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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人非常不情愿地把手伸出来,一个铐一个,形成一个连环扣,最后一起被铐在起重臂上后,朱兵和张亮才算是真正地舒了一口气。
张亮看看这山谷,山风徐徐吹来,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充满了山的气息。这让他精神气爽。他迈出从来没有过的轻快步子,跨上了吊板车。
张亮抬起头,向上面招招手,但是在上面看下来,他只是一只蚂蚁那么小。陈世雄他们根本看不到他的挥手。他这才想起要用对讲机。
“陈局长,我们已经找到那三个失踪的人了。可以吊起吊板陈了。”
只见传来一场串响亮的宣告胜利的哨音,吊板车徐徐地上升了。
张亮俯瞰着这片森林。郁郁葱葱的森林由远即近,在暖风的吹送下,翻滚着绿涛,送来一阵阵舒爽的森林气息,那气息里有甜甜的味道。
这甜甜的味道,可真是久违了。
张亮贪婪地猛地吸了几大口,肚子吸进了大量的新鲜空气后,才发现肚子空空的,里面只装着空气而已,他的肚子好饿。
肚子抗议地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你饿了。”朱兵也听到了这声音。
“这还用你说吗。也不给我带点吃的。真不够朋友。”张亮埋怨了朱兵几句。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分发食物时,自己忘记给自己留吃的了。后来一直忙着护送人离开,找出路,然后就是找人,找人。都已经成为一架不停运转的机器了。
现在事情告了一个段落,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的机能需要。
“刚才是你在分发食物呢!怎么不留点给自己的肚子。”朱兵听了张亮的责备,只轻轻地说。
“刚才都忙乎着,忘记吃东西了。”张亮听到朱兵并没有因为自己埋怨他而生气,就把这事算过了,也轻声地说。
张亮忍着饥饿,想转移一下注意力,这样才不会更加关注自己的肚子,也不会感觉到太难受。于是,他的眼睛看着这三个被连环扣住的人,禁不住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小时候爱看《孙子兵法》,这三十六计中的第5计“连环计”也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那个大脚人好像看到张亮的笑了,以为张亮在笑他被抓住了。他曲解了张亮的意思,因为是张亮把他们几个捆绑起来的,他特别恨张亮。并恶狠狠地盯了张亮一眼。
他看了张亮一眼后,又看着吊车外的森林,吊车在升高,他想跳也跳不了。但是,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那笑让人颤栗。
朱兵为自己的连环计而感到满意。看着那个大脚人盯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这么倔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一定要他接受审判的。
张亮看了他一眼后,又把视线转移到那些莽莽苍苍的森林。看那翻滚的林涛此起彼伏,一朵乌云飘过来,在林涛上投下了它的阴影。
而天却很蓝很蓝。暴雨过后,一道双虹挂在天边,也正在慢慢地退隐。这些妙曼的景色让张亮陷入了遐想。这份美好的遐想,让他感觉不到肚子的饥饿了……
正在美好的想象中,张亮的后背被踹了一脚。突然间受到外力往外推,张亮猛然往前扑倒了,他的头已经掉到吊车的边沿,如果他再被踹大力一点,再往前扑出上半身,一定会头重脚轻地从吊车上掉下去。
张亮的头被吊出一半去了。他看到山谷的大树已经成为一个模糊的小点,而头上蓝天白云依然是那么遥远,并不因为他们被吊板车吊到巅峰而拉近一点点距离。
疼痛让他一下子回神过来:那个大脚人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在张亮两眼冒烟地看着?他时,他根本不回避张亮回望的眼神。
“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张亮被踢了一脚,他并不马上站起来,肚子紧紧第贴着地板,双手一撑,身后一挺,脚一飞,他那军用皮鞋鞋头好像变成了一把匕首,直插到大脚人的胸膛上。
并在他的胸口上抵了几十秒,又一踹踹到他的额头上。这才稍微解恨。
“我是帮你完成你的救赎,你倒恩将仇报,你说些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张亮已经是孰不可忍了。他恨不得把脚尖堵到大脚人的嘴巴上才解恨。
他的头下是小小的树木,之前这些树木要两个人合抱才能抱过来的。他这才发现吊车已经把他吊到了猪郎峰的山巅了。
他往后看,那个始作俑者一脸冷漠和慌张地看着他。
因为大脚人的一脚并没有达到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张亮还在那吊车上。他想陷害张亮的阴谋没有得逞。而他们很快就要从吊车上下来了。
而那个大脚人很快就要被送到监狱里去,等待法律的制裁了。
疼痛和摔倒让张亮从遐想中回到现实中来。
“我这次原谅你。但是,下不为例!”张亮走下吊板车,朱兵并没有张亮的好神气,他狠狠地剐了那个大脚人一掌:
“我要你长见识!他拼了命救你出来,就竟然想害死他。这罪无可赦。你也许死罪可绕,但是活罪难逃!”
