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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灵再看那列位两旁的宫女,一个个娇娇怯怯,生得明眸皓齿,不禁大乐,看她们穿着打扮全是一样,也不知道宫里这些人怎么分得出来,在她看来,感觉全是一张脸。
宴席不是设在殿内,因为天热,设在了殿外,很大的一块空地,地上铺着青砖,四周鲜花开放,北面临湖,湖心一座凉亭,一路红毯铺设,正中一把蟠龙泥金交椅,椅前安着沉香龙案,两旁的座椅也比凉亭之外的豪华,铺设精美,前方的案上摆的是金盘玉碗,金炉内兽烟轻扬,香气浸人心脾。
有内监问过名姓,分男女带到案旁入坐,男左女右,中间隔着水榭,距离不算近,但足以看得清对面人的脸。
骆灵悄悄问骆夫人:“母亲,前面凉亭是皇上和妃子们的座位吗?”
这与骆慧截然不同的称呼,让骆夫人黯然神伤了一阵,这个女儿是认回来了,对自己也是有礼有矩,可是她没有叫骆夫人“娘”,“母亲”这个称呼,听起来要比“娘”多几分尊敬,却也带了那么一丝疏离。
骆夫人点头道:“正是!”
她很想将女儿留在身边几年,母女也好培养一下感情,奈何骆丈夫说了,骆宁两家联姻之事,必须尽快,这一步棋牵涉到了朝堂之争,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但她知道有了丈夫的地位,才会有骆府的繁华,所以,必须遵从!
骆灵得到肯定的答复,看了看自家隔皇帝的宝座大概有个六七排,暗自撇了撇嘴,心道骆端诚这个侯爷,位置不怎么样嘛!
骆慧暗自冷哼一声,正襟危坐,一派大家规范,不像骆灵东张西望,满脸的好奇。
这次跟着骆灵进宫的是轻央,本来她想带着柔儿来,让她在出嫁前也开开眼界,不过骆夫人说柔儿不懂宫里的规矩,轻央却曾进过宫,有她提点着要好些,便指定了轻央陪同。柔儿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场面她会发悚,自动退让了。
轻央轻扯骆灵的衣袖,在背后小声提醒道:“小姐,别往四周看。”
骆夫人含笑着拉住她的手:“觉得闷么?这种宴席,要等所有宾客都到了皇上才会来,要不你可以起身走走,在四周看看,让轻央和梅香陪着你,只是别走远了。”
“嗯!那我去了,母亲。”骆灵闻言岂会反对,起身便走,梅香和轻央得了骆夫人的嘱咐,赶紧跟在后面。
恰恰此时宁夫人携着宁妍来了,正好两家安在同一席,两位夫人相视一笑,招呼着坐下。
宁夫人抬眼,骆灵已经一溜烟去了,她问骆夫人:“妹妹,那孩子是要去哪里?”
“她坐在这里觉得闷,我让她出去走走,宴席开前丫头们自会招呼她回来。”
“不是我说你,她可比不得三丫头,好多规矩礼仪都不知晓,别闹出笑话才好,如今她也是我半个宁家人了,若是有点什么,丢的可是我们宁家的面子。”
骆夫人闻言面色变了变,强笑道:“瞧姐姐说的,灵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不管怎么说,丑话我说在前头了,这门亲事,我们家本就不大情愿,你知道辰儿他……算了,看在你我姐妹一场,若是她今日有个什么差池,做了丢脸的事,可别怪我言而无信!”
宁夫人说话时看的那一眼,意味深长,让骆慧的心差点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娘,我和慧表姐也想过去看看,一会儿回来,可以么?”宁妍俏皮地笑着问母亲。
宁夫人自是点头,骆慧怯怯地转向骆夫人,得到她的首肯,笑着跟宁妍携手起身。
才走出几步,避过旁人,宁妍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出声道:“慧表姐,我真是为你惋惜,原本还想着咱们两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有你做我嫂嫂再好不过,谁知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骆慧伤心道,“如今不同往日,我……我这个身份,再也配不上辰表哥。”
“哥哥根本就不愿意娶骆灵!难道你就这么甘心?原本这一切都是你的!”宁妍说着,眼中掠过一丝恨意,“她算什么东西,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如何配得上我哥!”
“好妍儿,你说说,我要怎么办?我不能没有辰表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骆慧握紧了宁妍的手。
宁妍一笑:“我倒是有个办法,就看你敢不敢做!我可听说了,你娘原本答应了穆国公府的亲事,要把骆灵嫁过去,如今她要嫁进我家,你自个儿想想,穆国公府的那门亲事……会是谁?”
骆慧脸色一白,她如何不晓得,这事还是她撺掇的。
“好妹妹,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只是怕……”骆慧咬了咬牙。
“你怕什么?到了这个份儿上,拼一回你还有出路,不拼的话,只有认命嫁给那个浪荡子了,若真到了那一步,我看你可会后悔!”
“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没有设法,今日我就让她当着满京的显贵,好好地出一回丑。”骆慧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你知道的,她自小没有学过什么,送到庵里,除了念经,那些尼姑又能教她什么呢?我想过了,皇后娘娘肯定是要让各家小姐展示才艺的,到时候我躲开去,让她上台,我看她如何过得了关!到时候若是论她个君前失仪的罪,就算是父母再如何,只怕你们家也不会要这样的儿媳妇!”
宁妍眼珠一转:“姐姐还是心善了些,这个法子可伤不到人,到时候追究起来,你还得担些责任,我有个法子更好……”
骆慧眼睛一亮,两人寻了个无人处,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下嘀嘀咕咕说起来,说完宁妍交了一包东西到骆慧手中,骆慧极快地藏到袖中。
两人离开后,树上落下一个身影,锦衣玉带,头束金冠,神祗般的俊颜上挂着一丝浅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小喜子,你听到她们的对话没有啊?”
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个小个子太监,低头哈腰道:“殿下说奴才听到了,奴才就听到了,若是殿下说奴才没有听到,奴才就没有听到。”
“滑头!”被叫做殿下的男子微微一笑,蛊惑众生,“遇上这样的事,你说本太子是管,还是不管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