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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玄策没办法选择。
因为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太少。
这不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就像家人突然问你晚上吃不吃饭呢?
不吃大概会有些饿,吃了可能减肥事业又受到了阻挠。
先要接受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然后再选择加入这个世界。
困难程度可以类比是否选择移民,然而却比移民更加充满未知。
当然赵玄策并不知道移民是什么。
“请问,是谁在和我说话?”赵玄策的问题也是充满了玄幻色彩。
此时齐贞的面色却是一脸惊讶,赶忙问道:“你能听到系统提示吗?说什么?”
“问我是否加入最强小队。”赵玄策说道。
余良和林啸两个人的表情十分精彩。
“最强小队就是我们这个小队,你现在可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相比于怎样将赵玄策带出这个游戏,齐贞更加在意的事情是赵玄策是否可以相信自己说的话。
赵玄策点了点头,表示相信。
却听到系统声音再次响起:“恭喜加入最强小队,希望你能有一段完美的旅程。”
赵玄策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这是一个误会,自己点头是表示相信齐贞的话,而非是答应加入。
然而决定的事情已经不能更改了。
所有小队成员的心头紧接着响起了系统的语音声。
“恭喜新成员赵玄策加入小队,祝大家游戏愉快。”
赵玄策今夜心里所承受的震荡无异于重生一般,所谓的颠覆三观,其实也不过如此了。
齐贞却在此时拍了拍赵玄策的肩膀,轻声说道:“无论如何,既然告诉了你那个世界的事情,我本就想着让你答应来着。”
赵玄策明白,却没有完全明白齐贞的意思。
余良却在此时突然问齐贞道:“如果他不答应,会发生什么情况。”
齐贞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举了个例子。
“好比说一个游戏就是一个精密的仪器,或者说就像我们的身体,我们七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就像是七个细菌或者说外来的细胞,走进了人体之中,如果我们不去告诉这个人体的其他细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那这个人体的机能运转,还会保持原来的样子,不管这个身体到底是真的,还是人为构建的,因为我们是被允许进入到这个身体中来的。”
“而如果我们这些细胞开始影响其他细胞了,让其他细胞了解了外界的情况,也就是说,传染。”
“那么这个身体大概会有两种反应,第一种,将这个已经不太纯粹或者说已经变异的细胞也归类为外来细胞,由真正的外来细胞带离人体。”
“第二种,这个细胞仍然存在于这个身体之中,然后被原有的细胞产生的排异反应所杀死!”
余良和林啸瞬间明白了齐贞表达的意思,只有赵玄策还是一头雾水。
齐贞向赵玄策解释道:“你可以这么理解,当我们告诉你我们那个世界的事情的时候,其实严格意义上你就不能称之为这个世界的人了。”
“如果你选择不同意加入我们的小队,那你可能会瞬间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杀死,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赵玄策又点了点头,却仍然觉得齐贞所说的话就像天方夜谭一般。
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自己刚刚真的是从鬼门关外转了一圈。
不管如何,既然现在已经成为了队友,就要互相之间绝对的信任和不遗余力的帮助。
这个指导员或者说是政委的任务,齐贞交给了余良,让他尽力用最短的时间给赵玄策做好思想工作。
以应对接下来即将而来的任务和挑战。
时间在这种时候总是显得不太够用。
转眼间东方就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天要亮了,距离钦差大人的到来也只剩下几个时辰的时间。
然而让齐贞微微有些郁闷的是,余良和林啸的伤势都很重,自己的精神力一直就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过。
这一点,实在是太吃亏了。
还好有赵玄策在,天光还未大亮,赵玄策便命人请来了苏州城里最有名气的大夫为余良二人进行了诊治,并且开了药。
林啸的身上被纱布裹得像个粽子。
余良要稍微好一些,然而让余良惊愕的事情是,他开始便血了。
内脏受到伤害和外伤最大的区别就是,外伤的痛感神经反应很灵敏,就像林啸虽然疼的龇牙咧嘴,但实际上伤势并不重。
余良看起来还可以谈笑风生,然而内脏的损伤,修复起来要比外伤难的多。
余良有些失落,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快挂了。
齐贞精神力感知到余良虽然有些虚弱,但是生命力仍然旺盛的很,知道他其实没什么大事。
