无缘,有些事有些人,天注定了缘分,更改的话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然而她觉得好的结果,就一定适合别人吗?
——终究不如顺其自然。
“林师父,并非我不肯收他为徒,这孩子,本就是我全真派的徒孙,一来咱们全真教没能教好他父亲,也没脸再收他,二来这孩子性子更似其父,着实有些跳脱,与咱们全真教的心法路子不大合拍,我不忍耽搁了他,倒是古墓一派武功空灵飘逸,于他十分合适,所以晚辈厚颜将人送来,若林师父能将全真教教不好的弟子调/教得出类拔萃,自是能向世人证明,古墓派功夫更加高明!”
她这番话说的可极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惹得悄悄尾随的丘处机瞪了她好几眼,林师父笑叹了一声。
“你这孩子,连激将法都用上了,我并非争那口闲气,多少年了,该想通的我也想通了,只是这孩子毕竟年幼,心性未定,我怕他不适应古墓里的生活。”
卫夜听她语气松动,当即一把将杨过推上前,杨过这个机灵鬼,双眼发亮地瞟了一眼小龙女,顺势往地上一扑,大叫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林师父哑然无声,她忽然有些后悔,这最小的弟子是不是收得有些草率?她似乎已经看到将来绝对不会再平静如水的古墓生活……
杨过心里虽然存着关于父亲的疑惑,不过想到将来还有时间,目前还是拜师更重要,他便不再问,朝卫夜感激地跪下行了一礼,他也听出来了,这大美女道姑虽然看着不大,可好似和他父亲是一辈儿,这个头他磕了也是应当应分,并不丢脸。
卫夜见这小子乖顺知礼,心里也有三分喜欢,顺手塞了柄精美华丽削铁如泥的匕首给他当见面礼,在杨过惊喜的目光中朝两人挥了挥手,将人撵进了古墓。
回程的路上,丘处机沮丧得说不出话,老头子一身颓然沧桑,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不负以往的神采奕奕,老当益壮,不管他道法武功修习得如何,杨康这个人,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求道路上的心魔,一日得不到解脱,他一日无法得道飞升。
卫夜走着走着,忽然问道,“你当初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把人带回来,任由人一个孩子在那锦绣堆里生活,小孩子的心性思想还不是任由大人塑造,你没尽到教养责任,反是那金国王爷对他如珠如宝,是我我也倾向养父吧?最后你再怪他狡诈狠毒,做尽错事不知悔改,又有什么意义?”
丘处机苦涩一笑,沧桑中充斥着悔意,面对犀利而直指他要害的师侄,终是将埋藏数十年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怕你笑话,小志心,当年我收下你师兄时,是存了一点疑惑的,我那时一直怀疑……怀疑杨康并非杨铁心兄弟的儿子,而是完颜洪烈和包氏所生,包氏意志不坚,心性软弱,别说保护孩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若孩子已夭折,她又另生了一子,将孩子用了前一个孩子的名字做纪念,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倘若杨康是假,将他带入中原武林,其中牵涉甚多,不容轻忽,所以我一念之差,没将人带回终南山,最后,杨康生得越来越像杨兄弟,性子却……我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一念之差,同样生在外族的两个孩子,一个成了名闻天下的大侠,一个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人,个中恩怨对错,早已纠缠过深,不可分辨,然而即便是丘处机,也不能不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