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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那些叛军暴徒,没有任何联系,当然只是一位知情者了。”安吉贝娜理直气壮的道。
“这么做值得吗?”沉默半晌后,肖恩问道。
肖恩并没有问安吉贝娜这么做的原因。
既因为他早就知道安吉贝娜对博格大公的仇恨。
也因为不想从她嘴中听到自己不喜欢的回答,破坏安吉贝娜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肖恩知道,这个问题的回答多数不美好的,也是最没有意义的。
“值得!”安吉贝娜斩钉截铁的回答,显然也知道他在问什么。
“曼育军领的政策从根上出现了问题,当整个拜伦联盟都在往奴隶解放的道路上走的时候。他却反其道而行,走上了以贩卖奴隶为主的道路,这种意识形态是反人类,反社会发展的。”
“若是通过政治变革的手段改变,至少要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因为我那位伟大、刚愎自用的父亲,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当年的决定是错误的,任何反对之声,都会遭到他的残酷镇压,没有例外,那些既得利益者,也是政治变革的最大阻力。”
“与其这样,不如将整个局势都搅乱,浴火重生,到时候我们看到的将会是一个全新的曼育军领,到时候将不会再有拜伦人和安迪斯人之分,也不会再有奴隶和主人。”
安吉贝娜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声线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双目中闪闪发光,好似整个人都闪烁着一层晶莹光芒,与平时迥异,这是从内心深处迸射出来的狂热。
“这么做,付出的代价终归太大。”肖恩长叹。
纵观历史,任何一场挂着反抗暴政的起义,都是一场带有毁灭性的暴乱,死伤甚至远远在常规战争之上,因为他们卷动的人实在太多了。
若是说肖恩在巴士底的一场大火,给曼育军领带来的动荡和战争是上层的战争。
那么今天这场角斗场中的大火,则是纯粹底层的战争,可以预见,若是不第一时间将他们镇压下去,他们将会呈燎原之势,在最短时间内,蔓延至整个曼育军领,凡是有奴隶存在的地方。
肖恩对曼育军领的撼动是从上而下的,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影响甚微,顶多让整个军领出现数年动荡,大小贵族领主的财政出现危机,根本没有触动到根基。
奴隶角斗士起义的撼动是从下而上的,一旦蔓延,必然地动山摇,整个曼育军领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这个过程,也必然会伴随着大量流血,外面的索罗城便是明证,那里已经变成了修罗地狱,呐喊、惨叫、嚎叫……混杂成一片,血与火充斥其中。
安吉贝娜眼底有着闪烁着一丝不忍,刚刚那番话,与其说给肖恩听,不如说给自己听,坚定自己的理念,近乎于咬着牙根道。
“矫枉必须过正,不破不立,曼育军领的统治已经腐朽到了骨子里,必须彻底打破,才能建立全新秩序。”
肖恩长叹一声,不再言语,因为他根本没有立场谴责安吉贝娜,也没有资格谴责斯塔巴克。
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绝不是一朝一夕就作出决定的。
他与他的医疗所只是适逢其会,卷入了其中,作为一剂催化剂,加速了这个过程,并且在无意中帮助了奴隶角斗士。
即便是没有他和他的医疗所,只要有斯塔巴克、安吉贝娜这样的有心人在,曼育军领爆发奴隶角斗士起义,也是迟早的事情。
整个社会就像一个大染缸,置身其中的人,都会被浸染的五颜六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博格大公的、安吉贝娜的、斯塔巴克的、大小贵族的、奴隶主们的、小市民的、角斗士的,包括那些卑微的、看似已经麻木的奴隶们。
甚至包括他自己,无论食馆还是医疗所,都有属于自己的功利心,想要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一些,是每个人的本能,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小姐,侍卫们将大公大人送回来了,我们应该如何处理?”