朱兵情急之下说了这话,停顿下来,才知道自己的话那么无力,因为这是和法律不相抵触的。他只顾自己说话爽了,而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了。幸亏那个大脚人只能听懂他那句“活罪难逃”。他被这句“活罪”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张亮则是听出了这话的不妥之处,他知道朱兵在呵护他。而人心是肉长的,这次朱兵是真正的见证了,自己那颗心是什么样的肉长成的,他和张亮的友谊就是那肉的核心部分了,他的心的跳动将永远为张亮的心跳所牵绊。
这就是友谊吧!
陈世雄局长看到朱兵和张亮平安回来。大踏步地走上前,紧紧地握住了朱兵和张亮的手:
“我们回去给你开个庆功会。”陈世雄咧着嘴笑了,露出他那口大门牙。他的嘴巴很宽大。而他的嘴型,曾被一个风水算命先生大大地夸赞过:
“男人嘴阔,吃四方。你能辉煌腾达,靠的是你这张嘴。”
那个算命先生还用手描着陈世雄的嘴型,把他大大地夸赞了一番。
这张典型的嘴,陈世雄是非常爱护的,每天都要刷6次牙,漱6次口,一直坚持用男性唇膏,把那嘴巴和唇保护得好好的,时刻都是油光发亮的,像他的头发那样总是亮亮的。
“谢谢首长,这是我们的职责。”朱兵两脚并拢,举起右手,“啪”地向首长敬了一个礼。
陈世雄满意地看着朱兵和张亮。救援的队伍已经把那些从山谷上救上来的人疏导到车上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猪郎峰上撤下来。
那三个后面解救上来的人,成为重点对象,由专门的人员专门的车辆解押下山。
张亮的任务也到此为一个阶段了。
朱兵感到非常高兴。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那可是大中华烟哪!
“怎么,今天是过年吗?”张亮接过他递过来的烟,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那香烟味道,让他舒爽极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把张亮最深处的烟瘾勾引出来。
“你不是不抽烟的吗?”朱兵笑笑,露出他那一嘴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要就不抽,要抽的话,都是极品。我们这档人,没有能力抽这种高档次的烟,因此就有自知之明了。”张亮向朱兵伸了伸手。
“什么意思?”朱兵一下子没明白张亮为什么要把手伸到他胸前。
“打火机,借个火。”张亮一把抢过朱兵手里的那个精美的打火机,“看来这个也要没收。”
“这个可不能,是纪念品。”朱兵没有把打火机递给张亮,倒是按了一下打火机的开关,把火点亮了。
那打火机闪着蓝色的火苗,在张亮的鼻尖底下,一闪一闪的,像跳跃的一个小精灵。
张亮把烟放到嘴巴,凑近那蓝色的火苗,深深地吸了一口,直到那香烟亮了一寸长,才把香烟从那蓝色的火焰上挪开。一副陶醉的样子,好像这是最高的奖赏了。
“真没出息。”朱兵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是没出息,如果你天天给我一包大中华的话,我肯定会更出息。”张亮再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喷出一圈圈的白色的烟圈,那烟圈也像是故意彰显它的美味,它们久久地缭绕在张亮的头顶上,不忍心散去。
说笑间,张亮的眉头突然拧成一股麻花了:那个李艳,应该怎么处理?
本来他可以悄悄地跟朱兵说,这个李艳是耿明亮的老婆,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让她回家跟耿明亮相聚。毕竟她还有个儿子需要她照顾。
但是,没弄清楚李艳的事情,这样放她回家,张亮又怕出事情了自己担当不起。而不让她回去又无法向耿明亮交代。
心里很忐忑啊!
“怎么啦?抽烟也能把你抽醉?”朱兵看着张亮的那副神情,并不知道张亮的肚子里的蛔虫在翻滚转动着,关切地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