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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我了!”何姝蹬蹬蹬蹬的踩着步子往燕清歌面前走来,她仔细端详着燕清歌的脸色,眼底的担忧还没散去,一叠声的问道:“说你病倒了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是生了什么病了?太医怎么说?”
燕清歌连忙抬手示意她停下,一脸意外的道:“我还想问呢,你怎么突然就来了?”
何姝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十分罕见的强势语气道:“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燕清歌丈二摸不着头脑,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就是受了点风寒,睡了两天罢了。”
“那外头把你的病情传得那么严重!”何姝的声音拔高,柳眉都快竖了起来。“你们府上先是请了好几个太医,接着燕大将军又不上朝,外头的人都以为你被夏王给克住……”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何姝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相信了外头的传言,担忧得不行。但夏王克妻一事可不能随意提起,所以她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原本站在屋子里向燕清歌汇报情况的青竹很有眼见力,他屈身道:“属下不打扰姑娘与何姑娘说话了。”便退了下去。
何姝知道自己失态了,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却不见燕清歌说话,她望过去,燕清歌正皱着眉头很是认真的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她问。
纤细的手指缓慢的敲击着,燕清歌若有所思的道:“我觉得奇怪。怎么我生一个小病,会被闹得这么大?”
“很奇怪吗?”何姝不解。
京中不少好事的人,对于燕清歌能破夏王的克妻命一事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订婚至今快有一月,燕清歌突然之间生病,当然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事情会闹大也在情理之中啊。
燕清歌对她笑了笑,解释道:“那几位太医,分别是我爹,大哥,二哥,请来的。”
何姝还是不懂。
“在这之前,我大嫂已经请了相熟的王太医入府为我诊脉开方子。我病倒的时候,爹爹和哥哥们都在外头,大嫂递消息给他们的时候,应该会把请了太医的事情一并告诉。可他们三个人还是请了不同的太医入府。”燕清歌说着觉得有些好笑,幸好那几位太医来的时间没有碰上,否则也不知道那场面得有多尴尬了。
“这应该只是个巧合吧。”何姝说道。
毕竟燕大将军和两位公子对燕清歌都视如珍宝,关心则乱也是可以理解的。
“请太医可以说是巧合,但后来我爹不去上朝,我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的。”燕清歌一脸纠结。
按理说爹爹不应该是这般玩忽职守的人啊,虽说他手里还握着燕家军三十万众的虎符,但已经没有了实职,许多事情都是交给大哥和二哥去做的。可从前他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偷懒不去上朝啊。
还有,让众人以为她重病不治,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爹爹不同意她跟萧立的婚事,所以想用萧立克妻的名头反悔?
真是莫名其妙!
“我最近总有一种要发生什么的预感。”燕清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可能会觉得我多心,但直觉告诉我这件即将发生的事肯定跟我爹有关。可问题是什么都查不到,朝堂上也风平浪静。太奇怪了……”
何姝静静听着,轻轻点了点头。
她相信清歌的判断,不管她的怀疑有没有根据,何姝都支持燕清歌的想法。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只管说。”何姝拉着燕清歌的手道。
燕清歌却笑了笑:“你的婚期可比我早,哪里能麻烦新娘子啊。再说了,我手下的人够用了,相信再观望几天会有结果的。”
“那好吧。”何姝垂下眸子,掩去里头的一丝寂寥。
还没有到时候,她还是不能帮上清歌的忙。
慢慢来,就快了。
……
与燕清歌的担忧相反,再过几天,江南便送来了第一份捷报。
夏王萧立率大军南下,三座原本投靠了叛军的城池不战而降,大开城门迎接兵将入城。紧接着在铜陵与叛军一战,收复铜陵并截获叛军粮草十万担。
这么好的消息令龙颜大悦。
皇帝当即命文武百官于腊八之时入宫赏梅庆贺,燕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特别是这一次的大功臣,夏王萧立未来的王妃,明婉公主。
前些日子有传言说明婉公主重病不治,可只要她出席了这次贺宴,那么谣言便不攻自破。
不过由于腊八这日是燕家夫人的忌辰,所以燕凌率妻儿与燕骏一同去齐光寺上香,这一次的贺宴由燕大将军与燕清歌一同出席。
腊八这天,安歌院里正忙碌着准备燕清歌入宫的事宜。
她如今的头衔已是公主,服制排场各个方面都与从前不同,要隆重许多。丫鬟婆子要做的事情自然也就变多了。
燕清歌刚刚换好衣服,正准备梳妆,却听门口负责打帘子的小丫鬟通报道:“大将军来了。”
她回过头,便见燕准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爹爹怎么来了?”燕清歌连忙起身,她身上穿着繁复的华服,脸上未施粉黛,头发也还未梳起来,长长的如同绢布一般披在身后。
燕准穿了一身藏蓝色的朝服,还是那副武人打扮,他在内间坐下,道:“出发前有话跟你说,让她们都下去吧。”
燕清歌应是,屏退左右,自己端来放在炭炉上温着的茶水,为燕准倒了一杯。
他接过端起,复又放下,推回燕清歌面前,道:“你知道我不爱喝这些,你喝吧,穿得这样少,病才刚好,别又受凉了。”
燕清歌穿着的华服是为了赴宴而准备的公主服制,中看不中用,若不在外头套上毛边大氅再加上狐尾围脖,只怕会冻得牙齿打颤。
就算此时身在点了炭盆的室内,她也觉得手脚有些冰凉。
爹爹在跟前,她自然不会计较什么,捧起茶杯暖了暖手,然后轻轻抿了一口道:“爹爹要说什么?”
燕准嗯了一声,正在酝酿着言语,他单手放在桌面上,紧握成拳,视线垂下并不与她的相交。
“今日是你娘的忌日。”他似乎失神了一阵,道:“十四年了。”