一名一身银色铠甲、手捧头盔的男人欠身施礼后问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大公大人陷入了昏迷状态,生死不知。”
肖恩的双目顿时一凝,又是一名将自己肉体锤炼到巅峰的冠军骑士,什么时候,冠军骑士变成萝卜白菜,遍地都是了,短短一周之内,自己竟然见到了五位冠军骑士。
安吉贝娜并没有着直接搭话,而是对肖恩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克里斯托弗将军,这位是艾琳娜女士的儿子肖恩。”
克里斯托弗?!
肖恩面上神色未动,心中却一片惊讶,对安吉贝娜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
肖恩这段时间并没闲着,一直在恶补曼育军领乃至拜伦联盟的贵族史,精通不敢说,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无所知。
克里斯托弗与他虽然没见过面,但也算的上旧识,当属曼育军领率军讨伐他们的,名义上是帕特莱姆,实际上掌控者便是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克里斯托弗在曼育军领称得上是传奇人物,他出身自贫贱农夫家庭。
小时候由于家庭贫寒,养活不了那么多孩子,身为老大的他选择了加入军队。
跟随年轻博格大公南征北战,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的位置,虽然有博格大公赏识的成分,更多的是凭借一柄破刀生生砍出来的。
他被无数怀揣梦想的平民子弟视为梦中偶像,期盼有朝一日能够像他一样封侯封爵。
一直以来,他被视为博格大公最忠诚的鹰犬,这一点从他节制帕特莱姆就能看的出来。
一直以中立派的面貌示人,没想到竟然暗中已经投靠到安吉贝娜身边。
博格大公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让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
现在看来,他被算计,半点都不冤枉。
“久仰,你的诱人以利的陷阱,让我大开眼界。”
克里斯托弗一句话就点名了他知道肖恩的真正身份,望向他的目光明显带着审视味道。
对方就在一年前给他带来了一场大败,到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充满了耻辱和不可思议。
毕竟连人家的正规军都没见到,一座空城一把大火就烧的后院起火,未战先败,纵观整个历史也是少有,自己成了最典型反面教材。
“只是弄奇弄险的小手段,上不得台面,若不是当时将军军队成分太杂,一些人自作主张,所谓的计谋不过就是一笑话。”
这并非全是客套,巴士底那把大火烧的都是贵族私军,克里斯托弗率领的嫡系完好无损。
若非那把大火烧死、俘虏的大小贵族太多,让曼育军领后院起火,这仗还有的打,永夜军团绝不是后撤一百公里,让出军事隔离带这么简单。
肖恩狠狠的瞪了安吉贝娜一样,自己的身份肯定是她泄露出去的。
安吉贝娜回应了一个甜美微笑,对肖恩的怒气恍若未见。
“无论原因如何,能够成功的计谋都是好计谋。”克里斯托弗反倒比较较真反驳了一句,不过他并没有忘记正事,“小姐,大公大人如何处理。”
“当然是放他们进来,咱们是为了自守,又不是叛乱夺权,准备医疗室,唐医师,接下来,还需要麻烦你,为我父亲大人就医。”安吉贝娜神色如常的道。
“安吉贝娜小姐,你这是准备将我架到火架子上烤啊!?”肖恩脸色一黑。
这绝逼是一烫手山芋,治好了博格大公固然有功劳,但是治不好,罪过可就大了。
最重要的是,他究竟是治好他?还是治死他?
安吉贝娜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只负责诊断一下我父亲大人的状况就好,并不需要你出手医治,就算你肯出手,有人也不见的允许,为我父亲治伤的,自然另有他人。”
肖恩的脑袋依旧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们的事情,他一点掺和的兴趣都没有,“我会的东西,你都学会了,你自己出手便是了,何必非得拽我下水?”
“我倒是想,可是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安吉贝娜小声哀求道,“就当帮我个忙,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等会见机行事吧!”肖恩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肖恩也知道,博格大公伤势轻重,对安吉贝娜接下来所要采取的行动有着直接性关系。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长才开门?谁让你们关闭城门,放下吊桥的?”