但是齐贞没有告诉他,看着余良难得有连冷嘲热讽的心思都没有了,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良药苦口利于病,只是没想到这里的中药这么苦。
就看到两个人喝完中药以后拧在一起的眉眼,齐贞就可以想象到那黑黑的药汤是多么恐怖的东西。
齐贞虽然脸色苍白,仍然拒绝了赵玄策请大夫为他看病的请求。
他清楚大夫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作用,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觉。
苏州府的衙役大概永远都想象不到,他们全城海捕的通缉犯,此时就藏在巡城司赵大人的房间里。
廖巽离被放到了昨夜屋里的床上,赵玄策对外则说廖巽离有些身体不适,暂时无法处理公务。
相信只要赵玄策本人还在巡城司任职,廖巽离的尸身就不会很快被人发现。
赵玄策中途又向苏州府尹刘方汇报了一下今日城中的情况。
毕竟钦差大人驾临,外松内紧,整个苏州府都在今日忙了起来。
赵玄策回到巡城司时,面色却有些紧张。
这让齐贞有些疑惑。
“来的是襄礼王。”赵玄策也没有隐瞒,淡淡说道,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疲惫。
“即便是个王爷,也不至于让你如此发愁啊。”齐贞说道。
“你不了解,其实月梦蚕丝的事情,一直是这位王爷一力推动的,我甚至怀疑,廖巽离也是这位王爷的人。”赵玄策说道。
齐贞暗自点头,看来这是系统出招了。
王爷驾临自然不比一般的钦差大臣,规格要上好几个档次。
比如驿馆是不能住了,在苏州府刘方大人的推动下,苏州城中的以为富绅举家搬迁,竟是在一个时辰内将自己的府邸腾了出来。
这个富绅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上衙状告的何半城何员外。
时间转眼来到巳时,钦差大人的驾撵,终于走完了从最后一个驿站到达苏州的路程,进城了。
街上的百姓黑压压的跪了一地,钦差大人,这是多大的官啊。
即便苏州城百姓已经是第三次经历了这一过程,仍然是激动不已。
驾撵的前方有开路的兵丁,打着回避肃静
高牌,还有专门的人负责敲锣。
三十二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驾撵是由四匹高头大马拉动的,此时四匹马均是喘着粗气,身上大汗淋漓。
并非是因为道路崎岖难行,而是因为,驾撵是在是太重了。
五里一停,十里一驿。
如此规整的驿路,车架仍然走的如此艰辛,可见车内之人,有多重。
相比于只在朝廷当中口口相传的胖,这位王爷更让天下广为流传的事迹则是他的暴虐以及残忍。
然而与此同时,襄礼王基本是依靠自己的个人能力,挽狂澜于既倒,正是他临危受命,在边军中的指挥调度,才使得朝廷可以将西边的蛮人拒之在国门之外。
不然怎么能依靠原本孱弱的国力,又怎么能打赢那些生在马背上吃牛羊肉长大的蛮人呢。
所以百姓对于这位王爷可以称得上是又爱又恨。
也不光是百姓,朝廷中也是一样的光景。
一边是襄礼王又收复了多少失地,打赢了几场胜仗的捷报。
另一边是坑杀了多少降卒,虐杀了多少异族女子的弹劾奏章。
这王爷的位置,却是四平八稳的做到了现在。
近几年边防安稳,战事不再。
除了在府中骄奢淫逸,以至于积压了一身肥膘以外,最让襄礼王上心的,便是月梦蚕丝一事了。
襄礼王坐在驾撵内,如一条缝一般的眼睛轻轻合着,面沉似水。
自己收到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廖巽离昨晚传来的。
你们苏州府到底是要做什么?!
想死吗?!
驾撵没有开去提前为王爷准备好的住所,而是直直向着苏州府开了过去。
作为王爷的千金之躯,又有钦差大人之责。
每年的议程便是钦差到苏州后,先去驿馆稍歇,后刘方上门拜谒,然后禀明今年的情况,钦差大人再代表朝廷勉励几句。
今年这是……
苏州府本地守卫秩序的衙役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没有看到。
早已经有人赶在王爷车架之前回到了苏州府衙,向刘方禀明了情况。
刘方哪里还能端坐案头,赶忙来到府衙外接驾。
驾撵行进的不快,但仍然很快出现在了刘方的视线里。
没有人可以体会刘方此时的煎熬心情。
驾撵在府前停下,自有人在车架旁摆上了下马的凳子。
驾撵一阵晃动,从上面走下了一座小山。
襄礼王下车后,拉车撵的马匹似乎感觉到肩上的胆子轻了许多,欢快的嘶鸣了起来。
“嗯?”襄礼王看着那四匹马,嗯了一声。
这个音是二声,声音拖得有些长。
这个声音有时候代表着你有意见吗?你不同意吗?
还有时候代表着,你想死吗?
四匹马在此刻噤若寒蝉,满脸惊恐。
“苏州府尹刘方,参见王爷。”
刘方跪在府门前,大声说道。
声音大有的时候是为了怕别人听不到自己说的话,有的时候是为了遮掩。
遮掩自己语中的紧张,和颤抖。
襄礼王走进苏州府衙,很难想象到以他庞大的身躯,走路竟然如此迅捷。
然而一眼都没有看跪在脚下的刘方,就像是这位苏州府尹不存在一般。
只是在经过刘方身边的时候,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没用的畜生,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