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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昀虽把话说的很客气,在涂灵灵听来就是那日救他,出现在半遮面,亦或是今日,都是她有意为之,目的就是接近他,或是他们。
涂灵灵心里都凉了半截,绞尽脑汁为自己想个退路。
“世人相处就讲究一个名利,不为名,便是利,萧大人何需挤兑小女,这世上,又有谁是淡泊名利之人?”
老娘不装了,可以吧,吓死你。
萧昀身子一震,却是一下笑起来问:“那你是要名还是利?”
他身形颇高,正正好将冷风挡光了,将她纤细的身形罩在他身侧,这一刻,她觉得这位萧昀大人真的好爱打破锅炉问到底。
说的如此明白了,还能是图什么,当然是名啊,是一个好丈夫,一匹千里马,一个衣食无忧的金饭碗。
涂灵灵微微抬首,面上不知是气还是羞,清润明亮的眼眸泛起了波澜:“名也好利也好,萧大人日理万机,总不会关注我这等小女子吧。”
萧昀望着她得意的小脸,有片刻的怔然,别过脸不再看她。
两人周身的气压比寒风还冷,谁也不在说话,往下山的路上走。
下山之时,画蝶已经在平道上等候多时,举着伞跑到她身边:“小姐,车夫好像走不了了。”
涂灵灵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画蝶犹豫下才说:“车夫经过松泥土道之时,陷下了泥坑,马轿是怎么也出不来了。”
涂灵灵郁燥的瞥了一眼萧昀,想必他又误会了马车弄坏,是她故意为之。
就在此时,富丽堂皇的马车在雨幕中愈来愈近,正是玄一驾马而来。马蹄踏过泥泞飞溅,等即将靠近三人之时又慢了下来。
雨水还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自家的马车现在又不能开,涂灵灵攥紧了袖子,看了萧昀一眼。
萧昀依旧平静:“请吧。”
涂灵灵娇容不见适才的蛮横无理,行礼谢道:“多谢萧大人。”
马车内比外面还精致,十分宽敞,三人坐下绰绰有余,涂灵灵下意识的坐到另一头,将画蝶搁在中间,与萧昀隔着一段距离。
车厢中浮动着浅淡的冷香,四方茶案上还有暖炉在冒着热气,淅沥的雨声似乎也被隔断在这一方天地,谁也没再说话。
马车里只有萧昀翻动书卷的轻响,以及偶尔几声轻微的衣料摩擦声。
回到涂府已近天黑,远远看去见父亲的身影在府外张望,她情急开口:“萧大人,前面就到了,在此处停下即可。”
她不想让萧昀堂而皇之的去涂府,绝对不可。
萧昀依旧在看书,未做思虑:“玄一,停车。”
涂灵灵松了一口气,与萧昀道谢后拉起帷帘,刚踏出一条腿后面就传来萧昀的声音:“长公主府见。”
正当她疑惑之时,画蝶已经将扶下马车,玄一甩动缰绳,马车在夜道上疾行离去。
等涂灵灵走后,萧昀扫了一眼涂灵灵方才坐过的位置,他微微蹙了下眉:“玄一。”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让人听不出情绪来:“让昌平来见我。”
画蝶将她送到就近的雨篷遮雨,就顶着雨回府上拿伞再来接她。
雨后街道稀疏几人,天空中还在落着细雨,她身子有些发冷,抱着自己的肩膀搓了搓,透过一条街看到对面巷口的人。
那人她认识,是灼华。
而与她拉扯的男子,她却未曾见过,那个模样普通,可语言刻薄,隔着一条街她都听见了,她在想这人也穿了一身白衣,那位萧大人同是白衣,差距为何那么大?
两人在巷子中拉扯,男子暴跳如雷,不管不顾灼华的拉扯,对她冷嘲热讽,还将她推倒在地,抢了她发上的簪子,得到手后就不作停留的离去。
“小姐,在看什么呢?”画蝶举着伞小步跑回来。
“没什么。”涂灵灵收回视线,提着裙与她离去。
涂重在门口焦急的等待自己的女儿,面色稍稍有些不好,他身后还站着二房两位,涂素素脸上也是满脸担忧。
若不是她回府之后刻意忘记让马车回到国安寺接她,她哪里会回来的这么晚。
但这也能证明父亲对嫡女的疼爱,都在给她和母亲脸色看。
“灵儿,可算是回来了。”涂重迎上去,摸了摸涂灵灵的头顶,尤其关切。
涂灵灵笑脸盈盈的:“父亲难不成怕女儿被哪个郎君拐跑了?”
涂重大笑一声,让画蝶赶紧送涂灵灵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涂灵灵经过涂素素面前之时,稍作停顿:“妹妹没将姐姐的话听去?”
涂素素心里一惊,水润润的杏眼望着她,正要说话,涂灵灵却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径直离去。
等涂灵灵沐浴后,灼华就走了进来,伺候她穿衣。
她静静地看着她脖子上被挤压过的浅痕,不见她给的玉簪,就连手腕上的玉镯子,都不见了踪影。
“他是谁。”平静地问出声。
灼华正在给她穿衣服,当场吓了一跳,还想转移话题:“夫人让灼华跟小姐说明日要带您去备些进宫用的物件,今日还在山上吹了些冷风,一会灼华去熬点红枣姜茶过来...”
涂灵灵拉起灼华的手,带玉镯上的手腕位置空荡荡的,还有些硬拉硬拽留下的肿胀红痕。
灼华知此时已经瞒不下,反手抓着涂灵灵的手腕,跪倒在地:“小姐别生气,他是段郎,是灼华老家村里的秀才,年后才进京城的。”
涂灵灵将她扶起来,坐到铜镜前,按着她坐下,拿着消肿药膏,轻轻地给她涂在红肿处。
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回答,只是涂药。
灼华见状更加羞愧,自己将一切都瞒着她,她愧对往日小姐对自己的好:“小姐,他年纪小,还糊涂。”
涂灵灵一愣,片刻后皱起眉头:“放过他可以,让他把拿去的东西一件一件地还回来。”
灼华有些急了,已经被他摇骰子输掉的物件,如何拿的回来。
“小姐...”灼华犹豫了,她不知该怎么办。
灼华的样子,与她的解释,只证明着她还爱着那个男人,她若在再追问下去,也是徒增烦恼,于是她索性不管了,将药膏塞她手里:“好了,往后你自己也掂量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