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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如此,卢植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刘寂的问题,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刘寂见状,便继续说道:
“我们大致估算一下,解决这些事情所需时间大概在三十年左右,老三今年才九岁,连皇权都不能掌控在手中,就算他和我老爹一样,能够少年掌权,那这三十年内,难道就不会出现新的问题吗?再加上还有掌握着天下命脉的各大世家!要解决世家之祸,又得花花上多少时间?我老爹可是穷极一生,也没有对世家造成任何伤筋动骨之事!大汉现在已经是一块破布了,就算是众人都在缝补,但是破布始终是破布,该朽的地方依然会朽,该腐的地方依然会腐。所以!我们还不如将这块破布彻底撕掉,重新编织出一张布来,这张布上,不再有内忧外患,天灾人祸,更不会再有世家存在!”
刘寂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每一句都如同重锤一般重重地击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之上。
卢植和蔡邕二人暂且不说,赵云和张辽早已听得有些目瞪口呆。
二人只懂舞枪弄棒,全凭着一股勇力,试图挽救大汉的颓势,全然不知道大汉如今面临的情况竟然如此严峻。
听到刘寂这么一说,二人这才反应了过来。
赵云并非出自世家,所以对世家了解不深,于是轻声向刘寂询问道:
“上党王!这世家之患究竟是什么?为何按照您说得,世家好像才是大汉最难解决的问题一样?”
“问得好!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卢老!来!你跟子龙解释!”
卢植:“……”
卢植有些幽怨地看了刘寂一眼,果然,刘寂虽然有所改变,但是犯贱这一条却丝毫没变,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
当然,卢植可不敢当着刘寂的面说这个。
旋即,卢植深吸了一口气,向赵云解释道:
“子龙可知汝南袁氏?”
赵云点了点头,回答道:
“自然知晓!”
“那子龙可知,朝堂百官,汝南袁氏占多少人?”
“不知!”
“包括太傅袁隗在内,袁逢、袁基、袁绍、袁术等人共三十六人,连同依附于袁家,或袁家门客共一百二十七人!”
闻言,赵云先是一愣,而后又继续问道:
“这么一来,不就可以证明袁家确实有能力,也为朝堂、为大汉输送了不少人才吗?”
“子龙错矣!袁家确实有能力不假,这点老夫不否认!可子龙可知晓,对于帝王来说,这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每当朝堂有袁家的声音之后,这些受过袁家恩惠的官员都会无条件支持袁家的意见!朝堂之上几乎成为了袁家的一言堂!这也是为何先帝要重用十常侍用以牵制袁家发展了!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正如卢植所言,袁家现在已经在朝堂之上实现人才垄断!朝堂之上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受过袁家的不少恩惠,就连如今的司空董卓亦是如此!
刘协毕竟年纪还小,根本不可能跟袁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互相抗衡,所以只能建立自己的班底,可这一点,对于一个九岁的小孩,又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赵云的脸色有些微变。
旋即,卢植继续说道:
“光是这点都还不足以说明袁家的恐怖之处,要知道,汝南、洛阳,袁家的产业,用富可敌国来说都毫不夸张!袁家几乎是一手掌握了两郡之地的经济命脉,若是先帝惹得袁家不喜,袁家可以轻易让洛阳经济陷入瘫痪,所以先帝只能限制袁家,却不敢对袁家妄动!”
听卢植这么一讲,赵云终于懂了!
说到底,就是袁家不但是垄断了大汉的人才,还垄断了洛阳和汝南的经济。
刘宏想要做的,就是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将袁家除掉,无论袁家究竟是否忠于自己,不过刘宏穷极一生,都没有想到这样两全其美的方法而已,反而是用以牵制袁家的十常侍,在刘宏的照拂之下,一个个吃得油光满面。
洛阳都如此,那其他各地就更不用多想了!
大汉十三州,像袁家这样的世家又何止上百,每州每郡的经济和官员都牢牢地控制在这些世家手中。
旋即,赵云对着刘寂抱了抱拳,低声询问道:
“上党王!虽然卢老说得并无道理,可是如今大汉除了有个别叛乱之外,并未有其它战事兴起,那些世家现在也并未有异动,单凭此一点,您就打算推翻整个大汉,是否是有些过了!”
“过吗?那么好!我再问子龙一个问题!”
“上党王请说!”
“子龙认为,王朝之本在于哪里?”
话音刚落,不只是赵云,就连张辽、卢植、蔡邕/甄逸等人都陷入了沉思,只有一旁的童源正自顾自地拿着自己地酒葫芦,时不时地抿上一口。
片刻之后,赵云才缓缓开口道:
“云认为,王朝之本,一在于君,二在于臣,三在于民。君贤、臣忠、民安,王朝便可安稳强盛!”
闻言,刘寂只是轻轻拍了拍手道:
“子龙说得不错!不过我还有另外的想法!”
“愿闻其详!”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此之谓也。”
刘寂话音刚落,蔡邕和卢植便在下方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子干!这句话不是《荀子》里的吗?上党王平日里有看过书?”
“不知道!”
“你见过上党王看书吗?”
“不知道!”
“你怎么啥都不知道!”
“废话!你知道上党王为什么有这么高强的武艺嘛?”
“哼!……不知道!”
二人互相拌着嘴,而赵云此刻则是有些云里雾里的。
“上党王!道理我都懂,但是您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呢?”
刘寂闻言,则是则是轻轻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案,而后说道:
“很简单!王朝的兴盛在于民,百姓吃饱饭,能有钱花,那么王朝就会兴盛。就拿黄巾叛乱来说,归根到底就是冀州世家猖獗,私自提升税收、粮价,导致这些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所以才造成了黄巾叛乱。究其原因,不过就是我那老爹太过纵容于世家和官宦,而我想要打造的,是一个没有世家、百姓都能吃饱饭的大汉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