那名曾经因为过于关注肖恩,而失职的冠军骑士大公侍卫,进入城堡之后,大发雷霆。
刚刚下楼的时候,为了方便肖恩暗中行动,安吉贝娜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博格大公身边的防护情况。
这名冠军骑士大公侍卫是博格大公贴身侍卫将军,名为克利富德,此人出身骑士世家,从小便接受最严酷的骑士训练,跟随博格大公多年,忠心耿耿。
他率领的一个小队大公侍卫全部由大骑士组成,是博格大公身边的最后一道防护线。
克利富德除了是博格大公的贴身侍卫将军外,还是他身边最大的谍报头子,在索罗城的影响力一点都不小。
“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若不是我见机早,费伦城堡早就落到那些暴徒的手中。”安吉贝娜神色冷硬道,“克利富德,你可知罪?”
“安吉贝娜小姐!?”克利富德心中打了一个突,能成为冠军骑士没有一个笨蛋,更何况他兼职博格大公的谍报头子,早就历练成了人精。
没进城堡之前,就隐隐感觉氛围不对,城堡的主人博格大公都还没回来,吊桥升起、大门紧闭,就是最大的反常。
只是城堡外面的环境太乱了,就连大骑士侍卫队莫名其妙的者损失了两名大骑士,更别说博格大公生死未卜,来不及细想。
当安吉贝娜出面,劈头盖脸的喝问的时候,他就知道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克利富德也不是善茬,不会被安吉贝娜的一句先声夺人唬住,不卑不亢的道:“让大公大人受伤,确实是克利富德失职,但是究竟如何治罪,还需等大公大人醒了之后,我很好奇,安吉贝娜小姐是怎么跑到克利富德的前面,先一步进入城堡中?”
“既然你认罪,那最好不过。”安吉贝娜神色冷硬,断章取义道,“来人,将他们全部拿来!”
“你们谁敢!?”克利福德单手按剑,环目四顾,凶煞之气扑面而至。
他们现在已经晚了一步,落入了算计中,在博格大公意识清醒之前,他唯一能依仗的便是自己这身冠军骑士武力。
对方既然没有一上来就动武,非要找一个借口,表明对方虽然心怀不轨,但不是无所顾忌,至少不愿意挂上叛乱的罪名。
“我!”一名骑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克里斯托弗将军!?”克利福德面如土灰,“没想到连你也参与其中,陛下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克里斯托弗神色肃穆道:“克利福德侍卫长,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是奉命返回城堡续职,你守护陛下失职,让陛下身负重伤,生死不知,罪责难逃,请你依法行事,等到陛下醒来之后,自然会发落你们,在这之前,守护陛下的职责就交给我们。”
“交给你们?休想!”克利福德悲凉大笑,“若是真的将陛下交给你们,陛下还有醒过来的机会吗?”
“克利福德侍卫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父亲可是在你守护下受的重伤,听你的意思,我们还要加害我的父亲不成?这么大的罪名,我们可担当不起。”
安吉贝娜面若寒霜,处理起这种事情来,手段老练,句句诛心。
“若是再拖延下去,耽误了我父亲大人最佳救治时间,你就是罪魁祸首。”
安吉贝娜的最后一句让克利福德犹豫了,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害死博格大公这么大的罪责谁也担当不起。
他克利福德担不起,安吉贝娜担不起,就连斯塔巴克也不愿意担上这个罪名,所以在下手的时候,下的不是死手。
投矛是冲着非要害去的,结果克利富德半途中的阻拦,让投矛方位出现了偏差,反而变成了冲着博格大公致命要害去了。
这也是克利福德事后回想才发现的,这个发现让他充满了罪恶感,博格大公真有个三长两短,竟然是他这个负责对方安全的侍卫长占主要责任,怎么想都有一种匪夷所思的荒诞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